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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塵埃落定

  閩南的隆冬也會有非常陰冷的時候,比如現在。困著趙燃他們的小院雖小,也點了兩個火爐,攬月坐在椅子上下身還圍著被子。今天孩子們也來了,一家人正圍坐在桌邊吃晚飯,閩南這邊很少養羊,卻也攔不住趙老闆想給他心肝喝羊湯暖身子的心。孩子們抓著羊骨頭連肉帶筋啃得帶勁兒,最嫩的羊肉卻被趙燃挑進了攬月的碗碟,誰讓他身子不好呢!孩子們吃飽喝足,攬月就把他們叫到身前跟他們道別,天氣冷,攬月不願意把孩子留到太晚。孩子們如今隔日來,早上來晚上回,攬月不至於捨不得,交代他們回去的時候把披風披好帶上帽子。

  趙燃送孩子回來對攬月說:“來,為夫扶你站起來走幾步,鍛鍊一下再睡覺。”攬月腰酸腿軟,走起來辛苦得很,不理趙燃的要求,張開手撒嬌的要抱抱。攬月的身子已經大有起色,完全可以重新走路了,可他總是嫌辛苦一直拖拖拉拉,每日都得趙燃連哄帶抱才肯站起來走兩步,范老說完全不夠。攬月腰腿虛弱開始於中毒後,趙燃知道攬月那是腹痛體乏但沒有病到臥床不起的地步,但攬月生性懶散個性也軟弱,稍稍不舒服他就躺在床上不起來。後來懷孕生子,再到情毒深重,連病帶懶更是甚少走動。為此趙燃給他修了園子,又把海給他圈到家裡來,修了椰林,假山,瀑布,小溪,就盼著他開心能多走動,這次范老也說了,要是血氣再旺不起來,恐怕日後就真的站不起來了。

  趙燃沒理攬月要抱抱,轉頭去給火爐添炭,他道:“為夫不抱你,你若是不起來,晚上就坐在那裡休息吧!”趙燃竟然拒絕他,習慣了趙燃千依百順的攬月委屈記了,撅起嘴巴,不滿的問:“是哪個趙燃答應的,把最好的給我,一輩子都陪著我,順著我對我好!這才幾天嗚”攬月這說哭就哭的本事真是漲了不少!

  趙燃完全沒理睬攬月,他走到床邊坐下,對攬月招招手道:“一個商人的話,你也當真?來,走兩步,到為夫這裡來,為夫給你泡腳給你揉腿,讓攬月暖暖和和的睡覺!”攬月吸吸鼻子,也當沒聽見。兩個人一個坐床一個坐桌邊僵持了很久,攬月累了,腰又酸了,又張開手要趙燃抱,趙燃依然不去抱他。攬月一生氣,抄起杯蓋就往趙燃身上扔,趙燃胸口被砸,怒視攬月,奈何前些日子他話說的太滿,這些日子對攬月又太過嬌慣,怒視竟然也沒用了。攬月把有水的杯子放下來,又拿杯托去砸趙燃。趙燃想,這個可不行,他家月月人懶貪嘴還沒志氣,若他一味的慣著,早晚把月月慣到躺在床上起不來。趙燃想明白了,騰的站起來,把攬月抱到床上,翻過面掀開衣服,對準他屁股,啪啪兩下。攬月老實了一刻,等回過神來就哇哇的開始哭,趙燃哪裡管他,啪啪啪啪又是幾下。攬月抽泣的轉過頭,不可思議的看著趙燃,道:“你打我,你竟敢打我!你還說要一輩子對我好!”

  趙燃則亦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回去,道:“月月,為夫哪裡是在打你?你不肯走路,為夫給你拍拍,旺旺血氣!”說罷,又是啪啪啪啪“我走,我走還不行嘛!”趙燃給攬月翻過面,抱他坐正,他家的月月這點兒志氣也是太過渺小了。攬月被趙燃扶著在小屋裡來回溜達,一會兒叫腰疼趙燃沒理,一會兒叫屁股疼,趙燃還是沒理。最後腿真的抽筋兒了,趙燃才把他抱回床上給他按摩,又打來熱水給他泡腳。攬月入了冬,身子總是發寒,現在腳泡在熱水裡,腿上的肌肉又被趙燃揉順了,才舒服了多了。攬月開始不理趙燃,趙燃就默默的給他洗腳,揉腿。後來攬月想到了什麼,問趙燃:“那幾個漢子你怎麼處理的?你殺了他們?”

  趙燃往水盆里添了些熱水,道:“我送他們去倉庫幹活兒了,他們都是啞巴還不識字,你放心吧,他們不會到處去說的。”

  “你把他們毒啞巴的?”攬月對趙燃實在是一言難盡,他好他懷總是摸不到門。

  趙燃甩了甩手,抬頭看攬月說:“為夫已經改過自新了,不會見人就去下毒了。再說找幾個不識字的啞巴又不會很難。你還記得爬進咱家的莽漢嗎?我都沒動他分毫就交給曾大人了。”攬月抬起腳,把水往趙燃身上稍稍撩了撩,嫌棄他道:“若是之前你蒙我我還會信,曾大人那種耿直不懂轉彎的人,恐怕你讓狗咬死人的時候他就懷疑你了,這次你才不會自己動手被人抓到把柄。曾大人這種人,對你又有好感,定然會秉公辦事,連幕後指使的一併抓了把!”趙燃不回答,就笑得跟花一樣,給攬月擦了腳,把他塞進被窩,讓他睡覺去。

  第二日中午,曾大人就又背著手進了他們的小院,曾大人對趙燃說,他們可以回家了。曾大人收到了知府大人的書信,說陛下答應了趙燃的條件,正式的文書還在路上。趙燃看曾大人面色不好,一問才知,曾大人因“治理有方,擒賊有功”被調任嶺南做任知府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明升暗貶,閩南和嶺南獨立建州看來有眉目了,將來閩南的知府要換成現任知府也就是日後知州都督的親信了。連攬月都跟著搖頭,這位曾大人果然一輩子都只能做”芝麻官”了。趙燃拍了拍曾大人的肩,道:“嶺南不比閩南,趙某的生意經在那邊不一定行得通。大人問過趙某是怎麼賺錢的,究其根本趙某隻能說靠的是腦子和人,這兩樣東西是講不出道不明的。嶺南那邊更熱,瘴氣更甚,颱風也多。若是發展船業,還是應以小船為主,其實那邊也有不少臨近的番邦,聽說還有個特別的大。趙某在這邊的船廠歸公了,也許日後會去嶺南建廠,到時候還請曾大人照顧了。”曾大人激動的拉著趙燃的手,讓他一定要來!

  趙燃抱著攬月回府的時候正趕上冬雨,管家想放炮沖沖晦氣也放不起來。攬月和趙燃沐浴更衣,下人們圍上來伺候可比只有趙燃一人時周到得多。回到自己家裡的攬月,心情正美麗著,這時候管家帶著十來口子進來了,攬月見還有兩個燒傷的人在裡面,不禁坐直了起來。管家一行人呼啦啦的跪下,趙燃趕忙上前去扶,管家推開趙燃的手,聲音里難得有了情緒的波瀾:“老爺,公子,我等想了很久還是要跟您二位道聲罪。”管家看向攬月,又徐徐的道:“當年趙府滅門,家父家母也未倖免。家父不良於行是個棄兒,幸蒙老太爺不棄,收入府中,讀書識字做了帳房,才能供我讀書,送我進貢院。我同老爺跟大家一樣,一夜之間,沒了家人,內心憤懣難平。當時老爺提出報仇,我等便把自己的憤怒和不甘托給了老爺,可老爺當時只有七歲!我等大部分都年長於老爺又受恩於老太爺,本該保護老爺照顧老爺看他平安長大立於人世。卻因私仇看著老爺在本該玩樂讀書的年紀,過上了謀害,殺人,算計的日子。眼見著老爺行事日漸偏頗卻為了報仇未加阻攔。給公子下毒,其實也差點兒毀了老爺自己,他是那麼的在乎公子!若老爺能正常的成長,他大概會跟公子平平安安的雙宿雙棲,哪裡會遇上這些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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