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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小心點兒!」團長監視他們把箱子重新鎖好,靠著客店大門坐下來,「休整一晚上,天亮就走,別再給老子磨嘰。」

  士兵們一個個精疲力盡,此時也顧不得害怕了,隨便找個地兒便歇下來,連守夜的都忍不住打起瞌睡。

  叢林裡的大霧在樹林間浮動,白色漸濃,混雜著些許淡淡的香氣。

  「鐺、鐺、鐺」林中傳來三聲鑼響。

  團長猛然驚醒,下意識欲拔槍,卻發現全身酸軟無力。

  「什麼人!」團長動了動手指,驚恐地衝著鑼聲響起的地方大吼,「給老子滾出來!」

  「鐺、鐺、鐺」黑魆魆的樹林子一陣窸窸窣窣,傳來幾句嘶啞悠遠的人聲,「關門拴狗,活人迴避嘍……」

  「是趕屍匠來了!」膽子小的士兵快被嚇哭了。

  一個戴高帽,穿白長衫,腰間繫著麻繩的趕屍匠從大霧中走出來,右手裡拿著銀鈴鐺,左手牽著根長繩。在趕屍匠身後是一排關節僵硬的屍體,笨拙地向前跳躍。隊伍最後另有一人,同樣白衣麻繩,手裡敲著陰鑼。

  「站住!帶你的死人迴避!不然開槍了!」團長壯起膽子喊道。

  為首的趕屍匠臉色慘白,陰森森地笑了下,繼續向前走:「活人迴避欸——」

  「你,你別過來!」團長被恐懼所驅動,竟勉強抬手開了一槍,打在了趕屍匠地肩膀上,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散開。

  趕屍匠停下來,微風吹動了死屍臉上的丹砂黃符,一張張揭落。

  「屍變嘍……」

  作者有話要說:  註:黨玉坤確係盜寶軍閥,然其盜賣古董之地實為陝西寶雞,此處為情節需要略作改動。

  ☆、第一章

  雲南,昆明長水國際機場

  「北京至昆明航班MU5704已抵達……」

  「身份證,眼鏡拿掉。」安檢員抬頭看了眼面前戴墨鏡的年輕人。

  年輕人拿下墨鏡,笑著拿出身份證,又隨意問道,「怎麼這麼多防暴警察?」

  工作檯後的小姑娘犯了一秒花痴後淡定地繼續蓋章:「嗯,之前的恐怖襲擊鬧的現在杯弓蛇影。您的證件,請收好。」

  「謝謝。」

  出於對帥哥的特殊照顧,安檢員多目送了他幾秒,想起剛才身份證上的名字。

  楚殣?這名字……不嫌晦氣?

  「四兒,四兒,小四兒,這這這兒!」

  楚殣別過頭,假裝不認識那個花襯衫夏威夷大褲衩的神經病,然而對方已經撲上來一個大大的擁抱:「這麼久不回來,我可想死你了。」

  「要不是為了祭祖,我才不要回來。」楚殣抱怨道,「你說人死都死了……」

  「噓,噓,你少說幾句吧,被老爺子聽到了不扒你的皮。」

  「不是,我說,毛線啊……」

  「別叫我毛線!」花襯衫頓時炸了。

  辰溪辰家的家主都快四十了,還沒有繼承人,於是大費周章地去國外給辰家主母配備了一幫專家,自己也沒事就往國外跑。也不知道是誠心感動了上蒼還是洋人的醫術果然高超,愣是給生下來一個帶把兒的。辰家主心想,來得這麼不容易,那便叫「莫先」吧,誰知在他老人家的口音里一滾便成了「毛線」,害得辰少家主被年幼不知事的楚殣笑話了十多年。

  中國自古素有南巫北術之說,北方之執牛耳者乃咸陽齊家,南方的巫蠱之術則以沅陵楚家為尊。此外,孔家、辰家雖然有所遜色,但也是傳承數代,底蘊深厚,各自與齊楚兩家交好。

  然而到了這一代,情況有些不同了,楚老爺子只有一個兒子,這兒子倒是又生了四個,只是前三個到了二十歲頭上都死於非命,只剩了個老么。老四楚殣打小沒有繼承家族的壓力,老爺子又寵得厲害,所以一直沒有接觸楚家的這些行當。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楚家素來沒有好學的,唯有這個僅存的獨苗學業有成,還被灌輸了滿腦子堅定的馬克思主信仰,對那些怪力亂神的家傳本事不屑一顧。後來吵著要出國上大學,楚老爺子攔不住,只能由他去。楚殣大學畢業之後,更是整年的見不到人影,成日浪跡天涯,滿世界亂飛,熱衷於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跑,研究些不著調的玩意兒。

  楚老爺子氣得在家日日罵街,稱是白白落了齊家一頭。可是他那孫兒一年大半時間在國外,一回家找著機會便溜,老爺子每次都放出狠話,可最後總睜隻眼閉隻眼。

  「走吧,我帶你逛昆明的花市。」毛線精神抖擻地拉過行李箱往機場外走,「我玩了好幾天,賊有意思」

  「我花粉過敏。」楚殣想到昆明比花朵還妖艷的大媽們,立刻拒絕。

  「走嘛。」毛線試圖拽走這個悶騷的髮小。

  「我不去,」楚殣斜了他一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算盤,不就想拿我當幌子在外頭多玩幾天嗎。」

  「……」

  與楚家不同,辰家主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看得相當緊,這樣難得的放鬆機會,毛線當然不想錯過。

  奈何這次楚殣急著回去應付老爺子,絕不肯妥協,毛線只得遺憾地放棄了原有打算,轉頭拖著楚殣上了火車回家。

  「為什麼要乘火車?」楚殣木然地看著窗外。

  「你以前不是說的火車旅行比較有氣質?」毛線像大狗一樣邀功道,「我特意買的火車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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