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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傅此言……”

  “太子莫要多言了,國不可一日無君……”

  “是醋罈相爺,何棄療。”

  ……

  眼睜睜瞧著靖太子徒步走進城門,城門內俱是縞素。梁瓊詩忽得覺得心裡疼。

  她無暇去顧及迎接靖太子的父親是什麼樣的心境,她只曉得,自始至終父親都沒有看她一眼。

  為何呢?

  莫不是父親以為君王是因她死的?

  任著一群侍從伺候她更衣著裝入殮。

  梁瓊詩從未想此時這般覺得棺木恐怖。

  那‘叮叮’的釘木板的聲響,仿佛是將鐵釘釘入了她的骨頭。

  她會被閉死在棺木中麼?

  梁瓊詩躺在灌木內靜靜得想著她活得日子。

  她該遺憾沒去坤殿搞清楚姐姐的墳塋,還是該遺憾沒能與君王白頭偕老?

  她既是能進棺木,那聖上定然是去了。

  雖做好了心裡建設,可為什麼還是不願意相信呢?

  梁瓊詩幻想著有人推開了棺木,幻想著有光照進來。

  不過,這許是不可能了。

  越來越重的頭顱提醒她該休息了。

  當著梁瓊詩進入了夢鄉,沉沉的棺木忽得被去掉了蓋子。

  “這次的木頭選得不錯。”許昭平著戎裝將梁瓊詩從棺槨中抱出來,不再管身後的一干臣僕。

  “娘娘該是無大礙吧?”不知那個大臣多了一句嘴,隨即斬獲了一堆眼刀。

  “自然。”許昭平唇角含笑,瞧了今日圍剿逆賊的忠良一眼,轉身上了在一側侯了良久的車輦。

  她是騎馬來的,但似乎得坐車回去。

  看著君王已踏上了車輦,明權不敢怠慢餘下的大臣,隨即依著先前的謀劃與諸位行了封賞。

  待封賞行過,諸臣工便在皇陵處散了。

  是的,在皇陵處散了。

  他們從未想過聖上會把斬殺靖太子的計劃設計在皇陵里,更未想過君王會以身作餌,甚至將帝後劃入其中。

  靖太子定是想不到太子行封禪時著龍袍不妥,亦想不到帝後的手書便是他的催命符。

  一城又一城,手書便是載著他的命脈,也幫著聖上分辨著守城的人究竟效忠著誰。

  臣服于靖太子的必然不忠!

  聖上真是個可怕的人物。

  所幸,天下終於太平了校園近身高手。

  乾都的臣子們心驚膽戰的朝著自己的府邸散行。

  清秋的風,總是有些涼意的。

  梁瓊詩睜眼的時候便瞧見身側坐了一個人。

  “思平?”梁瓊詩怯生生的開口,恐在夢中。

  “眼睛可是全好了?”聽到榻上人呼,許昭平隨即端起一側早已備好湯藥舉勺餵到其嘴側,“梓童先喝口湯,壓壓驚。”

  “嗯?是孟婆湯麼?”梁瓊詩看著眼前的影像,輕輕的搖了搖頭,“若是孟婆湯便罷了。聽說餓死的人不能喝湯。”

  “說什麼瞎話!這可是寡人特意命人備的。”許昭平見梁瓊詩神情恍惚,隨即有些心疼,“梓童的命是寡人的,何人敢奪?”

  “是嗎?可聖上不是已經死了麼?”梁瓊詩困惑的看著唇邊的勺子一眼,不敢往下咽。

  “寡人又活過來了。”許昭平摸了摸梁瓊詩的頭,躊躇了片刻,道,“那日余將軍將寡人帶回診治,本無大礙,卻發覺梓童你再次失明。因治眼疾的藥方只有昭靖……”

  “所以聖上便不在意臣妾的安危了嗎?”反應出君王還活著,梁瓊詩皺眉抿下勺間的藥湯,她知曉君王定不會至她於險境,可她偏要那人嘗嘗忐忑的滋味。

  “這……自是不會。”許昭平看著榻上人不滿的樣子,笑著又餵了一勺。

  她才不要告訴眼前人,她有眼線在昭靖身側,也不要願告訴她,自己寫過遺旨,若是她崩了,瓊詩卻不得順利回京,那皇位便歸於齊滁氏。

  時間走得匆忙。

  轉眼,梁瓊詩封后的禮已行過了半載。

  春風又至,又到了萬象更新的時候。

  乾國開春風俗是帝王要刨地里第一抔土,帝後要採桑樹上第一片桑葉,以期待著萬物復甦,春耕有個好兆頭。

  乾都的春天,總是較其它地方來得早。

  梁瓊詩站在田埂上,看著君王被一群侍從伺候著掄起鋤頭,忍俊不禁。

  論人類是如何退化的?

  區區一抔土,怎須得十幾個人去挖?

  見梁瓊詩笑了,一旁的侍婢連忙道,“聖上開地的模樣真是英武呀!”

  “英武?哈哈哈!確實英武!”梁瓊詩忍住笑,不在群臣的面前落君王的面子,順帶著從一旁桑樹上揪下一片樹葉丟進一旁的貢盤中給大公公去交差。

  她可不需要一群誥命夫人幫著選桑樹。

  “可是累了?”許昭平刨完了土,隨即在眾臣的讚譽中挪到了梁瓊詩身側。

  “不累。”梁瓊詩摸了摸君王的掌心,似乎有些燙,“聖上可是累了?”

  “不累!”許昭平眯著眼看著身側的人,笑了笑,反手將其掌合入手中,“跟著梓童,怎會累呢?”

  “嗯婚色交易,豪門隱婚妻。”雖明知是逗自己開心,梁瓊詩卻不願意否認,她確實被取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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