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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殉要走,事情自然沒得談。

  楚殣此時也聽出來兩家怕不是真有什麼梁子,困惑地看向毛線,誰知對方竟然高深莫測地拍著他的肩膀道:「小四啊,你還太年輕,不知道的還太多啊。」

  「……」

  「二位,」孔昭見楚殉走了,也不再裝作不認識,「本來邀二位來道謝的,不想……出了些紕漏……」

  孔昭說著下意識地看向齊淮遠,對方神色不變地靠在椅背上。

  「嗯……」楚殣也不知說什麼好,「節哀順變。」

  齊淮遠看了他一眼,像是解釋又像是反駁:「他是來殺我的,我也必須殺了他。」

  「為什麼?」楚殣下意識反問。

  「我必須拿回來,我的東西。」

  楚殣想到了兩個人身上那些奇怪的紋路,。

  「就算是死仇,也不是完全不能釋懷吧,何況那麼多年了。就為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至於嗎?」

  「你不會懂,有些東西不是誰都可以承擔的。」齊淮遠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手,「現在這樣,或許反而是最好的局面」

  「我覺得,那到底是你弟弟,」楚殣想了想,看著對面神色冷漠的男人,「節哀順變。」

  齊淮遠眼神飄忽了一下,沒再說話。

  「告辭了。」楚殣對於這種空氣突然沉默的狀態不太適應,沖孔昭點了點頭,與毛線一同離開。

  「告訴楚殉,相比齊家和楚家的那些前塵往事,我還是更在意局勢和利益。」

  「有些事情,我暫時可以不計較。」

  楚殣詫異地回過頭,對方卻已經先一步起身離開了。

  ☆、第十四章

  新的一年對於各大家族來說都很不平常,原因無他,只是楚家和齊家似乎達成了什麼一致,關係頗有緩和之勢。

  齊淮遠最終的退讓似乎給兩家破冰提供了一點契機,楚殉嘴上硬的很,事實上也就順水推舟接受了示好。而且似乎兩家都和那些洋人有點梁子,於是暫時在這件事上達成了合作。

  至於那句模稜兩可的前塵往事,楚殣怎麼都沒問出來。

  而楚家的爺倆此時卻是無暇顧及別人怎麼想怎麼猜測,只是忙著過年。

  年關的時候總是熱鬧的,畢竟一年只有這麼一次,其他的事都不那麼重要。

  楚殣回顧這一年,覺得非常晦氣,盡遇上一些奇奇怪怪的瘋子。作為一個奉公守法愛國愛黨愛社會的社會主義好青年,居然無數次被人拿槍指著腦袋。這裡是中國大陸啊,法制社會,為什麼可以發生那麼多違法亂紀的事情。

  「我國經濟持續放緩,呈現中高速增長……」新聞聯播又在播放最無趣的經濟實報。

  「國家主席日前赴歐洲訪問,與各國領導人進一步深入交流國際形勢。挪威國王表示願意與我國密切合作關係,加強兩國文化交流,推動雙邊經濟貿易,在新的一年裡互利共贏。主席應邀參觀冰海遺卷展覽……」

  「爺,辰家主來了。」一個護院把頭探進來。

  毛線穿得十分喜慶,手裡抱著好些春聯,還提了一桶漿糊。

  「你不在辰溪待著,來我家幹嗎?」楚殣起身接過那些春聯。

  毛線苦著臉哀嘆:「我爸打麻將呢。」

  辰家前家主別的愛好沒有,就好打個麻將。打麻將時一定要水煙、黃酒,吆五喝六,興奮起來幾乎能把房頂掀翻。每每到了過年,辰家人都會找各種理由溜號,例如毛線,給楚家送春聯……

  多爛的理由啊。

  下午祭灶神,楚殣和毛線跪在一旁,看著老爺子嚴肅地在灶王爺嘴上粘了一塊關東糖,旁邊兩個僕人抬進來竹扎紙馬,燒了送灶神上天。

  「小四,你說玉帝又不是傻子,灶君三天不說話他也不知道嗎?」

  「從現實經驗來講,」楚殣冷靜地回答,「年終工作總結只不過是形式主義,根本問題還是腐敗的官僚主義作風。」

  「……」毛線默默貼好最後一張春聯,「你去國外上學那幾年,學的什麼專業?」

  「我讀的歷史學,順路在神學院交流了半年。」

  「你不是一直自詡信仰唯物主義嗎?選什麼神學?」毛線知道楚殣從小智商就高,興趣廣泛,涉獵也不少,可這是不是太廣泛了點……

  「從現在的情況看來,我的唯物主義信仰不太靠譜,還是神學比較管用。」楚殣嘆息。

  過了年二十八,毛線便回了辰溪,辰家一大家子人,七大姑八大姨根本認不清。相比之下,楚家便冷清了很多,爺倆守著老屋過除夕。雖也有幾個親戚,但那麼遠房的關係實在不足以被請過來過年。

  除夕一大早,楚殣便覺得右眼跳個不停,告訴老爺子,被罵了一通晦氣,於是只好一個人在房裡睡覺睡到了下午。四點鐘時老爺子把電視開了,央視的《一年又一年》果然是一年又一年。電視上,全國各地都忙著除歲,窗外也漸漸響起了鞭炮聲。祭完祖,院兒里還滿地紙灰,四角的高香已經點上了,貢果擺上了香案,一向不事鬼神的楚殣難得嚴肅地拜了兩下。

  八點,春晚準時開播,爺倆一口小酒下肚,開始和往常一樣過年。

  屋外飄著小雪,窗上蒙了一層水霧,祖孫二人一邊夾菜一邊看春晚,還不忘沒事吐槽幾句。

  「唉,」楚殣把醇厚的邵陽老酒倒進了楚殉的杯子,「來,老頭子,又熬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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