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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近十二點了,春晚已進入歌舞階段。楚殣正靠在沙發上睡覺,楚老爺子不知去了哪。齊淮遠看了看杯盤狼藉的桌子和那個不省人事的醉鬼,嗤笑一聲,自己在沙發上坐下來,又拿出那張羊皮紙端詳起來。

  要不怎麼說酒後亂性呢,楚殣一睜眼就看到齊淮遠正對著張破紙出神,眉峰緊蹙,濕頭髮扎在後頭把背上的衣服都沾濕了,流暢的身體線條十分顯眼。

  雄性生物在酒後總是對美人充滿欲望,即使對方也是一隻雄性……

  當齊淮遠聽到聲響警覺地抬頭時,正對上楚殣靠上來,一時沒注意,直接被壓倒在身下。

  「你幹什麼!」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地齊家主驚恐了。

  楚殣實際上並沒有別的什麼動作,只是按著齊淮遠的肩膀,半眯著眼睛打量他。

  其實齊淮遠此時有很多選擇,比如把人打暈,比如把登徒子給剁了,然而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竟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楚老爺子出現,驚天動地一聲怒吼,把自家孫子拎起來扔到了地上。

  齊淮遠第一次看這老頭這麼順眼。

  ☆、第十五章

  正月裡來是新年啊,大年初一頭一天。

  多麼美好的冬日早晨啊。

  當楚殣揉著腦袋醒來時,大腦還處於當機狀態,三分鐘之後,楚四爺在新年頭一天裡羞憤欲死地把被子蒙在了頭上。

  酒後誤事,古人誠不欺我!

  老子是直的,昨天真的只是酒喝多了。楚殣進行一番自我洗腦之後,一臉正氣的下了樓。

  齊淮遠和楚殉正坐在桌前商議正事,面前的桌上攤著一張紙,聽到動靜後一起抬頭看了過去。

  楚殣停住腳步,與下邊兩人對峙著,氣氛一時有點尷尬。

  「新年好啊,」最終楚殣裝作無事發生一般走下來,「那是什麼?」

  「冰海遺卷。」齊淮遠語氣平靜地回答。

  「嗯?」楚殣頓時來了興趣,湊上前研究起來,「是盧恩文字。」

  「你認識?」

  「一點點,等我研究研究。」

  大年初一是個拜年的好日子,過完除夕的毛線一大早便拎著禮物來了沅陵。然而就在門打開的那一刻,毛線面對著齊淮遠,整個人都凌亂了。

  「你,你你你……」剛上任不久的辰家主顫聲後退兩步,慘叫聲驚飛了樹上的老鴉。

  楚殣黑著臉探出頭把他拎進門,塞回椅子裡。

  驚疑不定的毛線環顧四周,楚老爺子不在,只有齊淮遠和楚殣在這裡,滿桌都堆滿了磚頭厚的詞典和書籍,而自家發小正對著一張破紙出神。

  「這是什麼?」毛線好奇地湊上去看桌上的羊皮紙。

  「冰海遺卷。」

  「好熟悉的名字……」

  「是的,只因為年前偉大領袖在人群中多看了它一眼,於是它光榮地上了新聞聯播,再然後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可憐的哈拉爾五世就這麼失去了他剛撈上來不久的文物……」

  齊家主面不改色地用手指扣桌子。

  「要是哪天沒錢了,咱們就把齊家主供出去,這樣就能得到一大筆懸賞金。」

  「如果你能活著把我供出去的話。」齊淮遠冷哼一聲。

  挪威的考古隊在格陵蘭海海底發現了一艘古代沉船,經打撈後發現了大量古維京人遺蹟。其中一個鐵皮箱子裡完好地保存了一張羊皮紙。經過碳十四鑑定,這張紙的年代與沉船遺蹟十分不匹配,起碼是公元前的產物。看它被精心保護的樣子也可以猜出,古維京人同樣將其視若珍寶。這張羊皮紙上面寫滿了盧恩符文,挪威的古文字專家研究了一通,將這份古籍的一部分內容破譯了出來,不過官方並沒有公布其內容。

  齊家縱使本事通天,影響也只不過限於中國,自然沒法從挪威方面要到這份遺卷的內容,只能通過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把東西偷了過來。可惜齊家雖然有不少能人異士,卻實在沒人了解北歐古文字,幸而素來涉獵廣泛的楚殣對此還有點研究。

  一個下午過去,進展卻不是很大,亂七八糟的草稿扔了一地。

  楚殣打了個電話給自己在伯明罕大學研究古語言的老師,又聯繫了幾位家鄉在北歐國家的老同學,要到了一些珍貴的資料。

  毛線無語地看著陷入學術狂熱的髮小,知道現在沒什麼能打擾到他了,遂開始一臉警惕地注視齊淮遠。

  「齊家主不去睡麼?」

  「辰家主要是累了大可以去休息。」齊淮遠抱著刀紋絲不動。

  毛線自然不能被人比下去了,於是強撐著睡意裝模做樣拿起一本辭典,似乎很懂的樣子。然而一個小時之後,從小不愛學習的毛線還是被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蝌蚪催眠了,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統治世界……」

  正在低頭沉思的齊淮遠聞言一驚,抬起頭來,發覺只不過是楚殣在喃喃自語。柔和的燈光照在溫文爾雅的青年臉上,微微蹙起的眉顯示了主人的專注,不過嘴角卻掛著一絲得意的笑。

  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又浮上心頭,讓齊淮遠有些口乾舌燥,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相對於什麼都不知道的楚殣,他對於齊楚兩家的淵源可是清楚得很,一時有些煩躁又有些慍怒。

  忽然楚殣一拍桌子興奮地笑起來,齊淮遠驀然反應過來自己似乎看得太久了,略有些不自在地別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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