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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海不屑地走出去。森輕微地嘆氣,狂則是沉默不語。

  “怎麼樣了?”凱走近雷,雷晝夜不眠地守護著再度毫無理由失去意識的木人奇,寸步不離。那擔心的神情讓人心痛。

  “還是老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我已經派人去冥界詢問木奈薛了,我擔心是不是什麼病症?”

  “他那個樣子,你看見了麼?我聽說部隊傳得沸沸揚揚的,有的說他被魔鬼俯身,有的說他本性如此。哎,要不是撒羅,我離不開,也許我可以及時阻止。”凱看著雷,搖搖頭。

  “沒事。我當時確實看見了,我想會不會是生病了?他那個樣子的確可怕,仿佛心神全失,被什麼邪惡的力量控制住一樣,但是,我想倚還是我的倚,他也許是想起了海鎮,才會一時失控。”雷親親沉睡的木人奇,仿佛正在做惡夢,不停地流汗,還嗚咽著。雷抱住他身體,難過地皺緊了眉頭。

  “也許是什麼遺傳的病症,撒羅雖然沒有,但是木奈薛有一段時間聽說也是脾氣壞得不得了。估計倚可能也是,突然變得殘忍也許不過是遺傳而已。”

  “一定是的,我的倚,本性是很可愛的。”雷點點頭。“麻煩你了,要你去堵他們的口,很艱難吧?”

  “還好,如果木伊修回來就好多了。畢竟這件事情由他而起,而那個木諾念真是惡讓人不理解,我們面前為倚說話,別人面前竟然中傷他。兄弟多,事情真多。我要去看撒羅了,生產就在這幾天了。”

  “保重。”雷點點頭。

  仿佛作了一個漫長的噩夢,真的是一個惡夢,從頭到尾,都是我的最怕。

  海鎮莫名其妙地死在我的劍下,我愣愣地看著自己手上緊握的利劍,再看看海鎮跪在我的面前,雙眼流著血水,心口被刺穿,那麼悽慘悲涼。他臨死前還不停地問我“為什麼為什麼,哥哥為什麼殺死我……”那麼無辜的語氣讓我膽戰心驚,罪惡感油然升起。黑暗過後,修也出現了,沒有言語,只是用冰冷怨恨的目光瞪著我,左手護住他不停地流血的右肘,空洞洞的右肘下邊他的右手竟然是用螞蟻堆砌成的。我不停地道歉,眼淚灌溉了我的眼睛,看不清楚,只是知道修他不伸手,不過來,我不停地跑,想要抱住修,告訴他對不起。可惜,永遠也捉不到修凌厲的身影。諾念也出現了,黑洞洞的眼睛,有些詭異,他不停地用及其悽厲的聲音說他的眼睛看不見,看不見了,看不見了……那哀求聲盤旋於我的耳邊,久久無法退卻。最後是小撒羅,穿著白色的裙子跑過來,飛撲到我的懷裡,我伸手,抱住了他,撒羅呵呵地笑著,他慢慢的抬頭,我看到的撒羅的臉突然無相,最後出現的卻是冀,那讓我深痛惡覺的臉,帶著血粼粼的邪笑。“倚,你的死期到了。我等著你。”

  我警醒了。渾身上下不停地發抖,冷汗出了一身,伸手想要捉住什麼東西,卻是什麼也捕捉不到。雷,雷你去那裡了?為什麼不陪在我的身邊?我睜開眼睛,努力地回想過去,這裡是我的房間?那麼雷呢?

  “咕咚。”隔壁傳來了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我鬼使神差地下地,穿上鞋子,披上外衣,走過去看個究竟,隔壁的房間應該是凱和小撒羅的,對了,不知道小撒羅生產了沒有?正好去看看他吧?

  推開門走進去,立即渾身僵硬。那最原始的噩夢重現,不同的是這一次比任何的夢境都真切。

  撒羅的房間被血液染成了黑色,那黑色的血液只屬於我們家,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撒羅?我衝過去,在血液當中找到了小撒羅,和我的夢境中穿的衣服一模一樣,白色的家居裙子,甜美的睡容,潔白的皮膚,還有胸口空了一個洞。他的心臟不在,他的呼吸不在,他的脈搏不在,他的孩子也不在了,誰?是誰?

  是你麼?冀,你竟然活生生地挖去了撒羅的孩子?用撒羅的血液裝飾著這個屬於他和他最愛的人的房間?

  撒羅,撒羅……不要死,為什麼?為什麼要奪走我最可愛的小弟弟,我親手養大的孩子,我親眼看著他成長的寶貝。我們大家的寶貝,最像我們的母親的寶貝,那美麗的大眼睛無法睜開,那尖尖的耳朵不能撲棱撲棱地亂動,那可愛的櫻桃小口不可能再度張開,甜美地叫我“哥哥”。那雪白的皮膚失去了血色,剩下的只是死人般的蒼白,那稚嫩的感覺慢慢地僵硬,冰冷的感覺讓我想起了海鎮,海鎮死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沒有體溫的身體讓我跟著冰封。可是,撒羅,這不是真的,對不對?海鎮走了,為什麼你也走了?還帶走了我的第一個尚未出生的侄子,一個一定會跟我可愛的小撒羅一樣可愛的小傢伙?為什麼?冀你這麼地殘忍奪走了我的海鎮,現在還要我的撒羅。為什麼你恨我,就殺死我,不要,我不要承受這樣的痛苦,我不要,我不要只剩下我一個人,修走了,諾念走了,海鎮走了,撒羅走了,真的,真的,只是剩下我一個人了?我為什麼還活著?為什麼?撒羅,真開眼睛看看哥哥,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哥哥的另外一個惡夢,是不是?

  “撒羅!”空蕩蕩的大廳內迴響起最絕望的叫喊聲。我抱住撒羅的身體,埋在他的胸前,痛苦出來。

  撲通撲通的腳步聲,然後是咚地一聲,身後的屋門被撞開,衝進來一大堆的人。“撒羅!”原來還有比我更加絕望的人,呼喊著我的撒羅的名字。把我猛烈地扔開,抱住了那具屍體。

  而我的身體搖搖墜墜的,沉重地撞擊到了地面,沒有人借住我,因為雷竟然用那樣的眼神打量著我,仿佛不可置信。

  你,究竟在不可致信什麼?

  26--28

  殘局

  “啊!!!”

  淚水忍不住泉涌一般,看著凱拼命似的從我的手裡奪走了那已經冰冷的屍體,發出了最絕望的吼聲,沒有言語,只有本能的嘶喊。那時地獄地段的怨恨,那是最原始的悲哀,那是最心愛的人慘死的絕戀。任何一個在場的人都會為這樣的死亡般的懷念而震撼。我也不例外,可惜,我的淚水覆蓋了我所有的雙眼,看不清,摸不到,被凱大力地振飛的我由於體力不支重重地摔倒了地上,皮膚硬生生地和冰冷的地板摩擦的生痛,再度失去最愛的親人的傷害,身心俱疲的我忍受著前所未有的痛苦悲哀。

  海鎮死的時候,我有修長伴我的身邊,而如今,修不在了,諾念跟著失蹤了,現在撒羅也走了,只剩下我一個人了,為什麼?為什麼只有我活著?為什麼不多走我的生命?難道我活著的意義在於要承受前所未有的悲哀,所有親人的離別,都要我一個人承擔?這就是我活著的罪?

  承受般的活著,連失去生存的資格都無法選擇,必須忍受一切磨難,看著自己的弟弟們一個一個被自己親手傷害,然後最疼愛的撒羅,那個曾經我視若珍寶的撒羅,那個最像我們的親愛的母親的撒羅,那個被我抱在懷裡無數個夜晚,依賴我給我溫暖的撒羅,那個有著最純真的大眼睛的撒羅,那個耳朵會撲棱撲棱地活潑地亂動的撒羅,那個會用世界上最甜美的聲音,清脆地叫我“哥哥,哥哥”的撒羅,那個我的血親,我的弟弟,我的最可愛的小寶貝,連同那個無辜的尚未有機會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的我的第一個寶貝侄子,都走了。

  他們何罪之有?我的小撒羅那麼天真,從來不會傷害任何一個人,更不會傷害任何的事物。命運,為什麼對他如此不公平,真正的犯下錯的人是我,使我殺死了海鎮,是我,如果必須懲罰一個人的話,讓那個人是我吧。如果可以,可以用我站滿原罪的靈魂,換取撒羅的性命,那麼我情願被留下的人是他,不是我。如果或者必須承受,如果或者如此悲哀,如果或者要背負自己最愛的人的罪,那麼為什麼要我活著?毫髮無傷的人為什麼就剩下了罪孽最深重的我?

  “木人奇!你為什麼要傷害我的撒羅!”凱抱住了撒羅的身體,悲憤交加地看著我,渾身上下的怒氣形成了強大的氣流,割破了我的衣服,我的皮膚,在我的身傷刻畫下了一個一個黑色的記號,用我自己的鮮血寫下的記號。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他說什麼?他說什麼?我聽錯了,對不對?他為什麼說?他為什麼說我殺死了撒羅?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我絕對絕對不會傷害撒羅,我絕對不會傷害我的親人,我的愛人。我最最最在乎的就是他們,哪怕用這個世界的政權來換取我愛的人,哪怕是任何一個,我都毫不猶豫地拒絕。因為他們是我的血肉,離開他們,我的心靈殘破不全。

  “木人奇,納命來!”凱憤恨的目光灼傷了我的全身,我突地站立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驚訝的嘴巴無法合龍,眼淚漸漸乾涸了,偶然的順著我的眼角滴在我的胸口,但是那些淚水不是我的淚,而是我的魂,夾雜著我的血液,粒粒帶著哀傷,顆顆附著淒涼,仿佛是我的靈肉一片一片被割下來,那種無法忍受的疼痛讓我幾乎無法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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