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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這深山裡能和他說得上話的,也就只剩下一兩個人了,成天讓他一個人對著那些破石頭爛木頭,還不得憋死他。

  「夾克兒,」孔昭從背後拍了下坐檯階上發呆的楚殣,「想你男人呢?」

  「想我的肉絲兒呢。」楚殣沒好氣地回答。

  「呦 ,那可想不得,你肉絲兒昨天剛派人暗殺淮遠,你居然還在想姦夫,說,你們是不是串通好了。」

  楚殣唰地從地上彈起來。

  「可惜那老哥準頭不行,打歪了。」孔昭一攤手說完了下半句,「挺緊張么小伙子。」

  「我是擔心齊家家主被打死了,我得被你們綁去陪葬。」楚殣白了他一眼,又坐了回去。

  「別坐下啊,」孔昭架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挪窩兒了。」

  楚殣一頭霧水地被孔昭拽著走過了六國宮室,跨過了渭水橋,出了驪山上了車。

  「幹嗎?殺人拋屍啊?」楚殣不由真的懷疑是不是齊淮遠被人弄死了,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放心吧你,那傻子自己死了也捨不得拿你殉葬啊。」孔昭酸溜溜地感慨,「唉,我倖幸苦苦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豬,怎麼就拱了顆渾身是刺的野白菜。」

  「……」

  最後孔昭把楚殣又帶回了咸陽的齊宅。

  楚殣怎麼也不明白,驪山易守難攻,阿房宮又是與世隔絕,連只鳥都飛不進去,按理說,要想關著自己,那裡最為保險,怎麼突然又把他放回了咸陽。難不成齊家和常家已經打完了沒有後顧之憂了?還是說楚家隔岸觀火不成被人被滅了?再不然就只能是齊淮遠被人打傻腦子進水了。

  「為什麼帶我來這兒?他又打什麼主意?」

  孔昭本來已經抬腳往外走了,聽了這話又轉過身來,斜倚在門框邊上,抱著胳膊上下打量楚殣。

  「幹嗎?」楚殣被他看得渾身發毛,往後退了一步。

  「禍水,你們倆禍水就使勁互相禍禍吧。」孔昭嘀咕了一句,丟下楚殣一個人就走了。

  什麼玩意兒都是??

  楚殣莫名其妙地嗤了一聲,見孔昭走遠,就探頭探腦地邁出了房門。

  天空中響起一串翅膀撲棱的聲音,楚殣抬起頭,黑色的神鴉扇扇翅膀便落在了一株只剩下枯枝的樹上。

  「咳。」楚殣大聲咳嗽了一聲,目光在四下亂瞟,確定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突然冒出來個沙利葉之類的鳥人……

  神鴉扯著自己有些許嘶啞瘮人的嗓子叫了兩聲,忽然扇動翅膀又飛到了楚殣肩上,親昵地啄了兩下,低下腦袋一副求撫摸的樣子。

  回到國內沒多久,楚殣就看到奧丁一直跟著自己飛到咸陽,只是那時候齊家盯得很緊,沒多久就把他關到了阿房宮裡,壓根沒機會進去神鴉也就只能成天在驪山打轉。

  楚殣摸著奧丁的腦袋若有所思片刻,忽然靈光一現,急急地轉身回房找了一會,居然還真找到了紙筆,俯身在紙上開始寫信,因為是左手寫字,而且擔心有人突然進來,那字跡龍飛鳳舞得都快要飛出紙外。

  「把這個帶給我爺爺。」楚殣寫完信火急火燎地把紙捲起來讓奧丁叼著,「一定交到他手裡,不能讓別人拿到了聽見沒?」

  神鴉揚起翅膀撲閃兩下,轉頭便飛出去變成一個黑點消失在了遠方。

  楚殣像是個送兒子上戰場的老母親一樣在門口伸長了脖子眺望許久,直到一點兒也看不見了才長吁短嘆地關上了門。

  齊淮遠能光明正大地囚禁他無非就是仗著楚殉投鼠忌器,又沒有同樣可以威脅齊家的東西,只能眼睜睜地瞧著自家孫兒被人強搶了去。

  這世上有什麼東西能威脅到齊淮遠,估計還真是不多,偏偏楚殣就想起來,那小子好巧不巧地正有一個把柄捏在自己手裡。只是他人在咸陽,沒有人身自由,所以一直沒法讓那玩意兒派上用場,如今只要能告知楚殉,事情就好辦了。

  「老子讓你綁架!」楚殣冷笑著把手裡的筆拍在桌子上,「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侍衛奧丁的神鴉飛速自然不是尋常信鴿可比的,僅僅三天就飛了回來,為楚殣捎來了一個黑色小盒子。不過這麼多天來齊淮遠都未曾露面,故而楚殣也無從下手,何況他自己也很懷疑能不能成功對齊家主那種恨不得渾身十八個心眼的人動手腳。

  一個人獨處的日子顯得頗為無聊,幸而齊家多的是文玩與古籍,楚殣閒來無事便隨手抽本書回到房間,不知不覺就看到了天黑。眼見著該睡覺了,楚殣才合上了手中不知名的古繪本,伸了個懶腰打算去休息,門卻突然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幾日不曾露面的齊家主跌跌撞撞地踏進來,反手鎖上了門,還沒近身,楚殣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

  「你不是滴酒不沾嗎?」楚殣掩鼻退了一步,略有些詫異地問。

  齊淮遠垂著的頭微微抬起,兩隻眼睛隱藏在散亂的髮絲之後,微微眯著,仿佛有幾分疑惑與審視,半晌之後才像看清了眼前人一樣,哼著笑了一聲,上前揪著楚殣的胳膊就往床邊帶。

  楚殣對於這個一言不合就發情的牲口已經習以為常,連反抗都懶得反抗了。

  「楚殣……」醉眼朦朧的齊淮遠兩隻手撐在楚殣耳邊,歪著腦袋打量他的臉,目光貪婪地從每一寸肌膚上掃過,「楚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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