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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還沒說完,舍迦就已經睡過去了。他後半句話說得模糊不清,舍岈也沒在意。舍迦喝醉的時候說過的胡話多了去了,上到齊朝皇帝有三隻眼,下到自己的孩子要成婚了,舍岈都不知道他哪裡冒出這麼多不靠譜的想法。

  舍岈看著徹底醉倒的舍迦,知道今日的事情是談不成了,親自背起舍迦,把他安置在了自己的寢殿,自己喝了兩碗醒酒湯繼續處理政務。直到天色將暗的時候,舍迦才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他看著頭頂有點熟悉的花紋,顧不上隱隱作痛的腦袋,一個激靈跳了起來,之前那些喝醉時說胡話的經歷不要太尷尬,自己明明出來時還是清醒的,怎麼到了水上長廊一吹風,就醉倒了呢?

  舍岈看著他變幻莫測的臉色,打趣了一句:「喲,哭包醒了?」

  舍迦臉色驟變:「我哭了?」

  「哭了,抱著我哭得可可憐了,可比你三歲的時候還黏人呢。」舍岈毫不留情地開始添油加醋:「你還和我說了好多話呢,你想不想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舍迦立刻拒絕:「不!不用了……我、我那是醉了,說的都是胡話,不能當真的!」

  舍岈眨了眨眼,故作失望道:「真的嗎?我還以為阿迦真的最喜歡我呢……難道阿迦不喜歡阿兄嗎?」

  聞言,舍迦臉紅透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支支吾吾道:「……我當然喜歡阿兄了。」

  舍岈繼續捉弄他:「最喜歡?」

  舍迦面紅耳赤地說不出話來,他飛速地穿上了鞋子,一溜煙跑走了。那速度簡直比逃命還快,舍岈攔都沒來得及攔,他就竄的沒影了,顯然是連輕功都用上了。

  過了小半個時辰,舍迦又從殿外探進頭來,小聲道:「正事還沒說呢……」

  舍岈板著一張臉,看不出喜怒:「原來你還記得有正事沒說呢?」

  舍迦乖乖走到他旁邊,等著聽訓。舍岈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舍迦自知上當,惱怒地瞪了他一眼:「笑什麼?說正事!」

  聽見他這麼說,舍岈更是笑得前仰後合,半晌,彎著眼睛像只吃飽喝足、得意洋洋曬太陽的鱷魚:「好啦,說正事了。」

  舍迦撇了撇嘴角,乖乖坐到了他旁邊,問道:「你之前說,舍辻估計是衝著我來的,那他會做什麼?」

  ☆、參差前事流水

  25 參差前事流水

  舍迦從棄幾羅那裡討要了追魂香,在宴飲的時候,下在了舍辻身上,暗地裡跟蹤了他大約有一年,總算摸到了一點眉目。順藤摸瓜之下,竟發現他私藏兵刃達萬件之多。原本舍岈計劃著請君入甕,在朝會突然發難,將人拿下,不料竟然走漏了消息。舍辻反了,拖著整個百夷陷入了內戰。

  左含章皺眉看著前線奏報,雖然百夷內亂,但如今士氣不減,調度有條不紊,只是人數略有削減,對方帳中顯然有高手坐鎮,軍法諳熟,調兵遣將已有大將之風,這一場仗顯然會是一場硬仗。

  門外牙將忽然來報:「將、將軍!」

  「何事如此匆匆?」

  「門外有人求見,自稱是百夷來使和談。」

  「百夷來使?」左含章沉吟片刻:「他們來了多少人?」

  牙將頗為尷尬道:「只有一人,帶了一大口箱子。」

  「只有一人一口箱子?」左含章冷哼一聲:「也未免太不把我大齊放在眼中了,叫諸將軍來主帳商議此事。至於來使,舟車勞頓,安排他先休息一下吧。」

  牙將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了聲「是」便下去安排了。

  在偏帳里坐了大約兩個時辰,安排他待在這裡的牙將才姍姍來遲道:「使者久等了,將軍想見您。」

  那百夷使者抬了眼淡淡道:「咳咳……有勞引路。」牙將在前面引路,心想他齊國話說得這麼好,難怪被選來做使者。只是看樣子身體不大好,臉色青蒼,咳嗽得厲害。

  牙將在主帳前停下腳步,中氣十足道:「稟告將軍,百夷使臣到。」

  「請進來!」

  這聲音耳熟的很,崔酒一聽便知道是左央左含章。他微微一笑,掀簾入內,朗聲道:「左將軍,別來無恙啊。」

  左央看見眼前人登時愣住了,崔酒穿了一身繡百花的蠟染藍衣,那袍子是百夷制式,略短,露出他大半截嶙峋的腳踝來。他頸上、手腕、腳腕都綴滿百夷風格流蘇銀飾,走起路來「簌啦啦」地搖曳生姿。六年未見,他看起來消瘦不少,臉頰微微凹陷下去,裸露在外的手腕與腳踝上半點肉都沒有,膚色雖受著百夷灼熱的陽光,卻比當年更顯青蒼。他腰間佩著的玉符,赫然是代表齊朝使臣身份的青玉符。

  「崔酒?」左央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沒死?」

  「然也。」

  左央微微冷了神色:「你如今是百夷使臣?」

  「非也。」崔酒笑道:「我乃上欽點的齊朝使臣,既然尚未有廢止的上諭,酒如今便仍是正三品賜銀兔符的使臣,全權處理百夷之務。」

  「可你如今裝扮……」

  崔酒緩緩撫過腰間的玉符:「倏忽六年,玉符猶在,衣冠不存。我給將軍帶了厚禮來,將軍派人呈上來吧。」

  左央應了,便看見兩名將士頗為費力地搬來一個碩大的箱子放在地上,崔酒揮開兩位士兵,親自上前彎腰打開了箱子,裡面放著不少舊衣、血書還有些石頭、泥板和草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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