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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實話實說,不然按照陶相的脾氣能立馬大義滅親,殺了陶憲之。如此,只能先傷一傷他的心了。」景文昊拉著黎晰躺倒了軟椅上頭,昨夜折騰了太久,此時放鬆下來,沒怎麼樣,就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第74章

  陶玉林今日下朝之後, 知道兒子被皇帝叫去太和殿, 心中高興的很,好不容易沒有去祠堂前跪著了。陶夫人見著他臉上喜氣十足,一掃前幾日的陰霾,才敢開口問了兩句。

  「老爺今日心情好像不錯,是有什麼好事麼?」

  陶玉林也算是沉的住氣, 只是說了句:「去讓廚房加幾個菜,讓人去酒窖把那壇二十年的花雕酒拿出來, 待會兒我跟著他小酌兩杯。」

  陶夫人雖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好事, 不過看著陶玉林臉上愜意的表情,再加上他剛剛吩咐的那罈子酒,她想著八成是陶憲之要升官兒了,當即也高興的很, 連連應和下來了。

  至於為什麼這麼高興,其實很簡單。最近被景文昊冷落了幾日,陶玉林總想著自己是不是哪裡做的千妥帖,失了聖心了。可是轉眼一想, 那位交代的事情, 自己從來都是悉心去做的, 不敢有半分馬虎, 最後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理由便是, 自己年紀大了。如今這朝中表面上看起來安穩,大齊整個也是欣欣向榮,實則卻是外強中乾。朝廷上變化莫測, 波詭雲譎的,怕是那位嫌棄自己這把老骨頭翻不出什麼大動作了。不過即使如此,他也沒什麼好抱怨的,這大齊歷朝都是兩個宰相的,如今卻只封了他這個左相,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做官做到這個份上算是沒什麼好求的了。

  可是皇帝今日突然讓他兒子去了太和殿議事,還是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這當真算是天大的榮寵了。一想到這些,陶相心中便更高興些,叫住了正準備往外走的陶夫人。

  「去把庫房裡的那些個補品,什麼人參鹿茸的,都找出來,全部讓人送到憲之的院子裡去。過幾日讓裁fèng鋪的人來一趟,憲之這孩子也是,有兩年都沒添置過新衣了。你這做娘親的,也不幫忙留意著。」

  陶夫人方才就覺得自己的兒子要走好運了,陶玉林如此一說,她便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喜滋滋走了。

  從太和殿出來之後,陶憲之就回府了,跟著他一起的還有一道聖旨。

  陶玉林一聽陶憲之帶回來一道聖旨,欣喜不已,當下攜帶著自己的夫人一行人出去接旨。

  所以他心悅誠服地跪地,聽到太監念著:「奉天承運,皇帝昭曰:茲左相有一子,名喚憲之,德才兼備,品貌出眾,朕心甚悅。今英王景文昭,年滿十九,尚未婚配,正逢適娶之時。特將陶憲之配與英王為妃,擇吉日完婚。」一道聖旨念完,陶相臉上寫滿了驚訝,不可置信地看著宣讀聖旨的公公,又看了自己的兒子。

  只見陶憲之倒是沒有一絲意外,也沒有一點拒絕地跪在地上,雙手舉過頭頂,接過那道旨意,然後重重地叩了三個頭,道:「微臣叩謝皇恩。」

  陶玉林幾乎忘記反應,還是陶憲之自己支使身邊的小使,拿出了一袋銀錢給了宣旨的那位,一行人才回宮去了。

  陶玉林是被人扶著站起來的。他上前奪過那道聖旨,打開仔細看過,確認那上面的內容是真的讓自己兒子嫁人無疑。再去看那上面的大印,確是是景文昊的玉璽。渾身顫抖,一隻手抓著陶憲之的衣領,滿腔怒火,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回府的路上,陶憲之就知道會是這麼一副場景了,由著他父親扯著自己的衣領,微微嘆氣道:「正是父親見著的樣子。」

  陶玉林一口氣沒順過來,直接暈了。

  陶憲之一把攬著父親,才沒讓他倒在地上,對著旁邊的下人喊道:「愣著幹什麼,快去找大夫。」說完便在旁人的幫襯下,抱著父親回到了他的房間。

  陶夫人此時也是在旁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不知道怎麼辦,只會拉著陶玉林的衣袖,叫著:「老爺,老爺。」中途偶爾停下,抬頭看著陶憲之,似乎是想確認什麼,但是陶憲之始終不語,只是默默站在一旁,死死盯著自己躺在床上的父親。

  好在大夫來的快,過來診斷之後,讓他們不要擔心,只是氣急攻心罷了。開了個調養的方子,讓他們熬了給陶玉林餵下去,不消一個時辰,人就能醒過來。

  陶憲之謝過大夫,又讓人跟著大夫去抓藥。

  好在陶玉林沒過多久,果真是醒過來了。不過看著陶憲之的表情像是見了仇人,忿恨地喊了一聲:「逆子。」

  陶憲之不反駁他父親,而是將藥碗端了過來,想讓父親將藥喝下去。藥碗還沒到陶玉林跟前,便被他掙扎著打翻了。陶玉林表情痛苦,躺在床上,翻了半邊身子起來,一手指著他,問道:「逆子,你到底,你到底做了什麼?」

  陶憲之將地上的碎瓷片撿起來,對旁邊的下人說道:「再去熬一碗過來。」之後才擦了擦手,對著陶父說道:「如父親所見,我不太適合朝堂,便問皇上尋了個輕鬆的差事。」

  陶父聽到這話差點沒有一口氣背過去,連連擺手,讓他滾。

  陶憲之不想父親太激動,說了句:「父親好生將藥吃了,兒子認錯,自己領了家法就去祠堂里跪著。」

  說完這話,陶憲之徑直去了祠堂,請家法。

  陶憲之在這家中的地位那是僅次於陶玉林的,如今陶玉林躺在病床上,陶憲之自己出來請家法,手持藤鞭的下人站在陶家祖宗牌位跟前,是動都不敢動。

  陶憲之狠絕地說了一句:「打。」

  那下人還是不敢動,顫顫巍巍說:「少爺,不如問問老爺的意思。」

  「這家中,如今我是做不了主了怎麼?你若是不打,便去帳房支兩個月工錢,我陶家不請這樣不聽主子話的人。」陶憲之跪在蒲團上,挺直了自己的脊樑。

  那下人猶豫半天,終於一鞭子抽到了陶憲之的背上。陶憲之吃痛,卻強行咬著自己的嘴唇,不出聲。

  五十鞭子,什麼概念呢?陶家家法向來嚴,小時候陶憲之犯錯,騙了夫子,陶玉林打了他五鞭子,便幾乎要去了他半條命的。所以當陶夫人知道陶憲之自己請了五十鞭的家法時,大哭著跑到了祠堂,撲在了自己兒子的身上,叫著:「別打了,別打了。你爹已經倒下了,你這樣,是要把自己打死嗎?」

  陶憲之聽著自己娘親的哭喊,心中內疚不已,卻還是硬挺著,對周圍的人道:「將夫人拉開,繼續。」

  陶夫人大叫:「誰敢,都給我滾出去。」陶夫人蹲在陶憲之旁邊,痛心地拍著自己兒子的肩膀,「我是做了什麼孽。你個孽障,明明知道你父親的脾氣,何苦做這些來折磨人?」

  「是兒子的錯。」陶憲之努力忍著的那些個內疚,在此刻決堤了。「是兒子對不起二老。」

  母子兩人抱頭哭到了一起。

  陶憲之是愧疚的。他母親一共就只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倒是天資聰慧,可惜早夭了。陶玉林年輕時候倒是也想過再要個兒子,可是像中了什麼詛咒一般,陶憲之之後的,都是女兒。好在陶憲之自己爭氣,從小便展露出了幾分才氣,還被皇帝看中,選進宮中,給大皇子做了伴讀。陶憲之身上幾乎承載了陶玉林所有的希望,而他的希望,就在今日,被自己親手扼殺了。

  陶憲之想,自己若是父親,怕是恨不得親手殺了這樣的孽障。

  這件事情之後,陶相便一蹶不振,好幾日都稱病不上朝。而陶憲之要嫁與英王做王妃的消息,也一夕之間傳遍大街小巷,如今陶家的人走出來都會被指指點點。

  從皇宮出來後已經兩日了,景文昭一直沒有陶憲之的消息,兩人之前傳遞消息的地方又被端了,這種完全找不到人的感覺讓景文昭心慌。終於在第三日的晚上,景文昭帶著一堆部下,備上了兩車的厚禮,登門了。

  陶玉林本就是景文昊這邊的人,曾經做太傅的時候便不喜歡三皇子的,總覺得這人城府頗深,手段又毒辣,若是真的有幾乎讓他做了皇帝,這天下黎明百姓怕是好過不到哪裡去的。而轉眼間,自己的兒子卻要嫁與這樣的人做妃子了。陶玉林心中除了最開始的失望,到後來更是擔憂多一些。畢竟是自己一手一腳帶出來的孩子,再怎麼讓他失望,也是自己的心頭肉。他怕景文昭會因為這是景文昊的賜婚,對陶憲之做出什麼不利之事。

  伸手不打笑臉人,再加上面前這人的身份。陶玉林只能客客氣氣問道:「王爺今日怎麼來了。」

  景文昭示意自己的人將東西搬進去,才說:「皇兄賜婚已經幾日了,特地登門拜訪,以表誠心。」

  陶玉林只能笑著將人迎進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三更,約嗎

  第75章

  這幾日為了不在陶玉林跟前礙眼, 陶憲之都在自己院中沒有出過門, 也是聽說景文昭來了,陶憲之才換了身衣服到了會客廳。

  景文昭畢竟是個王爺,身份擺在那兒陶玉林心頭再不高興,面上也是做足了,讓景文昭上坐。強撐著一張笑臉, 跟景文昭寒暄。兩人其實沒什麼話說,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 景文昭擔心陶玉林的狀況, 又不敢太快將話題引到婚事上,於是就成就了兩人這副貌合神離的樣子。

  直到陶憲之從外頭過來了。

  景文昭看到陶憲之的時候,心頭一顫,不過三日不見, 這人就變了副樣子。本來平時的時候看起來就清瘦,這兩日沒見著,更是痩了一圈,要不是衣服罩著, 景文昭覺得這人身上大概只剩下骨頭了。

  陶憲之進門先是半跪著道了聲:「見過王爺。」

  景文昊看不得這人這副孱弱的模樣, 還沒等人跪下, 自己先起來了, 也顧不得人家爹是不是在跟前, 便將人拉起來,說道:「哪裡這麼見外了。」

  陶憲之像被燙到一樣,瞬間將手抽了回來, 道:「禮不可廢。」說罷又對著陶玉林叫了聲:「父親。」

  陶玉林這幾日都沒有見過自己的兒子,整日聽著陶夫人在他耳邊聒噪,說是不過幾日陶憲之就痩的皮包骨頭了,他也全然沒有當回事兒,直到今日見著了,才發現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果真還是心疼的。

  會客廳人多眼雜,也說不上什麼話,不多時,景文昭便提出要單獨跟陶憲之說兩句,陶憲之面露疑慮之色,陶玉林見著這番情景,也不好攔著,就這麼應了。

  陶憲之帶著景文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讓所有下人都退下了,自己關了房門。房門剛合上,景文昭便從後面抱住了他。

  「嘖。」陶憲之前幾日打在背上的家法,如今還沒有好,景文昭這麼抱上來,全然壓住了自己的傷口,他便吃痛叫了一聲。

  景文昭感到懷中人不適,稍微鬆開一些,將人轉過來,問道:「怎麼了?」

  陶憲之搖頭,不語,景文昭就要上手扒他衣服,陶憲之攔了下來,道:「前兩天行了家法,已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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