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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罷了,他們的目標是朕,你去有何用?」景文昊呷一口茶,「再說了,南邊一打起來,上頭的蠻族怕是閒不住了,你不呆在這裡坐鎮,上頭怕隨時會打下來。」

  「可是皇上,御駕親征.......」

  「行了,你還有更好的辦法麼?」景文昊嘆口氣,「朕走了之後,把大印交給黎晰。平日的事務,便由謝宣幫他處理,剩下的,就你來。朕唯獨怕他不安生,你一定要確保他無虞。」

  「皇上,您就這般前去,怕是不妥。況且皇后他......」

  「不怕,此次朕帶著劉進跟御林軍親兵去。還有暗衛,我帶一半走,你幫朕選出來。黎晰那邊,朕親自去說,倒是你,朕走後,你便帶著黎家的人都住到宮中來,一定要讓他安安心心的。」

  黎永出宮,景文昊便去了芷苒殿,回去的時候黎晰已經在軟椅上睡著了。景文昊早早讓人鑿開了冰窖,如今這宮中有資格用冰的宮不多,其他的那些個分例,景文昊全部給了黎晰,所以即使現在是盛夏,芷苒殿的溫度卻像是在春日裡一般。這麼躺著還有些涼,黎晰身上搭了根薄毯,睡的正香。黎晰的身子已經快六個月了,肚子也隆起來了,這兩日,長的正快。景文昊輕輕將手放了上去,摸了摸黎晰的肚子,黎晰微微一動,有些迷朦,醒了過來,拉著景文昊的手。

  「皇上回來了。」

  「嗯,說過多少次了,困了要回床上,你呀,說了也不聽。」景文昊這些日子最掛心的便是黎晰的身子,上次害喜,足足有一月,那一月黎晰吃什麼吐什麼,痩了不少。

  「哪有。皇上今日怎麼回來這麼早?」

  「黎晰,我有正事要與你說說。」景文昊坐上了軟椅,將黎晰摟在懷中。

  黎晰心頭一緊,每次景文昊叫他名字的時候,便沒有什麼什麼好事。

  「前線這段時間,狀況不太好,我得親征。我走的時候會擬一道聖旨,將大印留給你,你放心,若是國事上有什麼不懂的便去找謝宣,其他事情全部交給你哥哥。等過幾日,他們就會全部搬進宮來陪你。」

  「我不要。誰要你的大印,你自己帶著。」黎晰黑了臉,「我要你的那個做什麼,你帶著我去。」

  「別鬧了,聽話。」景文昊用力摟了摟懷裡的人,「你放心給你大印不是其他的意思,我走了,這邊總得有個掌事的不是?你好好在這兒,我答應你,孩子出生前,我一定趕回來好不好?再說了,你大著個肚子,怎麼能跟著大軍趕路?你還想不想好好生下我們的孩子了?」

  黎晰不高興,但是深知此事他攔不住,即使景文昊連續幾日都小心哄著,黎晰還是黑了臉。直到景文昊要走的前一晚,黎晰才塞給景文昊一盒東西。

  「此去南疆兇險,他們善用各種毒物,我心裡總是不安,這藥你帶著,不管中了什麼千奇百怪的毒,只要及時服下,都能暫且保你無虞。」黎晰說完便翻身,朝著里睡,景文昊要走了,他捨不得。

  第二日景文昊一早就要出發,黎晰一夜沒睡,第二天還是早早起了,跟著景文昊,看著他身著鎧甲,又看著他上香立誓,帶著一小支軍隊振臂高呼,然後出了城門。黎晰沒捨得走,一直站在城樓上,等到什麼都看不見了,還是捨不得回去,還是等到黎永過來勸他了,黎晰才聽了話回了芷苒殿。

  御駕親征這事兒景文昊並不怎麼放在眼裡,之前沒有主動提出來,不過是顧忌到黎晰如今身子重了,一個人在宮中,他不放心。上一世黎永雖然帶著人打了很久,但那不過是因為南疆的人擅長陣法變化與用毒,偏巧,黎永是個熱心記錄的人,上一世他遇到的每一個陣法,每一場仗,每一個關卡該怎麼打,黎永如數寫入了軍報中。這些東西如今都印在他的腦子裡,現在莫說是打到南疆退兵,若是讓他帶兵,就是端了南疆也不在話下。

  景文昊帶著人快馬加鞭,不消幾日便趕到了谷風關。軍報昨日才剛到,景文昊人今日就到了,一時間地方官員嚇壞了,幾乎是哭著接駕。「皇上駕到,臣等沒有準備,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景文昊無心與他們多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讓李達捉出了那傳播謠言的南疆人,帶到菜市口,親自上手給斬了。百姓們看到這樣一個殺伐果斷的皇帝就在自己跟前,這才放下心來。一時間軍中士氣高漲,大家都鬥志昂揚要打回去。

  景文昊到的那個晚上,差人在常州買了幾十頭豬牛羊,當天晚上,全部宰了,慰勞三軍。幾乎一個月沒見著葷腥的將士們個個激動無比。趁著大家吃的酣暢淋漓的時候,景文昊站上了軍中的比武台,帶著大家一人一碗酒,誓軍。李達見到如此場景,激動的熱淚盈眶,無比感謝上蒼,給了他一位明主。

  那日過後,景文昊並未著急出兵,而是憑藉著自己前世的記憶,加上李達這一個月的經驗,交流磨合出了一套戰術,日日將他能想到的陣法,帶著將士們演練一遍。這期間,不乏前來挑釁的南疆軍隊,都被景文昊讓小部隊打了回去,但並不追擊。

  直到過了二十日,景文昊覺得是時候了,一大早集結來軍隊,在營地開了一壇酒,對著帥旗吼道:「大齊將士們,如今大敵當前,誰願與我一戰?」

  景文昊這些日子吃住都與將士們相同,博得了將士們的一致好感,此話一出,下面的將士們紛紛應援。

  「我願意。」

  「我願意。」

  「我願意。」

  ......

  景文昊一口飲盡碗中酒,摔碗為令,帶著軍隊浩浩湯湯出發了。

  整個隊伍,為了這一戰已經做了長久的準備,以至於殺的南疆大軍毫無招架之力。南疆十日奪三城,景文昊帶著軍隊,在那三城易守難攻的情況下,只二十日如數奪回。不僅如此,還一路南下,直接打到了南疆。

  南疆王節節敗退,以往護住南疆的淮陰山如今竟是完全被景文昊給占了去。即使他們不斷變換陣法,都如數被景文昊破解,眼看著南疆就要不保,南疆王慌了神,派出了使節求和。

  收到求和信的時候,離景文昊出來已經三個多月,他也不願在戰。自己的軍隊,他清楚的很,看起來戰無不勝,實則是投機取巧。若是現在硬是要拿下南疆,損傷必定會很大。況且出來已經幾月,如今黎晰怕是臨盆在即,他得趕回去,陪著黎晰。即使如此,景文昊還是提出了一個苛刻的議和條件。重新劃定疆界,淮陰山以南三城如數交與大齊。

  南疆王憤怒不已,卻是無可奈何,覺得景文昊像是神人一般,只能退兵,簽了降書。至於景文昭,則是直接藥暈了,送到了景文昊的大營外,當作是表示誠意了。

  時隔四個月,兄弟倆又碰面了,不過一個已經成了階下囚。

  景文昭醒了過來,渾身都被綁著,定睛一看,見著了景文昊。「呵,當真不該信這幫南疆人。怎麼,剛才我睡著的時候不殺了我,想看我笑話?」

  景文昊搖頭道:「你的笑話,朕不稀罕。朕倒是想知道,你跟你那母后有何不滿,日日都想著要造反?安心當個藩王不好麼?」

  「成王敗寇,如今多說已經無益。你從生下來就深得父皇寵愛,自然不會知道我們這些皇子的苦。今日我流落至此,全是咎由自取,就請皇兄,給我一個痛快。」景文昭一心求死,其實自他知道陶憲之死後,他求死之心便濃厚,一直撐著,不過是想給那人報仇而已。

  「如此,朕便再問你一句,婉玲是不是你殺的?」景文昊之所以留著這個活口,也就是想親自確認一下。

  「是。」景文昭直言,「不過怪她自己,出去跟那心上人幽會之時,碰巧撞破了憲之與綺月密謀之事。正巧,綺月剛學會煉那毒,如數用在她身上了。」

  景文昊不欲再多聽,牽掛了兩世的事實就擺在眼前,他揮手讓人將景文昭帶下去,處決了。

  當天晚上,景文昊修書一封,告知黎晰,他不日便會回京。

  黎晰自景文昊走後,肚子越來越大,但人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整日悶悶不樂,李之源為了博他一笑,使出渾身解數,可都是不如景文昊的一封家書來的有用。黎晰這幾個月,只有收到景文昊的書信時,心情才會開朗些,用餐時也會多吃一些。

  當最新一封家書送到黎晰手上,他看到景文昊說自己安好,即將歸來的時候,黎晰哭了。難以自持的抽泣,所有人都嚇壞了,以為皇帝出了什麼事情。李之源差人去叫了黎永過來,黎永看了那封家書,一顆心才落了下來。他弟弟,應該是想撒嬌了。

  景文昊走的時候是盛夏,可不過幾個月已經入冬了,京都位置靠北一些,等景文昊走到京郊的時候,這裡竟然下過雪了。

  黎晰挺著個大肚子,盤算著景文昊今日應該能回來了,心頭激動地不得了,在芷苒殿中來回踱步,停不下來。天色漸漸暗沉了,景文昊還沒有回來,黎晰著急了就要出去等,沒人攔得住。

  結果剛走沒兩步,便出事了,白日裡下了雪,昨晚上下大雪,幾個小宮女閒來無事在小路上堆了幾個雪人。今兒個白天化雪了,由於是在小路上也沒人注意,偏巧讓黎晰踩到了,路滑就這麼摔了一跤。就是這麼一下,就開始叫肚子疼,宮人們都嚇壞了。幾個侍衛將黎晰抬回了芷苒殿,其他的宮女,太監們紛紛往太醫院跑。

  太醫們一聽是皇后摔了,嚇破了膽子,提上藥箱,讓傳話的小宮女去找了穩婆,便往芷苒殿沖。

  景文昊回到宮中的時候,芷苒殿已經亂做一團,黎永在殿外來回踱步,見到景文昊,眾人都跪下,道:「皇上聖安。」

  景文昊讓他們都起來,見黎永神色不對,問道:「黎晰呢?怎麼了?該不會?不是說還有幾天麼?」

  黎永點點頭,道:「剛才想去找皇上,路上太滑,摔了。太醫過來看就說是要生了。」

  景文昊聽到裡頭驚叫了一聲,十分痛苦,他認得,那是黎晰的聲音,當下就要往裡頭沖,卻被黎永攔了下來。

  「皇上,產子看不得,不吉利的。」

  「那裡頭是朕的人,朕是真龍天子,有什麼吉利不吉利的。」景文昊甩開黎永,拍開門徑直走了進去。

  景文昊快步走到黎晰跟前,房間裡已經擺著許多盆血水,他嚇壞了,走到床邊坐下,半抱著黎晰,喃喃道:「怎麼這般痩了」。

  黎晰見著景文昊來了,像個孩子一般,方才忍著的那些個淚水,如今噴涌而出,捏著景文昊的一隻手,不斷叫著痛。

  景文昊心疼不已,一想到上一世這人產子幾乎被拿去了半條命,便嚇到了,對著穩婆與太醫說:「實在不行就不生了,你們好生把皇后給朕保住,不然朕讓你們陪葬。」

  大約是孩子怕了景文昊了,景文昊來了不久,孩子便順利被扯出來了,穩婆抱著孩子拍了兩下屁股,孩子「哇哇」哭了。穩婆這才放心了,包好孩子跪下道:「恭喜皇上皇后,是個皇子。」

  景文昊倒是沒管那個皇子,長舒一口氣,抱著黎晰,親了親他的額頭,道:「我回來了。我趕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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