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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或者沒有,有什麼區別麼?”聽著眼前這人與她談喜歡,梁瓊詩的眼睛眨了眨。她其實不知道答案,喜歡或是不喜歡,於現在的她而言,都是過眼雲煙。

  “本殿不願輸給皇兄。”許昭平緊了緊手,腳底卻微微的踉蹌。

  “可笑。”把女子永遠視為附庸的人,怎麼可能得到愛情。尊貴如太子,若是只曉得江山人心,只記得爭權奪利,如何配得到愛情?

  這個世道,有太多人擁有愛的權力,卻沒有愛的能力。

  利慾薰心者,最多能成為霸主,卻做不得愛人。

  因為他不懂愛。

  許是靖太子對茗執情有獨鍾,梁瓊詩佇在殿門口等了他良久,才看到人影。

  “茗執有信於你。”

  “不必了。”梁瓊詩笑著望了一眼許昭靖,扭頭上了車輦。

  依著她對姐姐的了解,那封信無外乎說服她去做許昭靖的後。

  何必呢?

  她年少的夢想,並不帶這般多的陰謀。

  從坤殿離開後,梁瓊詩順利的見到了明莞,她似乎不會老一般,寂寂站立在落日的餘輝中,像一尊雕塑校園近身高手。

  而明權似乎與以前一樣,站在乾殿外,靜靜的候著,似乎在等什麼人來。

  “恭迎帝後回宮。”

  隨著沿途的跪拜聲,梁瓊詩知曉了宮中人依舊在給予她忠誠。

  “聖上可還安好?”梁瓊詩刻意忽略掉滿宮的縞素。

  “帝後節哀。”梁瓊詩的話一出口,頓時四周哀嚎聲起,逼得她退後幾步。

  君王真的去了?

  意識到這不是一個計謀,不是一個玩笑,梁瓊詩禁不住合上了雙眸。

  原來人是這般脆弱的動物,縱使為帝,也擋不住兵戈。

  “讓老奴扶娘娘入殿吧,門口風大。”明權一語讓梁瓊詩從自己的思緒中爬了出來。

  “聖上一直記掛著娘娘嘞。”明權的話散在空空的庭院內有些蒼涼。

  縱使君王崩了,該有的建制依然還有。宮禁宵禁諸多條目讓梁瓊詩獨享著宮城內的尊榮。即便是靖太子,也只能住在宮門外。

  想著隨侍不久前報備的靖太子明日要登基,梁瓊詩對著乾殿內的銅鏡微微一笑,她不會讓害了君王性命的人有好下場!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殺心起時,紅塵重重皆是幻境。

  當著梁瓊詩握緊金簪,看著著龍袍的許昭靖朝自己走近時,不覺手心已沾滿了汗漬。

  “這天下終究還是寡人的。”靖太子小人得志的模樣,讓梁瓊詩的心更是一片涼薄。

  滿朝文武竟是這般軟弱?

  梁瓊詩回望了一眼站在祭台兩側的群臣,眉心一痛。莫名的心疼曾經的君主。兢兢業業數十載,卻養了這般多白眼狼!

  “先帝既是已經去了,太后便殯天吧。”看著朝自己越來越近的鞋面,聽著耳側愈來愈響的‘恭送太后殯天’。

  梁瓊詩的眼睛眨了眨,輕輕的笑了笑,“不知白骨可生肉否?逝人可還魂否?”

  “逝人自可還魂。”許昭靖瞧著眼前帝後打扮的梁瓊詩,跟著笑了笑,“飲下這杯酒明日,你還是帝後!”

  “是嗎?”端詳著許昭靖取酒的手,梁瓊詩默默的環住身前人的脖頸,用袖中的金簪刺入其後脖,笑語道,“可是本宮不願意!”

  從未想過金簪刺人也有這般好的效果,迎著許昭靖憤憤的眸子,梁瓊詩含笑蹲在其身側,“知足吧,殿下已完成了姐姐的囑託,做過了君主。”

  “是……是嗎……”

  見許昭靖的瞳孔已經開始放大,梁瓊詩慢慢的站起身,朝著祭台前走了幾步。

  過於自信的人總是免不得吃苦。

  誰讓許昭靖膽大到讓她一個人站在祭壇上候著他呢?

  梁瓊詩屏息立起身,沖匿在一側的明權使了個眼色,而後便朝著祭壇下的台階挪了幾步,“諸位臣工,靖太子已伏誅符道真解。本宮攜先帝命,於此處立齊滁氏長子為帝。”

  “這……”立在祭壇下的群臣看著台上人,不知所措。

  “明權,宣旨!”

  “是帝後娘娘!”

  ……

  一卷聖旨能改變太多人的命運。

  正如列完靖太子的罪狀後,絕大多數的臣工都覺得靖太子死有餘辜,宣完遺旨後,齊滁長子登基也異常順利。

  不過,齊滁長子不過兩歲也著實讓梁瓊詩驚詫。

  但轉念想想,或許正是因齊滁長子只有兩歲,君王才會立他。

  不然,她還如何有機會垂簾聽政呢?

  坐在朝堂龍座背後,喝著參湯,梁瓊詩默默的看著摺子。

  這便是君王幹了許多年的工作。

  她不過是年少時有了一個母儀天下的狂想,如今卻有了一個大權獨攬的契機。

  帝後,帝後。

  它不僅僅是個名號,更意味著帝王在之時要與她同進退,帝王崩之後,需替她擔起社稷。

  許百年後,齊滁氏坐穩了江山,她便會隨君王而逝,與她合葬於一出吧?

  想著多年前,她與君王的一諾,‘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梁瓊詩默默揩去眼角的一滴淚,許昭平她終究是失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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