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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妃哭得更凶了,「皇上!臣妾在這宮中是何地位?難道一個奴婢都能來指責臣妾了嗎?」

  皇帝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主子們說話,你插什麼嘴?來人啊,拖出去掌嘴。」

  皇后這才有了聲音:「皇上!您何必要在臣妾宮中責罰臣妾的奴婢?!」

  齊妃又道:「皇上,臣妾只不過是見九殿下可愛,想抱抱他,卻被皇后娘娘斥責,臣妾委屈!」

  皇上夾在中間,只好活稀泥,「好了!吵吵鬧鬧成何體統?皇后剛生了皇子,性子還有些彆扭,齊妃來看過了,也回去吧。皇后恐怕也累了,朕也走了。」 說罷,帶著齊妃離開了皇后宮中。

  皇后見兩人走了,死死抱著駱修崇的雙臂才鬆懈下來。雲裳忙去扶她:「娘娘!」

  皇后喃喃道:「原是我不該招惹她。。。」

  雲裳道:「娘娘怎如此說?齊妃娘娘主動跑來慈壽宮,非吵著要看九殿下,誰知道她安得什麼心思?」

  「我既保不住娘家,卻不能不護住我的孩兒。」皇后閉了閉眼睛,臉色更加蒼白了。

  駱修崇出生前幾日,齊家在朝上告發皇后母族唐家倒賣鹽引。本是一個旁支借著皇后的名聲,被有心人套了進去,卻也連累了皇后本家。齊家借勢捏造了證據,呈倒皇帝面前,皇帝本就對皇后不滿意,正好借著由頭責罰了唐家,皇后的父親也被關進了詔獄。

  雲裳道:「娘娘別擔心,奴婢已經讓人去詔獄中打點過,想必老太爺不會吃什麼苦。」

  「我這皇后當得真是無能,竟然連家中人護不住。。。」

  「娘娘快別這樣說!您剛剛又生了一個皇子,三殿下和九殿下,都是您的指望啊!」

  皇后眼淚淌了下來,嘴中卻無哭聲,「若不是還有這兩個孩子,我。。。我。。。」

  「娘娘保重!」

  齊妃回到自己宮中,氣呼呼地坐到貴妃榻上,「竟又叫她生出來個皇子!」

  一旁伺候的宮女過來安慰道:「娘娘別急,唐家已然倒了,她生出來多少個都是沒用的!」

  齊妃聽了這話,心中熨帖了不少,「哼,就討厭她占著那個位置。你去找人,讓唐家人在獄中快活快活。」

  那宮女心領神會,「是。」

  「對了,嵐兒呢?」

  「六殿下在讀書,一會兒能過來請安。」

  正說著,小小的駱修嵐便由人領著進來了。

  駱修嵐奶聲奶氣道:「給母妃請安。」

  齊妃換了一副慈母面孔,招呼駱修嵐過來,「嵐兒今日學了什麼?」

  駱修嵐乖巧地倚在齊妃身邊,回答道:「今日師父教了笠翁對韻,我來為母妃誦讀,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山花對海樹,赤日對蒼穹。雷隱隱,霧蒙蒙。日下對天中。風高秋月白,雨霽晚霞紅。」

  齊妃聽了笑彎了眉眼,「嵐兒真是聰慧,母妃教你,學問不可懈怠,德行也不能虧欠,上要忠君敬父,尊愛師長,下也要兄友弟恭。」

  「是,母妃,嵐兒記住了。」

  齊妃滿意地點了點頭。她向來如此,在皇帝和駱修嵐面前,一副溫柔賢淑的慈母模樣,背后里卻滿是算計,尖酸刻薄,心機深沉。難得的是駱修嵐竟然被她教得溫和知禮,聰慧過人。

  「娘娘,好消息!」

  齊妃正在梳妝,被嚇了一跳,斥責道:「大清早的吵什麼?」

  「娘娘!唐老大人!昨兒晚上,死在詔獄裡了!」

  齊妃將簪子握在手中,上頭的掐絲珍珠顫顫巍巍,「真的?」

  「真的!」

  「皇后知道嗎?」

  「估計不能有我們的消息快。」

  「呵,快派人將這喜事告知她。」齊妃穩了穩心神,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

  皇后聽聞噩耗,當日便臥床不起了,本來生產駱修崇時便虧空了血氣,如今更是不好。駱修嶐日夜守在皇后和弟弟身邊,恨不得將母后的病能過到自己身上。

  寒冬已至,皇后終是沒能挺過去,薨在了慈壽宮。

  ☆、禍亂平

  宮中沒了皇后,齊妃便一人獨大了。這日,她坐著轎輦行在宮中,卻發現了跪在一旁的一個小太監。

  「停!」

  齊妃叫停了轎輦,招呼身旁侍女問話:「那個小太監,看起來眼熟。」

  侍女道:「回娘娘,那人喚作關郁,之前在慈壽宮伺候著,聽說對先皇后十分忠心,內務府派他去別的宮伺候,他愣是不去,便發配到宮院做打掃了。」

  「哦?」齊妃來了興致,「你去內務府將人要來,以後便叫他來我們宮中伺候。」

  「是。」

  上頭哪敢違抗齊妃,下了死命令,關郁被帶至了齊妃宮中。

  領事的太監也沒給他好臉色,「你就在外院伺候吧,灑掃庭院,倒倒恭桶!」

  關郁知這齊妃與先皇后不對付,想來既然要了自己,便是要作踐自己,以供泄憤之用。關郁晚上躺在床上想著先皇后,不知不覺眼淚就流了滿臉,要不是先皇后將他救下來,他可能早就死了,自己這條命就是先皇后的。

  他知曉先皇后的死與齊妃有關,自己定要堅持下去,查清緣由,好為皇后報仇!

  關郁每天都幹著最苦最累最髒的話,宮裡的人只把剩飯剩菜給他吃些,有時甚至連飯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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