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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由?”

  “我爭取了這麼久,必須要得到一個結果。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蘇遠歌曾術語宣晴。不管你愛不愛我。”

  “你瘋了。”

  “就算是瘋了吧。”她抬起下巴。

  “這個提議聽起來不錯。可惜,我不會同意。”蘇遠歌后退兩步,那帶著邪氣的笑在瑩爍的燈光下看起來分外妖冶。“我向來不喜歡受人威脅。你可以用任何宣和善用的把戲方式毀了她,都無所謂。”他揚起那隻指骨修長的右手,“只不過,如果你傷了她,我會把這隻手的保險金作為禮物送給你。”

  63.賭注×訂婚

  曾有人說過,蘇遠歌的手,是上帝最優雅的饋贈。

  無論是鋼琴還是小提琴,他那雙指骨修長姿態優美的手曾作為無數平面GG的特寫被貼滿了街巷。

  那雙曾被杜雲澤以重金保險的手,對於痴迷音樂的蘇遠歌來說,是一個媒介。

  連結著這個世界,和他的音樂。

  他在接受採訪時曾笑言,這是我一身,或許也是一生唯一的財富。

  那是他無比珍視著的東西。

  在怎樣退無可退的絕望時,他用它來做賭注?

  原來我無論如何都留不住你。

  宣晴安靜的倚靠在牆壁上,好像被抽空了力氣般。

  即便是知道他為了宣和的勢力而接近自己,即便是他一而再的拒絕和迴避,心裡都總有一點微小的希冀。

  曾經,那麼接近的看過他的笑容。曾經甜蜜到讓她亂了心跳的擁吻。曾經挽著她踏上紅地毯的頒獎禮。

  那些回憶像是玻璃,被巨石一擊,破碎一地。

  指著右側一扇緊閉的房間門,她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她在那兒。”

  此時蘇遠歌才發現,那邊還有一個小套間。

  他緩步上前,扭開門把手。

  柔軟的大床上,女孩睡得很熟。

  緊閉的雙眼,小巧的鼻子,花瓣一樣美好的唇,蜿蜒在枕邊的柔軟長發。

  仿佛,時間靜止。

  他細長的手指掠過她的髮絲,順著她的臉龐,輕探她的鼻息。

  她是安然的。

  他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正要俯身橫抱起她,卻聽見房門外有輕微響動。

  一個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走進來,對宣晴略微低頭道:“小姐,樓下忽然同時來了很多記者,前門和後門到處都是。”

  蘇遠歌眉心緊蹙,側身從窗戶向樓下看去。

  沿著酒店周邊,零零散散的分布著手捧相機左顧右盼的記者們,似乎很有默契的都在等待著什麼。

  就在他將要收回視線的時候,一輛銀色的奧迪R8一個急剎車停在酒店對面的街邊。似乎是看見了那些記者,始終沒有人下車。

  床前,他安靜的站了片刻,向門口走去。

  “是什麼時候起,你連報復顧鈞青的機會都能甘心放過?”宣晴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帶著諷刺的笑意,“抱著他的愛人出現在記者面前,看姓顧的失措,不是那顆棋子的效用麼?”顯然,她也看見了那輛車。

  他步履一頓。

  “她不會知道你用這種方式保護她,她醒來後仍然會投入顧鈞青的懷抱。”宣晴咬牙切齒。

  這的確是個好時機。

  將她置於那些相機和記者面前,高調宣布她是自己的愛人。此刻的她無法辯駁,而顧鈞青亦會措手不及。即便是他什麼都不說,那些狗仔隊也會將今天的照片貼滿每一張明日發行的報紙娛樂版,讓它們準時出現在市民的手裡。

  只不過,從那一刻開始,她再沒有安穩的生活,那些目光會像蛇一樣緊緊的尾隨。他們會挖掘出她和顧鈞青的照片,用各種惡毒的語言揣度和批判。他們會無孔不入的偷拍來捕風捉影,捏造她的一切。他們會調查她周圍的所有人,製造各種所謂“真相”。輿論會將自己和顧家的矛盾無限放大,而她,就是那根引燃一切的導火索。

  從此,她的世界將被傾覆,再無安寧。

  ——安以陌,你知道你什麼地方最吸引人麼?

  ——是你的天真。

  會躲在寢室里打遊戲,會捧著課本穿梭在校園裡,會在拉麵店扯著嗓子喊一聲“老闆娘,來碗面”,然後吃的一頭汗。會因為路見不平蹦出來叫“適可而止吧”,卻又因為完全不是對手而逃的倉皇。

  那些我已失落的天真,如同兒時商店玻璃櫥窗里誘人的玩具,讓人怦然心動的駐足,卻又因為囊中羞澀而無比沮喪。直到某日那玩具被人買走,只剩下空空的一個位置。

  如同被剜去一塊的心。

  他垂眸,冰冷的灰色眼瞳里似乎因為燈光而染上些許暖意。睫毛輕顫,如同一隻蝴蝶的翅膀。

  “即使身處地獄的人,也會因為重沐日光而喜悅。”

  宣晴一怔,卻發現,他已經離開。

  ——即使身處地獄的人,也會因為重沐日光而喜悅。

  那是電影《另一個世界》里,蘇遠歌所扮演的殺手夜的台詞。

  夜長久的看著那個單純善良的24小時便利店女孩菡潔,最終因保護她而死。

  宣晴看過許多遍,她甚至能默背出他的下一句。

  ——我保護著的不是你,而是你那個世界裡,所有我已經失去的東西。我仰望著它們,如同一場救贖。

  “只是棋子……”她喃喃的重複著,淚流滿面,“你究竟是在騙我,還是在騙你自己?”

  “小姐……”她身邊的黑衣保鏢有些局促不安的望著她。

  這就是我愛你的結果麼?

  憤怒、悲哀、絕望,擁擠著到達頂點。

  宣晴一把推開身旁的保鏢,向樓下跑去。

  她衝出酒店大門的時候,在記者團團包圍下依舊保持著風度的蘇遠歌正緩慢的向門童開來的車旁走去。

  不知是誰高喊一聲“看!宣和的小姐也在!”

  於是,所有的目光和閃光燈向她而來,紛亂的的聲音在耳畔纏繞。

  “宣小姐,你和蘇遠歌同時出現在這裡,你怎麼解釋這個巧合?”

  “聽說宣和要投資千悅舉辦歌手比賽是不是真的?”

  “蘇遠歌曾經幾次澄清你們的普通朋友關係,現在你們為什麼會這個時間同時出現在酒店?”

  ……

  幾步之遙。

  蘇遠歌冰冷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對著鏡頭展顏微笑。心裡像開出一朵包裹著香甜毒汁的花朵。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飽含著報復的快意,在相機快門聲中,在交錯的質問聲中響起。

  “我出現在這裡只是偶然,不過正因為我出現在這兒,才有機會把這個有趣的秘密告訴大家。大家一定都想知道,誰才是蘇遠歌真正愛著的……”

  就在她將要衝口而出的時候,胳膊卻被人往一旁拉去,強力的拉扯讓她失去平衡,直撲在那人懷裡。

  她抬頭,只覺得眼前的光線一暗,溫熱的鼻息和唇間柔軟的觸感撲面而來。

  眼前,是蘇遠歌放大的臉。

  在眾人驚愕的視線里。

  他。

  吻她。

  這樣的突如其來在她的意料之外,有一瞬間,腦中模糊的空白。

  “這次是我錯了,不該丟下你先走。不生氣了,好麼?”

  他像最體貼的愛人承認著小錯誤,安撫著自己的情人。

  “我愛你。”

  他用全世界女人都會心醉的溫柔聲音對她說。

  “我們訂婚吧。”

  鎂光燈接連不斷的閃爍,幾乎照亮黑夜。記者們群情激奮的蜂擁上前,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微小的細節。

  他用溫和爾雅的姿態面對聚焦,就如同出演一幕煽情的話劇。

  只有她看見,他目光中的冰冷。冷的讓人渾身顫抖。

  只有她清楚,那隻捏著自己手腕的手用了多大的力氣。疼的讓人無法忍受。

  一顆眼淚,帶著熾熱的溫度,墜落。

  猶如她的心。

  她在他耳邊笑,笑的絕望而悲傷。

  她輕聲說:“蘇遠歌,你為她做到這一步。而最終,你還是一無所有。”

  那些光,落入他的眼睛,灼傷而刺疼。

  他闔上眼。

  一些旋律,大提琴的低沉,鋼琴的清越,小提琴的尖銳,纏綿糾結,凝成一首憂傷的旋律。

  名叫別離。

  少頃,匆匆趕來的千悅娛樂公司人員迅速控制現場,將記者擋在人牆之外。

  蘇遠歌的視線越過人群,落在那個從奧迪R8上下來的男子身上。

  兩人對視。隔著一條馬路。

  他淡淡的收回目光,跟著南希鑽進車裡,離去。

  64.追查×真相

  “我在做夢麼?……”醒來的以陌有些迷茫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顧鈞青的臥室里。一旁的小沙發上,除了顧鈞青,還有畫圈詛咒小姐——杜畫冉。

  “頭暈麼?哪裡不舒服?”杜丫頭問。

  “我好像睡了很久。”她揉揉眼睛。

  “的確很久。”顧禽獸幫她墊高了身後的枕頭,“已經過了三天三夜。”

  以陌大驚:“誒!?”

  “醫生束手無策,只好叫我來吻你試試。結果居然醒了。”某禽獸很淡定的開口。

  “嘔——”杜畫冉做嘔吐狀,“哥,你還能再噁心點麼?”

  以陌囧。腹誹,你能不能不要把玩笑說的這麼煞有其事吶……她翻個白眼:“白雪公主的故事告訴我們,童話是不可信的。”

  “看來娘子讀書很有心得。”他從果盤裡拿出一個蘋果,舉到她面前。“童話也有可信的部分,比如說,不要隨便亂吃東西。”

  她看著他臉上的神色,忽然意識到什麼。低頭思索一會,問,“我帶去劇院的那隻保溫杯找到了麼?”

  顧鈞青搖搖頭,從周嬸手中接過一碗粥遞給她。“先喝點粥。聽畫冉把整件事告訴你。”

  以陌接過,吃的風捲殘雲。

  杜畫冉是蘇遠歌派來的,充分發揮了靈媒的作用。她大致講明白了事情經過,索性脫了鞋子盤腿坐在床上,問:“以陌認識遠歌?”

  她點了點頭。“不久之前才知道,他是遊戲裡的帝修。”

  “那麼宣晴呢?”

  她想了一會:“在K大高校藝術節的一個表演上看到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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