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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宴是迎接江南春日芳菲盛放的節日,宮中一慣有盛宴,恰好就在第二日。

  期思本想推拒,鴻嘉帝卻道:“也好,左不過推遲一天出發,不礙什麼事。”

  期思也只得恭敬領命,一來鴻嘉帝是想給嘉王拾一拾面子,就順著他的話了,二來期思自從回朝一直沒有受到什麼優待,若是一場宴會都趕不及讓他參加,難免顯得皇室小氣,排擠這位皇子。

  可期思惦記地是邊境戰況,要知道,戰場上的事情,一刻一個局面,但他只得壓下心中急切,不由暗罵朝中人遠離戰亂已久,簡直是養懶了。

  春宴前一晚,管家給期思送來王爺禮服,期思瞥了一眼放到一邊去了,逕自翻看兵書,絲毫對此不感興趣。

  虞珂倒是來找他,兩人乾脆在月下到院中小酌。

  “你往我這跑得太勤了,陛下若知道了,恐怕要勸誡你。”期思勸他。

  虞珂渾不在意:“管那麼多作甚,人生數十年,眨眼就過了,想見誰就要多見見。”

  “整個江梁城,只靜王爺一個明白人吶!”期思大笑,舉杯與他對飲。

  酒至微醺,虞珂酒量淺,鳳眸已經染上淡淡紅暈,一直瞧著期思:“我一直等你回來……你……”

  話未畢,人卻搖搖晃晃,期思雖也有些醉意,但仍舊眼疾手快接住他,將他扶去客房。

  虞珂醉得有些倦怠,期思便吩咐管家:“靜王爺今天就歇這裡吧,跟靜王府打聲招呼。”

  期思著管家安排了離自己院子最近的客房,又特意命陸應秋留給他的人值守著,確保虞珂的安全。

  將虞珂放在榻上,親眼看著侍從給他簡單更衣收拾一下,蓋好被子,期思這才放心出門。

  “王爺真是仔細。”管家笑道。

  期思笑笑:“靜王爺身份尊貴,特殊時期,自當好生照顧才是。”

  管家和其餘侍從退下,期思坐在虞珂房門口廊凳上,月色如水,映得他沉靜眉目如畫。

  江梁城正直盛春,滿城的桃花杜鵑,芳菲雲霞,花香隱隱。

  這是他曾經的江南,他又有些想念元酀了。

  虞珂卻沒睡著,只是有些暈乎乎地躺了一會兒,便又起身出門,想在外面坐一會。

  恰看見期思安靜挺拔的背影,虞珂笑道:“打算給我守夜?”

  期思起身回頭:“睡不著?”

  虞珂無奈搖搖頭:“有點暈,緩一緩罷。”

  兩人便如兒時,坐在廊下,你一言我一語。

  靜謐卻很快被打斷,數道黑影從不同方向襲入院中,月下剪影分明,帶著殺戮的狠意。

  期思醉意剎那散去,一躍而起將虞珂護在身後,他並未佩劍,二人身處府中花園,手邊也沒有什麼兵器,酒杯拈在指間,內力運至,飛出去連擊四五人,但也只能抵擋一時。

  酒杯酒盞都被期思當作暗器使盡了,只得赤手空拳去打。

  刺客人數竟然眾多,不斷涌過來,江梁城內當真臥虎藏龍,期思心中冷笑一聲,大喝衝上去,飛身旋踢開欲砍向虞珂的刺客,又反手以掌運勁,內力如鋒利刀刃直劈出去,將刺客逼得吐出一口血。

  但人力有窮盡,這般打法,期思耗不過這麼多人,他奪了刺客的刀,一邊護著虞珂一邊拼殺。

  府里的人必然被提前困住了,幾乎沒人來護駕,只有陸應秋留給期思的人和烈山北宗的人迅速趕來沖入戰陣。

  敵我懸殊,虞珂配合著期思,儘量不讓他為自己分神,期思衣袍染盡血液,手中的刀砍出了數道豁口。

  隨手奪來的刀哪裡比得上他的佩劍,不多時便承受不住期思的內力和激烈交鋒,嚓然斷掉。

  “殿下小心!”手下人衝上來隔開一枚暗器。

  刺客人數眾多,手腕陰陽狠辣捉摸不定,期思一邊下了狠手廝殺,一邊琢磨著該怎麼帶人脫身。

  戰陣外圍卻是一陣騷動,隨後包圍的圈子被殺開一道豁口。

  一人提著寒冽如冰的長劍,一身黑衣,蒙著面,黑髮束起,修眉深目,露出的一截鼻樑直挺,他身形修長高大,手中劍所到之處無人能擋!

  “蕭執……”

  那柄沉水劍,和那人的身形招式,都是再熟悉不過的。

  蕭執身如獵鷹一般,抬劍貫穿了刺客身體,一躍踏上他肩頭,旋身一揮,沉水劍劍光在月下劃出一道死亡的弧度,細細血線揚起,便是數人斃命。

  他朝期思這邊看了一眼,鋒利沉冷的眸子似乎掠過一絲柔和笑意。

  期思幾乎一愣,但來不及多想,繼續集中精力廝殺。

  多了蕭執這樣的高手,局勢便明朗起來。

  里外合圍,數人以懸殊的陣勢將刺客悉數擊斃,蕭執是神影衛的人,有他在,中途欲逃離的刺客皆未能踏出淮王府。

  看著院內層層屍體和成片血跡,期思將手裡臨時奪過來用的第三把刀丟到地上,讓人帶虞珂去府里別處先休息,不讓他再看著這些血腥的場面。

  “你……”期思走過去,看著拿布子擦拭沉水劍的蕭執,心中萬千感慨。

  蕭執將劍收入鞘中,站在那裡,細細打量了期思,眸子微彎:“你長大了。”

  這句話,他對期思說過好幾次,但每一次都所言非虛,從前無比依賴他的小少年,漸漸長大,物是人非,時光荏苒。

  期思笑笑,回頭看了看正在清理場面的手下,對蕭執說:“這裡都是自己人了。”

  蕭執點點頭,將蒙巾摘下,依舊是未曾變過的俊美模樣,他素來對人很冷,但在期思面前甚是溫和。

  期思帶他去西院,找了乾淨衣袍,府里的下人幾乎都被弄暈過去,手下人說是晚飯被做了手腳,好在沒有生命危險。

  虞珂沒有受傷,期思著人將他護送回去,免得再有什麼危險。先前自己讓重逸來這裡護著虞珂,看來考慮得並非多餘,恐怕這回去北境,還得托重逸來陪著虞珂一陣子。

  期思靜靜候在廳內,蕭執收拾妥當,墨發微濕,進來坐在他對面。期思給他斟了杯熱茶:“你今天來得及時,不然淮王府怕是遭殃了。”

  蕭執笑著搖搖頭:“陛下不放心你,讓我來走一趟,江丞相也掛念你。”

  期思心頭有些酸澀,又很溫暖,肅帝和江荀衍待他是真的好。

  “你來找我,陛下身邊豈不是沒人了?”期思有些擔心。

  蕭執聞言微笑:“我不在,神影衛留在陛下身邊的皆是最可靠的人。”

  期思釋然一笑,他防備慣了,總覺得這世上除了那麼幾個人,別無可全然託付的。

  “陛下果然神機妙算,派你來,你就真的趕上了這事情。”期思有些無奈地笑笑。

  蕭執卻正色道:“路上我已經處理了一批——這些的是大涼死士,獨吉鶻補恐怕也快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補車,微||博,搜筆名~

  第122章 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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