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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正帝愣住了,好半天,他才「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黑色的血。

  沉如琰扯回自己的袖子,理了理衣服,走到門邊叫了人進來:「服侍先皇起身,去主母那裡。」

  ·

  威正帝的三份聖旨都沒有了用處,他本人也被困在郊外宮殿中無法外出。沉如瑜一死,可以繼承皇位的只有星北流和沉如琰,星北流的身份沒有恢復,那麼繼位的只有沉如琰。

  到這個時候再看不清楚局勢,那就是真的只能等死了。因此之前不管是站在沉如瑜那邊的,還是搖擺不定的,這時候一致都選擇了服從沉如琰。

  在星北流昏迷的這幾天,沉如琰以雷霆作風手段掃平了沉如瑜家族的勢力,回到皇城皇宮中,召集大臣商議繼位之事。所有人都清楚威正帝並沒有到了必須讓位的那一步,但大家都裝作自己聽了沉如琰的話,相信威正帝是「病重」無法親自出來處理事情。

  畢竟到了這個時候,有沒有威正帝似乎並不太重要了。

  所有的人心照不宣,除了三天前那晚的變故之外,皇城依然沉浸在一片安寧之中。只是一片平靜之下,所有的一切早已悄悄改變。

  星北流在家裡養傷,長光自己出來了,畢竟有些人,需要他去見見。

  和沉如琰一起去了郊外宮殿,威正帝和主母這些人都還在這裡,也正好方便了他們做一些事情。長光有自己的打算,便沒有跟著沉如琰去見威正帝。

  他先去了關押罪人的地方,找到了被繼後下令囚禁的昊映。

  雖然之前交代過,但是那些人還是對昊映動了手,除去之前被撞傷的額頭,她身上也有些鞭傷。

  長光去的時候,她蜷縮在牆角,閉著眼昏昏沉沉睡著。

  當長光走過去將她抱了起來時,昊映醒過來來,聲音微弱:「小公子?」

  長光嘆了聲氣:「抱歉……是我連累了你。」

  昊映搖了搖頭:「一切都解決了嗎?」

  「是的……過了今天,就再也不會有擔憂和畏懼了。」

  ·

  送走昊映後,長光直接去了主母那裡。時間正好,他過去的時候,沉如琰也帶著人護送威正帝過來。

  他沒有急著在威正帝面前現身,而是沉默地站在牆邊陰影處,看著沉如琰和威正帝進來。

  主母坐在自己屋子裡的窗邊,靜靜地看著窗外,面前擺放著一隻空了的白瓷碗。

  聽見有人進來,主母頭也沒回,只是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問道:「你會覺得自己這一生罪孽過深嗎?」

  威正帝被兩三個人攙扶著,向前走了幾步,望著主母:「朕是皇帝,朕怎麼會有錯?」

  「說的是呢……」主母輕笑著,「我也一直都這樣認為的,你是皇帝,你一直都是正確的。」

  她轉過頭,微微一笑:「現在可能也沒有什麼想說的,以後就沒有人這樣相信你了。」

  威正帝往前走了半步,渾身都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主母的嘴角溢出黑色的血跡,被她毫不在意地擦去了:「你不信因果報應,我信。我這輩子用這邪門的東西,害了一個種族,害了自己的丈夫,最重要的,還是害了你。我死在這上面,也算是圓滿了。」

  威正帝的神色終於動搖起來,他臉上既像是悲傷又像是茫然,他想去看看主母,最後也只是看著她倒在地上,悄然沒了聲息。

  「啊……」威正帝推開身邊的人,撲倒在主母身邊,喉嚨沙啞得說不出來話,渾身抖得像是篩子。

  沉如琰垂眸看著這樣的威正帝,眼睛裡沒有一絲情緒。

  半晌後,他才抬起頭,望向身後陰影處:「想來送他一程嗎?」

  長光慢慢地走了出來,沉如琰揮手讓其他人都下去了,只留下他和長光,還有威正帝,以及主母的屍體。

  威正帝抬起頭,恨恨地看著長光:「枉朕一直重視你,沒想到你也是那等狼子野心之人,和這個孽子合謀,一起來算計朕!」

  長光雙手環抱在胸前,淡然笑了笑:「陛下說的都很正確呢——包括,『狼子野心』也沒有任何問題。」

  威正帝神色有些怔愣,長光上前了兩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皇恩還真是讓人無法消受,誰知道這背後是用什麼換回來的?」長光用那種冷得刺骨的眼神看著他,「說不定……就是用自己父母的性命,甚至是自己的族人——換回來的。」

  在他的注視之下,威正帝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他抬著頭,眼中露出茫然:「你……你說的是……」

  長光微笑著,在他面前蹲下,逼他不得不和自己對視:「你沒有見過我的真正的樣子,你也沒有見過我的母親,但是——你見過我的父親。」

  「你、你的父親……不就是江成逝……」威正帝有些茫然。他覺察到哪裡不對,但是自己又想不明白,混混沌沌中只是本能地感到恐懼,在這個一直被他當做孩子的男人面前。

  長光嘲諷地笑了起來:「可是,你從來都沒有問過,我的母親是誰。」

  「是……誰……」

  話音剛落,威正帝的面前出現了一隻身形巨大的灰色狼,低垂著頭,一雙冰冷的狼眸盯著他。

  威正帝瞪大眼,喉嚨里發出意味不明的咕嚕聲,大概是想大叫,卻被堵住了聲音,什麼都發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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