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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沉心中一熱,被中握住了樂盈缺的手,手指交纏,掌心緊貼,知道樂盈缺想逃,顧沉抓得牢牢的,道,「原先是我鬼迷心竅,沒發覺珠玉在側。」

  說什麼珠玉在側是折煞他了,他怎麼擔當的起。想他樂盈缺想像常人一般生活都不行,手無縛雞之力,未曾幫到顧沉一分半毫,空有一腔赤誠之心,哪怕成親也是委屈了顧沉,他何德何能對得起「珠玉在側」這四個字。

  不待樂盈缺說那些個妄自菲薄的話,顧沉道,「那我們可說好了,這以後可是同生死共患難。」

  明明沒那麼自信,樂盈缺卻捨不得放手,「我幫不上你的。」

  「幫得上。」顧沉頓了頓,想給他的糕糕一些自信,「我現在就只有你了。」

  雙手緊緊握著,像是直插進了樂盈缺的心上,揪地他呼吸困難。

  若是沒有樂盈缺,顧沉或許這輩子都信不過任何人了,可他如今像是著了魔一般,一想到自己裝傻騙人,面上有些過不去。

  「先前是我不好,明明醒了還裝傻騙你,是我有些混帳...」兩人隔得近,滾燙的氣息全打在樂盈缺臉頰上。

  樂盈缺連連搖頭,「我沒怪你...真的...」

  「當真?」

  「真的。」懷裡的人仰頭,眸子都在發亮。

  顧沉看得痴迷,樂盈缺又道,「我能怎麼幫你?」

  「我原以為,落水的事,是樂仙引一人設計的,可偏偏林若秋嫁給顧苑的時間太巧了。我這個弟弟,好逸惡勞,野心不大,真正把顧家交給他,他沒本事扛下來。」

  樂盈缺聽得入神,大手不正經的撫摸他的腰身都沒反應。

  「吃完核桃酥那晚後,我就醒了...」顧沉下意識看了眼樂盈缺,生怕他誤會,以為自己在懷疑他。

  樂盈缺心底嘆氣,果然是那時,真的...真的太丟臉了,「我二哥...回門那日,告訴我你喜歡的,沒想到...」

  顧沉心中瞭然,「原以為樂仙引只是爭強好勝,我還真的從未看透過他。」

  關於樂仙引這個人,顧沉不願在樂盈缺面前多提,無非是徒添憤怒,話鋒一轉,「顧苑接手顧家這些日子,船行生意損失大半,商鋪的生意他更是懶得搭理。」

  樂盈缺不懂顧家生意,只知有大半商戶不願和顧家合作。顧沉又道,「顧苑不懂家有萬貫,不如日進分文,哪怕他無暇顧及商鋪的生意,可顧家船行家底還在,放低船行的價格,從小戶手裡收貨,上川江下川江來回跑,日子已久,生意必定能回攏,可他瞧不上小本生意。」

  「一直以來不敢坦白,無非是放權容易收權難,況且我還不知道,顧家還有沒有人想害我,這背後顧苑和樂仙引到底有沒有聯繫。」

  「哪怕我真的跟顧家說我好了,沖顧苑要回當家的位置,他有那麼容易還給我嗎?」見樂盈缺偏了偏腦袋,顧沉又道,「你肯定在想,顧大少爺的名號好用,一句話的事,船行的夥計都得跟著我走。」

  樂盈缺驚喜的睜大眼睛,被顧沉說中了。

  「可我如今是山窮水盡,拿不出一分本錢,帶著幫夥計不得拖累他們。」

  被顧沉說得沒了底,樂盈缺有些失望,「那...該如何是好?」

  「那得靠糕糕養著我。」說得好好的,突然又不正經起來。

  樂盈缺支支吾吾,「我我...」他也沒那個本事啊。

  顧沉不再逗他,「安城這地方,臨水,無論家境如何,都爭先恐後的吃航運這口飯,富貴人家願意買船,窮點的無非是當縴夫,總之是離了川江活不下去。咱們啊,就別跟他們搶這口飯吃了。這北方常年要絲綢,都是從南方買的,正好莊子空著。」

  樂盈缺為難,「可我那莊子鋪子都收不回錢。」

  顧沉笑道,「這事兒我往後同你說,原本打算五月替朝廷運了貨物,能將老式帆船換下來,換成輪船,到時候這上流就用不著拖船,北上運貨也容易。」

  「你是打算,不做航運的生意了嗎?」

  「也不盡然,張大人哪還有的商量。航運的生意要做,岸上的生意也要做,總有船到不了的地方。這事兒我從之前就在琢磨,從安城北上到京師,船只能走到上浦,陸路的距離還得走好幾天。一旦上了岸,這貨物還好,可回來的時候,運的可是一箱箱的銀子,不請鏢師,遇上山賊,這損失就得是船行承擔。」

  樂盈缺驚呼,「那就得請鏢師啊。」

  大手輕拍著樂盈缺的背脊,示意他別慌,「若是運的十萬雪花銀,這一來一回的工錢就得三萬兩,走鏢畢竟是過得刀口舔血的生活,三萬兩還少不了。」

  三萬兩不是小數目,可不請鏢師,損失不得更大。「銀子帶著確實太麻煩了,要是像宣紙一樣就好了。」

  「糕糕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顧沉靠近樂盈缺,吻在了他的額頭上,又道,「能將一處的票據到另一處兌換,得聯絡上各省的大商戶,這些且不談,其中有個大問題,這票據只是一張紙,無論是誰都能作假。」

  樂盈缺頷首下意識摸了摸額頭,還有顧沉的餘溫,「若是朝廷支持,或許能有所幫助。」

  「此事,我同張大人商量過,若是能解決這造假的問題,推行應該不是難事。」

  話間,聽聞窗外雞鳴聲,顧沉一怔,「忘了時辰,累了吧,先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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