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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有人給兇手準備好了□□。”宋言致道。

  陸清清點頭,“下毒這種事,而且是給我要的點心下毒,並非誰都敢做。帳房精打細算,為人向來小心謹慎,而且他是酒樓建成之後從外面雇來的人,就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和我們陸家沒什麼利益瓜葛,我覺得他作案的可能性很小。孫掌柜是陸家的老人,且在川海身邊留過一段時間,為仆的時候對川海十分忠心。而剛好那天川海早早就去了酒樓,說要督促廚子做點心。”

  宋言致:“若□□是你弟弟帶去,孫掌柜下毒,倒能說得通。我記得當晚是帳房自己在屋內算帳,孫掌柜主動去找他,這點上看也像是在找不在場證明。”

  “人只要犯案,就總會留下蛛絲馬跡。酒樓共有八十多人,作案時間也比較長,而且大家一起吃飯那段時間十分混亂,看起來很不好查。若我不仔細盤問,以孫掌柜在酒樓的身份,這個不在場證明怕是就混過去了。”陸清清虎灘抬眼看宋言致,“說到這裡,你覺得我的描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

  宋言致怔了下,他明白陸清清問這句話意味著什麼,但事實如此,他只能搖頭。

  陸清清眼中閃爍出失望,苦笑一聲,接著道,“這個念頭冒出來後,一閃而過,我就不敢想了,覺得自己這個姐姐做的很可恥,竟然有懷疑自己弟弟的心思。我可是看著川海從小長到大,他那麼單純,怎麼可能。”

  “你弟弟很聰明。”宋言致糾正道。

  陸清清瞪一眼宋言致,“我是說在我眼裡的他。”

  宋言致嘆口氣,拍拍陸清清的手背,這種時候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好在當下這一點只是個嫌疑,未必能作勢,他隨即讓陸清清繼續講。

  “萬花樓洗菜的王二本來告假回家,卻偏偏又出現在了廚房。”陸清清垂著眼眸,“像王二這樣的夥計我了解一些,為了掙錢鮮少會請假,除非真的難受。退一步講,他即便是忽然就不肚子疼了,要幹活,也該告訴老鴇一聲他回來了免得扣工錢,但他卻沒說。”

  “或許他受僱下毒,便不計較這點工錢了。”宋言致道。

  “可若是受僱下毒,他何必特意跟老鴇請假,安分在樓內呆著,等著艾雙周人來,送毒蘑菇就是了。”

  “也對,告假這點有些奇怪。”宋言致也疑惑了。

  “再說艾雙周紙條上被約見的地點,陸家客棧天字三號房。派人去問,掌柜只說看見是艾雙周自己進了房間,出來也是一個人,店小二去收拾房間也沒有看到其他人。艾雙周就是和這個人見面之後,心情不好了,卻沒和任何人抱怨。”陸清清抬眼看著宋言致,“會有什麼人對他有如此的震懾力?邀他單獨見面,他也一定要去。只有你了,‘秦’。店小二的案子是從京都府那裡轉手過來,艾雙周該是有和你來往的意思,卻不得機會,所以後來找了我。太國舅為人低調,不喜應酬也是權貴們周知的事情,想來艾雙周也知道。所以只有你去約他,他才會乖乖地如此聽話,一人赴約。而你的話,也必定會令他難受而不敢抱怨。”

  宋言致冷笑一聲,凝眸看著陸清清,“你弟弟的嫌疑的確很大,江湖上是有一號人以偽裝他人而得名——”

  “八人千面。”陸清清截話道,“是我弟弟花了八十萬兩請來的人物。”

  “對於這八兄弟的能耐,我略有耳聞,但易容難易聲,且細看破綻很多。”宋言致解釋道。

  “艾雙周只見過你一面,你的聲音他並不熟悉,至於王二,黃昏時廚房最忙,廚子炒菜都是一盤接著一盤,沒工夫瞧蘑菇到底是什麼樣,又豈能會仔細看一個洗菜遞菜的人到底長什麼樣。”

  “還有紙條的事,勾劃很有特點,與慕溫良給我的紙條上的字特點一致。但這個特點暴露得很明顯了,任誰看到紙條,特別是在我也收到一個紙條後,都會下意識的對比一下字跡。而落款‘秦’,讓人很容易會以為是慕溫良在嫁禍給你。”

  陸清清喝口茶,緩了緩氣息,繼續說道:“紙條是慕溫良偷偷放在夏綠房內,知情者本該只有我和她。但如果家裡有個人本來就因為擔心我查酒樓點心中毒案而忐忑身份暴露,一直在監視我呢。而且這個人一定知道我的親信是夏綠,從夏綠的動向就能看出我的動向,所以把夏綠納在監察之列,而她房間多了張紙條的事,剛巧也被看見了。因慕溫良和我的對峙,極有可能會暴露什麼,所以他情急之下又做了另一個案子陷害慕溫良,時間剛巧就在我見慕溫良之後。不管我們之間對峙說了什麼,隨之而來發生的案子,嫌疑直指慕溫良,我又怎麼會相信他之前所說的話。”

  “但艾雙周身亡如何會增加慕溫良的嫌疑,如果僅僅是一張紙條的原因,似乎不夠有說服力。”宋言致提出質疑道。

  “僅憑這一個是不夠,酒樓案子出了之後,我便發現似乎有人在跟蹤我,曾讓陸川海查過。陸川海隨後就告訴過我,他的人跟蹤看見那兩個人去了艾雙周京都府,隨後第二天的晚上他又說看到京都府半夜有人出來,去了丞相府,意在和我表明艾雙周和慕溫良之間有很深的干係。對了,我剛剛還忘了說,酒樓的案子,起初有人證說過黃昏的時候看到有一名衙差在廚房附近出現過,後來經過我推敲後,把這個人的嫌疑排除了。若是不排除,這些就會湊成套了。慕溫良陷害我,想要在我給皇后的點心裡下毒,所以命屬下艾雙周來辦,艾雙周就派出了自己的屬下來到我的酒樓下藥。但誰會穿著衙差的衣裳幹壞事,巴不得表明自己的身份?”

  “但川海不知道的是,其實我也派人見識了京都府和丞相府。他說她的人瞧瞧從京都府出來去丞相府,但我的人卻沒有看到。我身邊的人都是千挑萬選,且再三囑咐他們有動靜就要上報,一般情況下不會出錯,且是京都府和丞相府兩邊同時監視遺漏了的可能就更低了。”陸清清深深吸口氣,“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不想懷疑他,寧願相信這件事就是下面的人辦事不利,打盹沒看到。現在想想自己真可笑,明明看得見,卻硬要閉眼裝自己是瞎子。”

  宋言致緊抓著陸清清有些發抖的手,這種發現至親之人算計自己的感覺根本無法言說,他明白陸清清現在的感受,便更加說不出一句勸慰的話,因為他知道根本沒用。

  “看得出他陷害慕溫良的心思很急迫,但為何,他要這般做?”

  “是不是覺得解釋不通,所以我不信啊,我弟弟幹嘛要這樣,要這麼對我?”陸清清咧嘴,像是在笑,但眼淚啪嗒啪嗒直掉,又像是在哭。陸川海的算計和背叛,讓她覺得多年的堅持和信仰都突然崩塌了,早知今日,她當初為了什麼,吃盡苦頭拼盡性命的那些都算什麼。

  錢越掙越多的時候,她真覺得老天爺在回報她以前受過的苦,真正的苦日子都過去了,有了這麼多錢後,以後的日子再苦也不會苦過前頭了。現在她知道,什麼叫做高興得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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