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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清清眨眨眼,坐了下來,扶額繼續看桌案上的名單。

  “能讓一名知府升官,還能隨時令知府的兒子出意外,儘管張永昌在兒子出事後換了幾茬下人,還是防不住。這蘭花教的教主可真厲害,你說是不是?”陸清清思路混亂地轉移話題道。

  宋言致抬手把隨從們都打發了,門一關,屋子裡只留下他和陸清清。

  陸清清聽到關門聲嚇一跳,轉而看到步步逼近自己的宋言致,不解問他:“你這是做什麼?”

  “你知道了?”

  “我不知道!”

  “你知道我要問你什麼麼,就這麼肯定回答說不知?”宋言致把手按在桌上,傾斜身子,審視陸清清。

  一股淡淡誘人的梅香鑽入陸清清的鼻子,宋言致的身影越來越大地壓了下來。

  “我……”陸清清癟了下嘴,攤手認命道,“好吧我知道了,但我可以不知道的,為何非逼著我承認?”

  宋言致抽離身子,在陸清清的左下首位坐了下來,“事關皇家私密,知情者須得滅口才算穩妥。”

  “你自己不也知情了麼,我怎麼沒見你殺自己?”陸清清問。

  宋言致笑了,“我也算半個皇家人,自然與你不同。”

  “御史算半個皇家人?你忽悠鬼呢你!”

  宋言致目光深邃地盯著陸清清,“陸縣令不是早就懷疑我的身份了麼,而今又何必裝糊塗。總歸現在要被滅口的人是你。”

  “冤枉,不公平。”陸清清叫囂道。

  “這種事不講公平,只有知道和不能知道。”

  “你敢殺我,我就大喊,把秘密告訴所有人,死也要多拉幾個墊背的。”陸清清破罐子破摔,其實她心裡知道宋言致能跟她說這麼多廢話,就是沒想殺她。不過她確實知道了皇家醜事,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陸清清心裡很愁,發現平常鬼主意很多的自己在此時此刻是什麼好辦法都沒有了。

  “這孩子的父親你知道是誰麼?”宋言致道。

  陸清清忙擺手,“我不——”

  “是廣陵王。”宋言致快言快語。

  陸清清噎了下,愣愣地看著宋言致,這回她清醒地認識到自己之前有什麼‘宋言致沒想殺她’的想法是錯覺,對方根本就是想把她置於死地,死透透地那種。

  第22章 這次真知道了

  “這下真沒救了,感謝御史大人讓我死得明白。”陸清清對宋言致拱手‘謝過’,“不過容我多嘴問一句,宋御史可查到蘭花教的教主是誰了?”

  宋言致斜眸看陸清清。

  “我知道。”陸清清笑眯眯,把三個字說得特別甜。

  宋言致的一雙眼立刻像利劍似得要把陸清清戳穿。

  “誰?”宋言致問。

  “我人都要死了,說這些還有什麼趣。我有這功夫還不如花精力好好想想,我死後留下的巨額財產該怎麼分,也該我弟弟叫回來了。啊對了,聽說這兩年朝廷為了鎮守西南邊關,把國庫幾乎都掏空了,也不知我走之後還有沒有人願意捐銀給朝廷做軍費。希望有吧,那些邊關將士都十分不易,該受到更好的對待。”陸清清憂國憂軍地嘆息完,就是視死如歸地和宋言致作別。

  宋言致:“去哪兒?”

  “我就剩一個親人了,好歹得讓我走之前見我弟弟最後一面。”陸清清說罷,可憐兮兮的抽一下鼻子,轉身欲推門離開。

  “站住。”宋言致雖然明知道陸清清是故意做戲給他看,但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宋御史有事?莫非是想讓我幫忙跟閻王說句話?”陸清清問。

  “別鬧了。”宋言致問陸清清蘭花教的教主到底是誰。

  陸清清聳了聳肩。

  “保你不死。”宋言致補充一句。

  “宋御史到底什麼身份?”陸清清問。

  宋言致:“不信我能保你?”

  “不敢,不敢,”陸清清賠笑道,“但總要有個保證才好,不然我哪知道宋大人會不會在下一刻不開心的時候改了主意,把我咔嚓了。”

  “你要怎麼保證?”宋言致問。

  “因我不知道宋御史的真正身份到底是誰,所以我想不出來,不如宋御史自己想吧。只要您能實在拿出憑證確準保住我的命,我就跟宋御史坦白教主是誰。”陸清清道。

  “和我講條件?”宋言致笑了笑,“你最好清楚自己說的是什麼,不然……”

  “我當然清楚,我若心裡沒數哪敢這麼和你講話。御史大人是對自己的震懾力沒信心呢,還是覺得我太蠢?”

  宋言致默了片刻,對陸清清道:“我會替你向皇帝求個免死金牌,從此地至京城花費的時間不會超過三日。”

  陸清清:“好,那我就等三日再告訴你答案。”

  宋言致保留懷疑地看了眼陸清清,轉身寫了信,命人加急送往京城。

  陸清清就在原地乾巴巴地看了著宋言致,直至對方轉身看她的眼色越來越嚴厲,陸清清才急忙道:“那我就先走了,我得保證三天後教主還能被我們捉到。”

  宋言致仍舊懷疑地看陸清清,終還是點了頭。

  陸清清拋給他一個禮貌的微笑,轉身踱步離開,越走腳步越無意識地加快,等走出正堂,呼吸到外面的空氣時,陸清清才緩緩地鬆了口氣。

  夏綠忙憂心忡忡地拉住她家姑娘,低聲問怎麼樣。

  “差點死在裡頭。”

  陸清清又吸一口氣,見高奇等還在院子裡守衛,帶著夏綠往後院去,找個沒人的地方把大概經過跟夏綠講了,但廣陵王是孩子父親的事陸清清沒講,這種要人命的秘密她一個人背著就行了,不能再害了夏綠。

  夏綠聽完後怕地掉了眼淚,她緊抓住陸清清的衣袖,“還好姑娘聰慧,提早知道了蘭花教的教主是誰。”

  陸清清對夏綠搖了搖頭。

  夏綠瞪大眼,看看四周,對陸清清的耳朵小聲確認:“難道姑娘不知道?”

  陸清清點頭,“此乃暫時保命的權宜之法。”

  “那……那三天後可怎麼辦。”夏綠慌了神。

  “便努力在這三天找到教主,保住小命。”陸清清琢磨了會兒,囑咐夏綠再多派人手看住慕太后那邊,畢竟她人在陸家的宅子,可不能再出狀況了。

  “姑娘放心,我會多找些人暗中盯著。”夏綠道。

  陸清清繼續往後院去,看了假山,走過荷塘,又在張永昌獨子的院子裡溜達了一圈。

  根據張永昌的證詞,他的獨子在近兩年,也就是蘭花教被剿滅之後頻出意外,要麼是從假山上摔下來,要麼是跌進湖裡,要么喝碗粥都會被迷暈過去,每次發現時附近都會出現一朵蘭花。張永昌在他獨子每次出事後,也都會接到蘭花教的警告信,他曾把兒子身邊的人徹底換了三遍,從丫鬟到奶娘,一個不留,但最終還是沒能攔住蘭花教對他兒子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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