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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小曦現在的模樣就是一個半大的孩子,短胳膊短腿,可是那動作的敏捷程度讓我這個成年人都自愧不如。飛檐走壁,那是去去就來的事情。但就是老困,醒來一分鐘,就困得能睡一整天。白絮說這是正常現象,因為生長發育過快而造成的肉體疲倦。

  我琢磨著也是這個理,畢竟別人家孩子三年長的,沈小曦半天不到就長成了。

  但是我這兒安寧了,白玄卻出事了。他是道士,是天師,是正氣凜然的代表,可景弦那團黑氣是陰邪屬性的,現下進入了白玄的體內,雖數量極少,卻讓其苦不堪言,甚至時常昏睡過去。我看在眼裡,愧疚在心裡。

  “還沒有找到方法嗎?”我問白絮,這個人從白玄被馱回來的那一天起就沒笑過,以前見著我和魏莊就雙眼發亮,現在就當我們是死物。這時我問他話,他也不過是抬頭看了我一眼,沉默地搖搖頭。

  我很著急,楚御比我更著急,見白絮搖頭,他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白大師,你一定要救救白玄啊!”

  白絮沒有回應他,我見著自己哥們兒這麼個樣子也是於心不忍,立刻將他扶了起來,安慰道:“別怕,一定有辦法的。”

  “是有辦法。”白絮忽然開口說了一句,但是臉色更加的蒼白,“我不行,但有人可以。”

  “誰?”

  白絮這下子總算正眼看我了,嚇得我以為自己就是那個“再世華佗”,但白絮只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搖搖頭,重新低著頭看向地面,“但那個人已經死了。”

  “誰?”我驚叫一聲,這給人希望又落空的滋味是非常不好受的。我的腦子裡浮起了一個人的名字,我也想不到除了這個人之外還有誰能救回白玄。

  “是我叔父?”我問他,意料之中的白絮點了點頭,面色更加沉靜,“可是他死了。”

  我也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情緒,就覺得心裡挺堵的,尤其是看著白玄的那副小模樣。他的外表本來就顯得柔弱,現在這副神態,更是讓人憐惜。

  記得有一部美國大片叫做《暮光之城》,裡面那個吸血鬼的皮膚一在太陽下面就如同鑽石般閃耀,當時我只覺得自己的狗眼被閃瞎了。可現在白玄就是這麼個狀態,卻只讓人覺得絕望。白絮說這叫邪氣入體,一不小心就會化作煙霧般逝去。

  我心裏面更堵了,基本上都守著白玄不出門,單位那兒也全靠大明去頂著。

  白玄這個樣子了,白絮卻是坐不住,終日帶著燕二不知道去了哪裡。我也不管他,這個人還是很靠譜的。

  這日,我和魏莊陪著白玄,準備給他擦個身。白玄的皮膚很好,那個晶瑩剔透的讓大姑娘都自愧不如。我拿著帕子,魏莊將他翻了個身,纖柔有度的後背便露在了我的眼前,但是上面的那個東西我甫一看到就給嚇跪了。

  白玄的後背上不知道怎麼的出現了一個人臉,有點像是蠟染。那黑色的印記長在正中央,眼睛緊閉,細看之下有點熟悉。

  “怎麼了?”魏莊還扶著白玄的背,不解地問我。我抬頭看他,腦子裡就炸了,我說這個圖像怎麼這麼熟悉了,這一天見一回,一回見一天的魏莊的臉,我能不熟悉?

  我將白玄翻得趴在床上,指著他背後的東西問道:“你看,這個是什麼?”

  魏莊一看那個印記,臉色就變了,慘白地看著那兒。我也跟著他緊張了,誰知道景弦那個一肚子

  壞水的東西會整出什麼么蛾子。可我知道真相後就發覺這已經不是么蛾子這種小萌物可以代表的了,它就是一個原子彈……還是毀滅級的那種。

  這個印記不是死物,他是活的,因為他就是景弦!

  楚御在屋子裡來回地走,轉得我頭都暈了,只能沖他嚷道:“別轉悠了,成麼?”楚御果真不轉了,雙目淚流地坐在那兒也不出聲,看起來挺可憐的。

  我也想哭,可是卻哭不出來。我覺得或許最痛苦的不是我們,而是白絮。殺還是不殺,都由他來做決定。可無論是殺還是不殺,都很難決定。

  殺,景銜可能不會死,白玄卻一定要死;不殺,白玄一定成魔。

  莎士比亞曾經說過那個著名的問題:生存,還是毀滅。

  是的,生存,還是毀滅?

  房門猛地被人打開,是白絮。外面下著大雨,他看樣子沒有帶傘,頭髮衣裳全被淋濕貼在了身上。

  他路過我時,我都能感受到那一股子的寒氣。與他的體溫同等的是他的眼神,冰冷的,在離白玄還有兩米遠的時候就反手拔出了背上的大刀。我和楚御趕忙行動,想去拉著他,但魏莊先把我給拉住了。楚御倒是擋在了白玄的跟前,被白絮一刀身拍飛。

  “我宰了你!”白絮怒喝一聲,只見那刀尖直直地插在了那個印記處,嚇得我目瞪口呆,這人怎麼一點都能不猶豫地就把刀子往徒弟身上插。但說來也奇怪,那刀子陷進白玄的肉里,掙扎的卻不是白玄本人,而是那個黑色的印記。就像是被保鮮膜蓋著的東西一樣,那個人臉顯出一個立體的嘶吼著的人臉,看起來特別的嚇人。

  白絮拔出刀,又來了那麼一下,那手腕的力量怕是要這一下下去,白玄也成兩半了。我急得想掙脫魏莊,卻沒想到他忽然一下子親上了我的耳朵,腦子裡就響起了他的話:“別怕,他在逼景銜出來。”

  這個聲音沒有聲,但他就是迴蕩在腦海。眼見著那刀尖越來越近,那人臉卻不鬧騰了,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等著刀去砍他。我心中暗自發緊,乞求不要出事兒,沒想到景銜就是個不要臉的東西。

  白絮都做出了這種氣勢了,他還能優哉游哉地待在白玄的身體裡不出來。白絮的刀所帶出的刀氣把白玄的皮膚割開了口子,黑色的血液流了出來。那個印記卻巋然不動。

  我這下子算是明白了,原來白絮是在做戲,他是不會真下手宰了白玄的。只是景銜也吃准了這一點,才敢肆無忌憚地躲在白玄的殼子裡。

  “他為什麼要上白玄的身?”我對此極為不理解,他不在自己的老巢里為虎作倀,來這裡做什麼?

  白絮的眉頭皺緊,臉上的表情卻是恢復了平靜。他滿頭白髮耷拉著,看起來卻一點不顯得狼狽,反而有種困獸的感覺在裡面。他雙目晶亮,只是抬頭看了我一眼,我就感受到了他眼裡藏也藏不住的怒氣。

  “借屍還魂。”

  白絮說的這四個字是非常有力量的,而這四個字卻是十分詭異的,要知道景弦根本就不用借屍還魂,他有魏莊的殼子了。

  白絮顯然也不想多說什麼,只是轉頭又看了白玄一眼,便又帶著燕二走出了門。

  魏莊將我拉到一邊,離白玄遠遠的。他的身體跟我貼得緊緊的,一低頭便能在我耳邊磨蹭。也因此,他可以對我說些悄悄話。

  “估計是景弦想殺了我。”

  “嗯?”我疑惑了一聲,因為這可是明擺著的事實。魏莊的語速不變,繼續講道:“可我要是死了,他也就死了。他能活這麼久,是因為我的魂魄沒有消失。”

  “只要我的魂魄還在,他就能一直活下去。”

  我知道這個事情,但是這個事情跟景弦上白玄的身有什麼關係。魏莊接著說了一句:“你給我戴上海中玉之後,我復活了,魂魄自然就回來了。”

  “那他也不能再將你的天魂囚禁了?”我問魏莊,他點點頭,表示贊同,“他搶海中玉估計就是害怕我會死而復生,要不然也不會把我關在魏家老宅里那麼多年。

  我皺皺眉,要知道這個手鐲還是魏老爺子送給我的,要是照魏莊這麼說,魏老爺子最應該送的人不是我,而是魏莊啊。但事態緊急,我也不想旁生枝節,就問他:“那現在他搶白玄的身體,又有什麼用?”

  “是因為這樣的話白絮不會趁他病,要他命。”

  我默然,因為這句話是對的。我無從反駁,可是我們真能放任白玄這個樣子?

  我轉頭看過去時,白玄的後背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白嫩嫩的,也顯得那個黑色的印記更加觸目驚心,我被這情形弄得只想轉頭,眼神卻忽然瞟到了一個站在白玄身邊的身影。

  那短胳膊短腿的身形,眉頭緊皺,赫然便是最近一直在睡覺的沈小曦。

  他怎麼醒了?還是在這個時候。

  只見他抬頭看著我,問道:“爹,我餓了,這個東西我可以吃嗎?”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居然是那個印記。

  他……難道想吃掉這個髒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更新得少了,是因為要趕製新文,我迫切地希望新孩子能討得他人的喜歡。

  PS:希望看我文的人都身體健康。

  ☆、後門有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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