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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欲走,忽然被安朝昀扯回,卻見安朝昀腳尖抵著銅鐘下緣,往上一踢,竟將那一口百來斤的鐘給掀起一角,沈溪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著一矮身鑽了進去。

  鍾再次落地時“嗡嗡”震響,周圍陷入了一片黑暗,安朝昀點燃了事先準備好的火摺子,笑吟吟的看著沈溪。

  “你——”沈溪這才隱約感覺到這都是安小侯爺事先策劃好的。

  鍾內說窄不窄,說寬不寬,卻封閉的足夠給人以私密感,安朝昀忽然逼近了,火光隨著他的動作搖晃,忽明忽暗,給他的臉孔渡上了一層神秘。

  沈溪被他逼的後退,卻退無可退,背抵著堅硬厚實的銅鐵,心如擂鼓,安朝昀蜻蜓點水般在他的唇上蹭了一下,隨後在他耳畔低聲笑:“怕什麼?我又不吃人。”

  “你是認真的嗎?”沈溪一手扶著身後的鐵物低聲問:“我想確認一下。”

  “你是我拋繡球拋回來的人,緣分天定,不認真豈不是要被老天爺降罪,被九天玄雷劈?”

  “輕浮。”

  “那我給你發個不輕浮的誓你是不是就放心了?”安朝昀說:“你聽好了,我若負你,就讓我唔——”

  安朝昀被撲的往後一仰,險些摔倒,他是沒想到沈溪會如此主動,唇齒交纏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沈溪似乎真的很懼怕他離開。

  鍾外傳來腳步聲,似乎是有同樣懷著撞鐘願望的人上山來了,圍著這巨大的鐘含糊不清的交談著,沈溪渾身一僵,慌亂的放開了安朝昀,但安朝昀卻不準備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年輕的小侯爺食髓知味,反撲上去,將沈溪按在了鐘壁上,用完好的一條胳膊將他困在懷裡,狠狠地,充滿了獨占意味的吻了下去。

  銅鐘沉重,兩個人的碰撞被嚴嚴實實的阻隔在內,沈溪輕微的掙扎,時而別過臉喘息:“有人.......”

  “聽不到的。”安朝昀低笑,含住那尚有餘力說話的嘴唇溫柔的吮吸。

  外面窸窸窣窣的,那群人仍在徘徊,許久才離去,他們並不知道僅在咫尺處,巨大的銅鐘里究竟發生了什麼。

  京城格局,風雲變幻,老皇帝突如其來的中風,令所有人都陷入了不安。

  眾人都以為三皇子武之虹會即刻被立為太子,老皇帝在短暫清醒的間隙中寫下了傳位懿旨,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傳位於九皇子武襄,念武襄年幼而性稚,遂命宿王為攝政王,直至武襄成年。

  武之虹聞得旨意,震怒不已,竟帶私兵連夜闖入皇帝寢宮。

  然而皇帝寢宮早有埋伏,賀捷帶禁軍與武之虹交戰,自深夜至黎明,方將武之虹拿下,武之虹自知事情無可轉圜,在一番對老皇帝惡毒的詛咒之後,咬舌自盡。

  而後,宿王尚來不及震驚,更容不得他拒絕,緊急入宮,召集群臣,商量新帝繼位一事,未有幾日,不知是否是武之虹的詛咒靈驗,老皇帝薨逝,原本還懸念重重的皇位之爭在所有人都不曾預料的情形下,驟然間塵埃落定。

  沈溪聽聞此消息,不知該喜該悲。

  幼帝對沈溪親厚有加,登基後幾次三番的要讓沈溪進宮,這不符合規矩,輔政王忙著交接頭尾,正焦頭爛額,自然沒有允許,幼帝不依不饒的磨,後來勉強同意下旨給沈家封賞。

  這也讓人們都看明白了沈家的地位,不得不感慨沈家仿佛有福星保佑,總能在政治衝突中站對立場。

  沈太師終於暫時停止了對兒子的指手畫腳,勉強稱兒子為慈善之心上天有感,沈溪也就笑著接納了,閒暇時安朝昀便時常約他見面,美其名曰與皇上跟前的紅人維持好關係。

  好景不長,幼帝興許真的是八字不吉,登基方半年,蠻夷人大動干戈。

  安王年逾半百,披甲佩劍,重返沙場。

  三月後,京中傳來消息,安王於帳中遇蠻夷人行刺,當場身亡。

  霎時舉京震動,昔日風光無限的安王府驟然間分崩離析。

  沈溪趕到安王府時,整個王府已經被白絹和紙燈籠裝點,四下洋溢著悲痛哭聲,王妃在一群命婦的安慰下泣不成聲,頻頻暈厥。

  沈溪揪心不已,他四處尋找著安朝昀的身影,卻聽見王妃哭道:“我已經失去了我的夫君,為什麼我的兒子還要去打仗,非要我們安家男丁凋零,無後無果才甘心嗎!”

  沈溪呆了呆,悄然退出了王府大門。

  他蹲在門邊,魂不守舍的抱著頭,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那個熟悉卻又有點陌生的嗓音響起:“怎麼蹲在這兒?”

  沈溪猛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

  他終於不再是一身玄色,那孝服白的刺目,人依舊清俊卻消瘦了。

  沈溪自己先哆嗦了一下,難受的不能自拔,起身,伸出手臂,摟住了安朝昀的脖子。

  安朝昀愣了愣,感覺沈溪抱的很緊,啞著嗓音笑:“怎麼好像大難臨頭的是你一樣,抖得這麼厲害。”

  “去哪兒了?”沈溪抱著他低聲問。

  “去毛遂自薦。”安朝昀說:“我爹的舊部已經徹底亂了套了,什麼都不想管了就想報仇,蠻夷人最擅長見縫插針,若此時沒個人鎮著,怕是要一擊即破。”

  沈溪沒搭腔,呼吸急促,像個受驚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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