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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為了買你的療傷藥糙,我本來要拿你送給我的頭飾去賣,可是賣藥的大嬸說是看上我的頭髮,因為她們蒙古女子沒見過像我髮絲這麼細黑的,非要我留下頭髮才願意給我藥,所以我只好給剪了。」她說得更不好意思了。

  「你……」聲音卡在喉嚨,他說不出一句話。

  她竟為了他,將那頭每與他纏綿時必纏住他胸膛,她續了多年的烏黑秀髮一刀給剪了!他眼眶乾涸得幾乎皆裂。

  「很醜?你不喜歡?」見他發怔,她擔心的問。真的這麼丑嗎?丑到他都說不出話來了?

  「我!」他激動地傾身抱住她。這個傻瓜!「……不醜,只是不習慣。」他諳啞的吐出聲音。

  她鬆了口氣。「還好只是不習慣,萬一很醜,你不要我了怎麼辦?還是,你嫌棄我曾遭到那群蒙古兵的……」她瞬間變了臉。

  提起那晚,他也一震。

  感受到他的僵硬,她更驚惶。「若你……從此不要我了,我也不會怪你。」雖然她並未真的遭到侵犯,但這樣的奇恥大辱,貴為太子的他身分何等尊貴,又如何接受?

  「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不要你?你會受到污辱都是我害的,我不該放你一個人躲藏,更恨自己不早點甩開追兵去救你,才會讓你吃這麼多苦頭,我恨的是我自己,我自己呀!」說到激動處,他猛咳了起來,好似硬生生剜去他心上的血肉一般。

  「你……」男人的情深意重讓她眼淚再度決堤。

  「不,我一輩子也不會不要你,一輩子!」怕她自覺慚穢終究求去,他全身激動的抱著她,有些輕顫。

  「你真的不介意?」柳如松揪著心問。她愛他啊,多麼不想離開他的懷抱,可是……

  「不介意,我一點也不介意,你也不要介意,咱們都忘了它,我會幫助你忘了它。」這對她來講是一個恐怖的記憶,他思索著該如何讓她釋懷。

  「……好,你說能忘,咱們就忘了它。」她總算說。

  姚常焰差點停止呼吸,直到她說出這些話,他才稍稍順暢起來。「松兒,我不會再納其它妃子,你是我的唯一。」他鄭重的給予承諾。

  「……嗯。」她感動得又笑又落淚。「好,以後就算你不要我也會纏著你,直到你受不了發瘋為止。」她一面促狹的說笑,一面哽咽著。

  他苦笑。「你這女人。」

  擦著她的清淚,他知道因為這趟蒙古行,兩人怕是誰也離不開誰了。

  「對了,這是哪裡?」他疑惑的問。

  「坑洞,挺隱密的,咱們在這躲了八天,都沒人發現。」

  「喔?可有與中英聯絡上?」

  柳如松搖搖頭。「沒有,坦白說,這裡是哪裡我也是問了賣藥的大嬸才知道的,這裡離咱們的軍營至少有一天路程,我本來要冒險走一趟回去討救兵,但又不放心你,這陣子你一直昏昏睡睡的,所以我片刻也不敢走。不過,我將你的愛馬朝軍營方向讓它自己急奔回去,說不定秦大人看到你的馬,會循線趕來救人。」

  「嗯,做得好。」她總是臨危不亂,令人讚賞。

  才說完,似乎就聽到坑外雜沓的馬蹄聲。

  「是蒙古兵?」她心驚。終於被找到了嗎?

  「冷靜,你聽,馬蹄聲與蒙古的馬種蹄聲似乎有不同?」姚常焰細心的聆聽發現。「是咱們的人,說不定是中英尋來了。」他興奮的說。

  「是嗎?」她萬分驚喜。「我偷溜出去確認。」

  果真,秦中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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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軍與正規蒙古軍前天正式對上了,因為你下落不明,軍心惶惶不安,這場仗咱們吃了敗仗,不過這會你回來了,下次兩軍再對上,咱們就不怕了。」

  姚常焰與柳如松總算安全的回到軍營,此刻他正躺在元帥帳內的炕上,聆聽著秦中英報告這幾天發生的事。

  而柳如松則是悠哉的吃著一頓豐盛的好食,為了照顧他,又要躲藏蒙古兵,她已好久沒有吃一頓飽了。

  「父皇知道我失蹤了嗎?」姚常焰問。

  「很抱歉,第三天仍沒你的消息,我不得已已修書回京稟報了。」秦中天低首說。

  「……沒關係,這意味著咱們得速戰速決地結束這場戰爭,遲些臻妃必定藉機又有動作。」

  「唉,都是我沉不住氣。」秦中天頗為自責。

  「不怪你,是我自己不注意,才會身陷險境。」姚常焰並沒有告知秦中英兩人曾經歷什麼事,只短潔的交代自己受狙擊受傷,雖然好友在見到愛妻的短髮後也是一陣震驚,但他還是輕描淡寫的帶過,意在保護愛人的名節。

  「不,是我沒盡到保護的責任,要不是瞧見你的寶馬行蹤,我恐怕至今還找不到你……」

  「你們夠了沒?在這樣搶過下去,蒙古人又要打來了!」柳如松聽不下去兩個男人噁心巴拉,受不了的說。

  秦中英這才臉紅的住嘴。

  「好了,咱們也該討論對付蒙古兵的作戰大法了。」她擦擦剛啃了羊腿的手。

  「你與我們討論?」秦中英有些愕然。

  「嗯,有什麼不對嗎?」她揚眉。

  「這個……」他狐疑的瞧向炕上的人。一個女人懂什麼兵法?

  姚常焰抿嘴笑。「你聽聽她怎麼說?」

  「嗄?」他更驚異了,太子也相信她懂得領兵作戰之術?「呃……好吧,你就說說吧。」在接收到姚常焰肯定的目光後,他只得勉為其難的姑且聽聽。

  知道他不信任她,柳如松倒是不太在意,逕自開始說:「蒙古位處北方,地勢險峻,易守難攻,我們若要勝出,必須出奇招,而這奇招,必須天時地利配合才行。」

  「喔,然後呢?」他逐漸專心起來。

  「你知道奇岩寺吧?奇岩寺地勢位處於葫蘆形,內深廣而出口卻細長,正是標準的易進難出地形,而且最妙的是它的出口只有一處,咱們只要趁蒙古兵聚集於此之際,於出口埋下重兵,沿路再來個十面埋伏,那麼他們插翅也難飛。」

  「妙啊……可是,蒙古軍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聚集一處等我們前去廝殺?」秦中英乍聽她的妙計大聲叫好,但繼而一想未免天真。這些蒙古兵怎麼可能會乖乖到奇岩寺陷入他們的埋伏?

  不可能,他斷然搖頭。

  「是啊,蒙古軍不是傻子,不可能聚集好一處等我們去殲滅他們,所以先前我才一直很煩惱這計謀無法執行,不過與松兒商討後,她告訴了我一件事,一件足以解決這個瑕疵的一件事。」姚常焰眼露精光的說。

  「這麼說這辦法是你想的,而不足之處是她幫你解決了?」秦中英愈發驚訝。

  「正是。松兒,說吧,把你的好計說給中英聽。」他嬌寵地含笑鼓勵。

  「嗯,秦大人,你可知道蒙古每年有一個大節日,稱之為『敖包』?這是蒙古人生活中重要的祭祀象徵。蒙古人每年約在這個時候舉行『祭敖包』儀式,把心中的意願向『長生天』傳送。

  「他們非常重視這個節日,並且把這個節日當成神聖之日。每到這日,不管老少或兵馬必聚集一處同歡,並且會舉辦騎馬、射箭與摔角等比賽,而此次慶典舉辦的地點正是奇岩寺附近的大糙原!」她露出伶俐慧黠的眼神。

  「所以我們只要派出三隊騎兵,避免傷及其它無辜百姓,在當天趁他們沒有防備歡樂之際,將正規蒙古兵趕入奇岩寺內,這麼一來,這些蒙古兵即陷入咱們的陣法中,任我們宰割殲滅了。」姚常焰接口。

  「啊!」秦中英聽傻了。好個毒辣妙計,而這個毒計正是這對夫妻想出來的!他來回看看兩人,就見男的俊女的嬌,恰恰是郎才女貌,但他怎麼覺得兩人根本是男的jian女的賊,標準的豺、狼、虎、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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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所料,三天後,於奇岩寺附近的大糙原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歡樂慶典。在酒酣耳熱之際,三隊人馬就將蒙古正規軍刻意追趕進離糙原最近的奇岩寺,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當日平民與軍隊夾雜,一些無辜百姓也跟著衝進奇岩寺。

  為避免傷及無辜,姚常焰下令只殺士兵不得傷了百姓,可這麼一來,就有一小撮蒙古兵趁亂突圍殺出奇岩寺。

  而這撮逃出的蒙古兵其中赫然有他們的主帥,為了將這些強弩之末斬糙除根,他們決定再多花個幾天剿滅,即可大獲全勝地將這場戰爭結束,然後班師回朝。 「太子,我覺得不對勁,往常皇上對你的安危很是擔憂,幾乎三日一旨,但這會朝廷已經連續十天沒有任何消息傳來,連這個月的軍糧也沒有到,雖說軍糧當初咱們離京時已帶足兩個月使用,但是轉眼咱們已待上一個半月了,雖然勝利在即,或許幾天後便可追緝到蒙古軍主帥的蹤跡,但是朝廷答應再補充給咱們的支援軍糧也該到了,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會不會出事了?」秦中英憂心忡仲的猜測。

  「有可能。」姚常焰也是一臉沉思。

  「可惜我們遠在蒙古,無法探知京城現況,不如我寫信回去,問問我爹狀況,他身為朝廷重臣,應該會知道一些事。」坐在他身邊的柳如松提議。

  「嗯,也只能這麼做了。」姚常焰眉頭深鎖。他怕的是臻妃母子真做出什麼事來,傷及父皇。

  但是信都還來不及寫,就有人來報。

  「你說的是真的,來的人是我二妹柳如風?」柳如松不可置信的再次問向前來通報的士兵。

  「沒錯,這位姑娘是這麼說的,而且她還帶來了大批糧糙,以及兄弟們所需的禦寒衣物。」士兵一併說。

  「是嗎?太好了!」她喜出望外的瞧向同樣吃驚的夫君。「快請她進來。」

  「是。」士兵領命而去,過不久柳如風就掀簾而入,兩姊妹相見,她先是驚訝大姊的短髮,但柳如松則是含糊帶過,接著兩人便相擁而泣。

  姚常焰與秦中英兩人相視而笑。女人!

  等她們哭笑夠了,姚常焰才問出疑惑,「風兒,你怎麼會親自押送軍糧而來?這是該由兵部派人才對,怎麼由你一個女流艱困運來?」

  柳如風抹了抹眼淚後道:「兵部不會派人運糧來了,這批糧糙是爹要我押送來的。」

  「爹要你送來的?」柳如松也是一驚。

  「沒錯,朝廷出事了,兵部又不肯派人運糧來,爹怕你們受困蒙古,所以私自用了要給姊姊的嫁妝錢,買了十萬兩糧糙,八萬兩的禦寒衣物以及讓我帶著現銀七十萬兩,要我連夜運來為你們補足。」柳如風一口氣說完。

  「這加起來不就足足有八十八萬兩,這是嫁妝?」一旁的秦中英傻眼。這筆錢相當國庫的十分之一了。

  「不只這樣,爹說了,還有三十萬兩由他先幫大姊存著,以防太子姊夫不愛她時,留著讓她傍身用。」說到後頭,她愈說愈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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