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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於翎有些無奈。

  “那我到底說的是什麼?”慕齊有些失控,進將軍府之前做好的心裡暗示已經完全沒有用處,叫喧著要把心底的東西原原本本明明白白地喊出來,“對啊,你知道的,你怎麼會不知道?當年你帶走我的時候我就應該猜到你是知道的了,可為什麼呢?你倒是告訴我為什麼呀,尋——”

  “夠了。”於翎猛地停下了車,“澤清,不要鬧。”

  “鬧?你覺得我在鬧?那你告訴我,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副模樣?”慕齊深吸了口氣,心緒平穩了幾分。“我知道現在不是攤盤最好的時候,但是阿言,我受不了了。我怕的要命,你大概已經忘了辛明二年十二月發生的事。但我這幾天一直在做那幾天前後的夢。”

  然而慕齊知道他心底最想說的話依舊沒有說出口。

  於翎抿著唇,不再說話,聽到辛明二年十二月這個時間點,不由閉上了眼睛。

  “夢到你走出朝堂,夢到你在黑屋裡渾身是血,夢到那個棺材,夢到你墓地那片竹林。你是輕鬆啊,死了就是一了百了。可我呢?你把我推上那個位置,卻要我一個人走下去。我是個人,阿言,我是個人啊……”

  慕齊的聲音乾澀,似是想要哭。但是慕齊知道,他的眼淚早在那年流完了。

  “你說我有能力,我一直也是這麼覺得的。我覺得我作為一個皇帝做的已經足夠了。可是好冷,一個人真的冷的很。阿言,我也是會報復的。我過繼了尋辭雲,將他培養成了堯二世。”慕齊似是在夢囈。“你有多麼寵他,我對他就有多狠。你說我可憐不可憐?他們都以為我在報復尋芷蘭。芷蘭又沒有做錯什麼,我為什麼要報復她?連我真的恨的是誰都不知道。”

  “當我在樓溪沙漠被俘虜的時候,我竟然無所謂,因為這本來就就是九死一生的賭局,我在大漠征戰的時候就一直下著這樣的賭局,那還是第一次輸——或者我潛意識裡一直希望我能輸。”

  “澤清別說了。”於翎忍不住打斷了慕齊的喃喃自語,然而慕齊像是根本沒有聽到繼續說著。

  “手筋被挑斷,血從我的手腕還有我的腳踝流出來,我就想著這麼血流盡了也是好的。他們不知道我是大燕的皇帝,就這麼慢慢地折磨我,我竟然覺得解脫。”

  於翎只能聽著,一絲絲冷汗冒了出來。閉上了眼睛,他以為……史書裡面不是不是這樣子的嗎?該死的就不應該相信史書!如果他知道的話,他……於翎胸口的氣血翻騰了起來,壓抑不住的腥甜味涌了上來。

  “他們覺得我是個硬骨頭,一開始折磨起來可帶勁了。我一直都一聲不吭的,他們後來覺得沒什麼意思。就這樣把我扔在荒漠裡了,曬死過去就沒有醒來過。我也不知道最後是被野獸吃了還是真的被尋遙詞大發善心地弄回來,不過就像你說的紅顏枯骨不值一提罷了。”

  慕齊的聲音平淡地很,說的似乎就只是別人的事。

  於翎忍不住,拉開車門站在車旁咳了起來。攤開手心,看著手心的血絲,退下了手套放進了口袋裡。慕齊也從車裡出來,站在於翎旁邊,靠著車門。

  “阿言你痛嗎?”慕齊笑了起來,“你會痛的,我知道。你那麼疼我,知道我最後是那個樣子,你怎麼會不痛呢?阿言我就是要讓你痛,這樣你就不會輕易地離開我了。”

  於翎閉了閉眼,微微側過身子,將慕齊圈在了懷中。

  “對不起。”

  “阿言,你說你會永遠陪在我身邊的,我就原諒你。”慕齊把頭靠在於翎的胸口,手圈住了於翎的腰。

  “澤清,等一切結束之後,你的身邊總會有其他人的。”於翎撫著慕齊的頭髮。雙眼落在慕齊的發旋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會。”慕齊搖了搖頭。“像芷蘭那樣的女孩子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他唯一有好感的女子只有尋遙歌,然而先不說尋遙歌現在是否已經名花有主,自己對尋遙歌也只感到兄妹之情。

  “話總不要說的太滿。”於翎還是輕輕撥弄著慕齊的頭髮。

  “阿言的身邊不一直也沒有人嗎?”慕齊抬頭,盯著於翎,想要看出於翎的神情變化。

  “是麼?”

  也許是離得太近,視線有些被模糊了。於翎的聲音里似乎帶了點什麼,但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倪端。

  慕齊的心一跳,說不出的苦澀蔓延開來。

  只能閉上眼睛在於翎的肩上靠了一會兒,再睜開雙眼的時候,似乎剛才的這些都沒有發生。

  於翎的心境也已經平復下來,先打開門走了出去,看著車裡的慕齊。

  “走吧。”

  ?

  昨天只是得出一個比較初步的結論,今天繼續整理一些其他線索。兩個人畢竟搭檔了些許年,對彼此的習慣還是十分的熟悉。而且兩個人都不是什麼普通人,就算剛剛鬧了一架,現在也已經沒事了一樣。

  慕齊眼光掃過慕家人這一塊,抽出了細姨的資料。

  “阿言,這人有問題。”抬頭,看到了於翎帶著欣慰的目光,便又低下頭去了。

  “她的眼光沒有焦距,但是平時的行動也沒有什麼阻礙的。”

  “的確,她是瀛洲貴族——就是以前我們覺得不大可能出現的那類人。”

  “天生陰陽眼?可以看透骨齡的那種人?”慕齊皺起了眉頭。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也就是說的玄乎而已。只是經驗多了,就是那些閱歷比較多的醫生也是可以看透的。”於翎看了眼慕齊手上的資料,“至於平時的行動沒有阻礙也只是從小訓練的結果罷了。就是這個人的身世——作為瀛洲唯一唯二的貴族,卻在當慕老爺子的幕僚,怎麼想都有些奇怪。”

  “這個……”慕齊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麼,“還記不記得得瀛洲那半枚玉璽,會不會和這個有關?”

  於翎楞了一下,笑了起來,“大概不會吧?畢竟他們的傳承不也已經斷了,還來找這半塊玉璽有什麼道理。”

  “當年瀛洲呈上來的時候說的是臣服的意思,畢竟他們也在暗地裡支持過懷王,旨在表示他們想和我們和平共處。難不成想要把這半塊玉璽迎回去,然後攻打燕華?”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這種理由簡直讓人忍俊不禁——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

  “要不然,我還真想不到慕家有什麼可以讓瀛洲那幫人垂涎的。哦,對了,當年你不是說瀛洲狼子野心嘛,我想想也是,既然玉璽到了我這兒,他們沒有把真玉璽拿回去,也沒膽打過來。就造了個假,把真的放在了慕家的祠堂里。不過世事變化,也不知道原來的慕家祠堂還留下多少東西,也不知道那個東西有沒有在慕家當家那裡。不過按照之前的推斷來看,真的玉璽並沒有回到瀛洲手裡。之前不是發現迎回去的是假玉璽,只是不好聲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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