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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宥良看著神兵天降的少年王爺,一時恍惚,聞言如大夢初醒,又立刻回頭下令:“圍剿賊人!留下活口審訊!”

  晉國騎兵聞令而動,收緊布陣,鐵蹄黑甲,迅速將北疆潛來的伏兵圍得鐵桶一般,又割開他們的陣型,殺成一片。

  身後刀戈慘烈,期思頭也沒回,勒韁駐馬,與狄宥良面對面。

  “淮王殿下恕罪!末將迎駕來遲!”

  狄宥良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朝期思告罪。

  “狄將軍,好久不見。”期思坐在馬背上,一身殺伐凜冽氣息未散,眉目雋秀,卻氣勢難掩。

  狄宥良斂首道:“四年前迎殿下回宮,乃是末將榮幸。”

  沉默片刻,期思才又道:“平身罷。”

  狄宥良這才起身。

  期思輕扯韁繩,馬兒側過身,期思看了一眼,狄宥良帶了約一千人馬,已經將北疆的伏兵控制住,留了些俘虜,其餘的不是反抗至死便是已服毒自盡。

  “狄將軍方才看熱鬧看得可盡興?”期思扯了巾布擦拭破離劍,瞥了一眼狄宥良。

  那斥候趕過來,見期思安然無恙,跪在一旁告罪。

  士兵肅立在旁,手裡火把噼啪聲細碎清脆,躍動的火光將山谷照得一片通明。

  狄宥良看著期思手中的破離劍,眉頭微動,說道:“殿下誤會了。”

  期思冷笑:“狄將軍候在此處,要不是以為本王被賊人的馬蹄踏扁了,恐怕是不打算出來罷?”

  狄宥良喉頭動了動,一時語塞,而後解釋道:“殿下若出事,末將是逃不掉的,絕無理由見死不救。”

  不論方才狄宥良做的什麼打算,此時既然雙方已見面,有陸應秋在大營,狄宥良就不能再做什麼,期思也不擔心他。

  期思抬眼,目光掃到一處,微微一滯,將破離劍收入鞘中,沾滿血漬的巾布丟掉:“先讓你的人把這處理好,到了大營再說。”

  隨後策馬與狄宥良擦肩而過,逕自去看自己的手下。

  狄宥良眉頭緊鎖,鬆了口氣,回頭看看期思的背影,又轉頭吩咐手下處理這裡的殘局。

  期思手下隊伍傷員不少,傷得都不輕,集中由狄宥良帶來的人給他們簡單包紮傷口,放眼過去有些慘烈,好在無人喪命。

  期思安撫一番,大步走到就地歇息的手下隊伍里,示意眾人免禮,快步走到隊伍旁一處。

  烈山北宗的人候在一旁,期思神色已不複方才的冷漠鋒利,看著面前兩個人,露出笑容:“元酀,岱欽大哥!”

  岱欽和元酀皆穿暗色武服,混在期思手下隊伍里,顯然是剛過來,在夜色下極為低調,未引得狄宥良他們注意。

  “一陣子不見,比起從前氣勢更不凡。”岱欽笑著說。

  元酀則什麼也沒說,靜靜端詳期思,輪廓深邃的面容被夜色火光映得有些不真實。

  期思上前與他們一一擁抱,元酀的手臂緊緊攬著他停留片刻,期思心中一陣柔軟。

  “你做得很好。”元酀微笑說,抬手擦去期思額角濺上的血跡。

  期思簡直瞧不夠元酀,但大庭廣眾,岱欽又在一旁,他不好意思盯著元酀不放,

  “你們怎麼過來了?剛才都看見了?”期思左右看了看,身邊都是他一路帶來的手下,狄宥良的人正在遠處清理殘局。

  岱欽說:“一路追蹤這隊人來的,未曾想他們竟衝著你來,趕過來時,已經打起來了,元酀說你能應付,你們晉國人馬也在,就沒插手”,又埋怨元酀,“你還真放心他。”

  期思笑笑,元酀總是對他很信任,這是他很喜歡的,毫不介意地說:“若我真有危險,你們都會出手的。”

  “這夥人是不可能繞過北境大營到這裡,難道是原本就潛伏在晉國北境?”期思問元酀。

  元酀點點頭:“沒錯,原本是吐谷渾亂軍的一支,平亂後,他們分散著混入你們晉國,目的一直不明確,現在看來,早已有人把他們當刀子養著了。”

  期思心念瞬息一轉,這群伏兵想來與嘉王和宰輔林玉脫不開關係。

  “既已被北境大營的人俘獲,便也算了了一樁事。”岱欽道。

  期思看看他們:“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元酀笑笑:“原本查清楚這批人,也是要見見你的,大戰在即,我會盡力在朝中周旋,早日讓陛下改變心意。”

  期思心中一動,元酀這是來讓他安心,弘吉剌部自元酀父親立下誓言,不侵犯漢土,元酀本來是不會參與這場戰爭的。勸大涼王回心轉意,早日制止此戰,不僅是為了大涼,也是為了他。

  “淮王殿下。”狄宥良的人過來。

  期思回頭看去,那人稟報導:“殿下,咱們即刻啟程往大營去罷,陸將軍也出發來迎了。”

  期思點點頭,吩咐手下的人整裝出發,傷員由狄宥良的人照應著,山谷內人馬眾多,卻十分有秩序。

  “你們隨我去大營,我同陸應秋說一聲。”期思叮囑元酀和岱欽,二人點點頭。

  雖是夜晚,二人的容貌畢竟令人難忘,謹慎起見還是繫上了蒙巾,期思有些遺憾,不住地看元酀露在蒙巾外的眸子,元酀眼帶笑意,捏捏他手指,扶他上馬。

  第116章 會和

  元酀和岱欽混在期思手下一行隊伍中,與狄宥良的千人手下一道往北境大營去。

  期思一路上沒跟狄宥良說話,二人並行,期思總是想回頭看元酀,但都忍住了,元酀身份特殊,除了陸應秋,不能讓更多人知道他跟在自己身邊,否則很難說清楚。

  身後隊伍綿延,星點火把,馬蹄聲沉肅,北境大營二十里處,陸應秋帶著數名親隨迎上來,一身鎧甲,英武不凡。

  “淮王殿下!”陸應秋駐馬,踏蹬落地一禮。

  期思立即下馬上前扶他:“不必多禮。”

  有段時間未見,期思看到陸應秋,有些激動。

  陸應秋拍拍他肩膀,斂了笑容,朝一旁下了馬的狄宥良看去:“為何不按約定地點迎候淮王?”

  狄宥良一禮:“怕驚動伏兵。”

  陸應秋神情很冷,與期思平素所見不同,威壓很強,這正是他身為大將軍時的樣子。

  “回營自去受審,這時候最好不要再鬧出什麼事情。”陸應秋沉聲道。

  狄宥良沒有解釋,又打量了期思幾眼,便上馬回營去了。

  “狄宥良是陛下委任的副將,當年我一度懷疑他與瑞楚的事有關,後來消去疑慮,但這人脾性有的些乖戾難測。”陸應秋與期思並肩騎行,低聲同他說道。

  “的確,他先前在山谷內不出手,就像是在試探我,又並無惡意。”期思哭笑不得,狄宥良對他確實沒有惡意,期思能判斷出來。

  北境大營綿延百里,星火點步,夜裡巡衛毫不懈怠,大營出入森嚴,陸應秋將這裡管治得紀律嚴明。

  “陸應秋,我帶了兩個朋友來。”期思止步於大營外,對陸應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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