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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他在後山的溪里抓魚,就看見雲翳忽起,四周都一片白茫茫的,其中有一片紫霧,像絲帶一樣飄在霧中。

  師父早年間有不少修行的朋友,時常會有人前來,大概是來人了吧。

  走出這片溪水,前路還是一片白茫茫,袁天罡犯愁了:「這可怎麼回去。」

  試探著向前走了兩步,白霧從兩旁散開,一襲紫色身影站在其中,目光眺著他,手中的魚。

  「看什麼?」

  「你師父准你殺生?」

  「你管得這麼寬?」把手中的魚藏到身後,看著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

  不過對方好像也沒什麼惡意。

  兩人一起走向天師院,對方一路都沉默,他不說話,袁乾德也不說話,看誰先憋不住嘍。

  於是一路無言。

  回到院落,那個人去見師父了,袁乾德心裡好奇,去問師兄:「師兄,那人誰啊?」

  「一個邪道。」

  「啊?師父還和邪道來往?」

  「他修的邪法,但是不害人,又和六欲魔有仇,乾德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呀。」師兄諄諄教誨。

  袁乾德在走廊上,看著山外還沒消散的雲霧。

  聽到從屋子裡出來的腳步聲:「你每次出現都這樣騰雲駕霧嗎?」

  袁乾德扭頭看向他,滿臉的嚮往:「你接下來要去什麼地方啊?」

  「你想做什麼?」

  「山上太無聊了。」他想下山了,少年曲腿靠在桌子上,看著他的眼神亮晶晶的。

  青年沉默了一會:「我去的地方你不一定喜歡。」

  「只要是沒去過的地方,都是風景嘛。」

  「你等一會。」爬起身,袁乾德三步並做兩步進到房間裡,向李道玄辭別。

  「師父,我想下山了。」

  「不怕危險了?」

  「我跟著您的朋友,總有照應的。」

  異想天開,這是他的本性,攔不住的,李道玄沒有任何意見。

  袁乾德就這麼跟著青年走了,一來是尋求庇佑,一個人在外行走,總是要有個伴心裡踏實一點。

  二是看對方的本事新奇,想要跟著看個新鮮。

  可對方那麼沉默,是在沒個邪修該有的張狂樣子,若是當了朋友,兩人一起張狂也是很好的。

  但對方的架勢擺得比師父還正,真是沒意思。

  那為什麼要當邪修呢?

  跟了一路才知道,原來是祖傳的本事。

  一路招貓逗狗對方都無動於衷,倒是很安靜的相處方式。

  袁乾德目前最想的事情就是去神京逛一逛,但是青年有自己的約要赴,在外面看了看,袁乾德心底的不安被天平盛世的景象一掃而空。

  天下還是很太平的嘛。

  那他倆可以分道揚鑣了,他去赴他的約,自己去自己的神京。

  孤身一個人上路,身邊沒了那個不吭聲的悶葫蘆,突然好像少了什麼。

  明明在一起的時候對方話也不說幾句,怎麼一分開,就空落落的呢?

  他在神京看了牡丹盛開,胡旋舞姬,盛裝仕女,心裡掛念著那個不聲不響的人,風景看在眼裡也不夠熱烈了。

  這裡什麼都有,就缺了那抹紫色。

  這可不行。

  袁乾德坐不住,說什麼都要去見他才行。

  想一想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日子,也格外的有趣,有這麼一個人在身旁,嬉笑起來都格外有意思。

  他一路找過去,到了對方說赴約的地方。

  青年和一個人有一個賭約,是上一代留下來,由於兩家積怨,便約定每一代在有了後代之後都要比試一次。

  輸的人需要付出的代價。

  就是一條命。

  這就是要有了後代之後才能進行比試的原因。

  青年沒有後代也來了,因為對方有了一個孩子。

  賭約延續到這一代並沒有結束,而對方不精於修行,已經算不上修行人了。

  這只是單方面取其性命而已。

  嬌妻在側,兒子才出生,規矩是規矩,這讓人怎麼捨得呢?

  那自然就要想點辦法了。

  於是便尋到一個和尚,說一個妖修因積怨要取他性命。

  他的修行低到沒有,和尚自然是信他的話。

  將人請到家中來,夫妻和睦,家庭美滿,和尚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對他沒有絲毫疑心。

  青年來的那天,滿城白霧,其中紫煙瀰漫,隨後,一道佛光碟機散白霧,金色光芒籠罩整座城池。

  再也沒有人看見那個青年。

  袁乾德撓撓頭:「他這麼弱的嗎?」

  那他會去哪裡了呢?

  想必是受傷了,應該走不遠才是。

  袁乾德繞著城池一路的找,從城池裡找到城池外。

  終於在城外的山林中找到了受傷的青年。

  「那個和尚這麼厲害嗎?」

  袁乾德走過去,在他身旁蹲下,看他蒼白的臉色:「喂,你還好吧,別嚇我啊。」

  青年扶著樹幹站起身:「我沒事。」

  「沒事?你沒事能成這樣?別逞強了。」拉過對方的手,搭在肩上攙扶起對方。

  青年這麼大的一幅架子,沉甸甸的靠著自己,袁乾德拉拔著,想著可得想辦法給那禿驢一個教訓。

  想辦法一打聽,禿驢是個佛宗的,正正經經的佛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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