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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拓已經氣勢洶洶地表示:“放心吧,這幾天我會親自帶隊去巡海,非逮住布魯問個清楚不可!哼,如果消息是從咱們家或者聖湖走漏的,那可真是饒不了他!”

  “噯,別衝動,想問就要好好問。”紀墨趕緊提醒,他太清楚容拓的火爆脾氣了。

  敖白安撫道:“沒事,容拓有分寸的。”

  噗~容拓那條龍……盛怒的時候真的會有分寸嗎?

  ※※※

  果然,從第二天開始,容拓就殺氣騰騰地帶著一群小弟出去巡海了,重點是留心西大陸的石灣海灘附近。不過,他一連出去了好幾天,都沒有看到布魯的蹤影,幾次三番過後,容拓又有了別的事情要忙,只能暫時放開了。

  與此同時,肖佑的心情卻越來越糟糕,眼裡的光一天天黯淡下去,隨著容拓那邊總沒有消息傳回來,肖佑簡直要等哭了。

  ——雛鷹一開始也是面臨了絕境,但他命不該絕,最終在西西里海島上隱藏著生活了下來;但這次不一樣,布魯給了他希望,現在卻又杳無音訊,讓肖佑從期待盼望到失望、最後絕望。

  他的傷一早就好了,可以繼續練習飛翔,但他的心情明顯受到了影響,這點從他經常撲騰著翅膀就倏然停止可以看出,從前的他可是勁頭十足、鬥志昂揚的。

  紀墨看得清楚,雖然努力安慰,但暫時沒能讓情緒低落的肖佑重新振奮起來。

  小龍在溪水裡待著,肖佑安靜得可怕,眼神空洞茫然,眺望著西西里大陸方向的天空——我在西西里海的島上,布魯你在哪裡?還活著嗎?

  “你怎麼啦?”小龍擔心地問,“你怎麼不飛呀?你們的家在樹上,不會飛就不能回家了。”在聊天的過程中,小龍對肖佑口中的樹屋充滿了好奇心,一度請求敖白也給他建造一個,但紀墨覺得不安全,遂一票否決了。

  肖佑笑笑,聲音飄忽地說:“就算我現在會飛,也不能回家。”

  “為什麼呀?”小龍詫異問。

  “因為啊,因為我的家被一隻壞透了的鷹霸占了,所以回不去。”肖佑儘量簡單地解釋道。

  小龍思考片刻後給出了建議,他嚴肅地說:“那你把他趕走呀,我們家外面也有很多壞鯊魚,我父王把它們全趕走啦,爸爸說等我長大了,也要幫忙趕鯊魚的,我要保護大家!”

  “……”肖佑扭頭,驚訝看著敖沂,半晌說不出來話,因為他一直把眼前的西西里海小王子當作是天真無知、不諳世事、備受寵愛的小小幼崽,真是沒想到,他居然還會說出這樣的話。

  小龍游到溪邊,伸爪拍拍雛鷹的翅膀,奶聲奶氣地催促他:“快去飛吧,你不是說很想回家嗎?會飛就可以回家啦。”

  肖佑覺得羞愧極了,他努力打起精神說:“那好,我休息夠了,要去練飛了,你先自己玩會兒抓魚啊,我待會兒下來找你玩。”說完後,雛鷹就奮力撲扇著翅膀,借著風,努力跳上一棵小樹,然後再不斷往上跳,最後在灌木叢間短距離飛過來飛過去,夢想有一天可以乘著風、自由翱翔在西西里的上空。

  紀墨就在不遠處坐著,他同情地看著努力練習飛翔的雛鷹,嘆了口氣,扭頭對敖白說:“唉,那個布魯……是不是已經被弗萊給……嗯,我的意思是說、說、說布魯是不是遭遇了什麼……”紀墨罕見的磕磕巴巴起來。

  敖白握著伴侶的手,輕輕摩挲著,無言安慰著對方,他也看著在樹梢奮力撲扇翅膀的孤鷹,憐憫地嘆了口氣

  第190章 呆呆小鷹:海里的人魚都像紀墨嗎?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西西里的海族們甚至不大敢靠近海島——因為只要一上去,就會看到一隻滿懷驚喜期待蹦蹦跳跳跑過來的雛鷹,他每次都會積極打聽布魯的情況,但巡海的護衛龍確實沒有再遇到過鷹人布魯,因此只能據實相告……

  肖佑一而再再而三地懷著期盼心情去打聽,卻都失望而歸,備受打擊之下,別說眼裡的光澤,就連羽毛的光澤都一天天黯淡下去了。

  如果不是他的小窩裡還擺放著那些石子兒、鱷獸牙齒和布魯的羽毛,憂思深重的肖佑或許會覺得整件事是一場夢。

  紀墨看了非常不忍,但語言的安慰總是蒼白無力的,只能儘量抽空上島去轉轉,陪肖佑說說話。

  “……沒事,我就隨便問問而已。”這一天,肖佑問完了布魯的消息之後,又故作不在意地解釋了一句。

  “過段時間,等我們把手頭的事情清一清,估計又會回一趟聖湖,到了陸地上打聽布魯的消息總會方便一些。”紀墨解釋道。

  肖佑聽了眼睛一亮,但又立刻提醒道:“謝謝你們。不過,還是悄悄的吧,現在的猛禽部落族長是弗萊,族長的權力是很大的,布魯如果還活……他的日子應該很不好過。”

  紀墨點點頭,“放心吧,既然當初說好了合作,我們就不會不管。那弗萊心術不正、行事作風卑鄙詭譎,跟他掌控下的猛禽部落合作,遲早都會出問題,就算是為了西西里海將來的穩定,我們也要扳倒他。”紀墨一邊說話,一邊注意觀察雛鷹的表情。

  果然,肖佑聽到這話心情就放鬆了些,不再繃著,正事有著落後,他才好奇問起:“敖沂和容革呢?他們怎麼沒上來玩?”

  “哦,他們倆今天去找敖灃玩了。”紀墨解釋道。

  龍果的分配一事爭執到最近,終於敲定了,老龍王最後心不甘情不願地接受了對半分這個結果,再者就是寒季即將到來,他在西西里實在停留得太久,必須帶著敖灃回去了。因此,老龍王最近才頻繁叫敖沂過去陪伴說話,身為老者,對聰明伶俐的孫兒,總是寵愛不舍的。

  肖佑失望地點點頭,他從小龍的口中聽說對方的王兄和祖父,聽起來,對方的祖父似乎是個非常嚴厲的王族。

  “別想太多。”紀墨勸慰道,“你還這么小,首要的任務就是多吃多睡、健康長大。你是陸地獸人,又是鷹人,如果身體不好的話,怎麼立足於西西里?怎麼可能成為你們部落的第一大勇士?”

  肖佑惆悵地揮揮翅膀,小小聲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其實,布魯沒有給我送東西之前,我以為自己徹底地變成了一個孤兒,特別絕望。幸虧獸神沒有遺忘我,他讓布魯來幫我了……不過,現在布魯一點消息也沒有,我真的很擔心他,他也有伴侶和幼崽、有家族,如果因為我的緣故他被弗萊……的話,我這輩子都會過意不去的。”

  紀墨伸手,慢慢撫摸著雛鷹溫暖蓬鬆的羽毛,讚賞道;“你能這樣想,已經很難得了。肖佑,如果我是布魯,肯定希望你能平安順利的長大,那樣才能助你復仇,如果你再這樣鬱鬱寡歡、萎靡不振的話,布魯會失望的。”

  雛鷹忍不住輕輕在紀墨的掌心裡蹭了蹭,就像他從前跟父母撒嬌的那樣,低聲咕咕了一下。

  紀墨沒有抽回手,順勢還樂呵呵揉了小鷹的腦袋一把。

  這樣一來,肖佑反而不好意思了,低頭重新站直,剛才這個動作,其實他想做很久了,但一直不敢,因為紀墨一般都是跟伴侶或者容拓、或者敖沂容革上來的,今天比較特殊,是紀墨單獨上島來了。

  “沒關係的肖佑,日子一天天的過,好的不好的都能過去,關鍵是你得好好活著,活得久了,才能看到未來是什麼樣子的。”紀墨安慰道,因為他心裡確實就是這樣想的——想當初剛穿越過來時,簡直兩眼一抹黑,幸好,跟敖白咬牙奮鬥到現在,總算是安定下來了。

  肖佑感激又敬佩地看著紀墨,他非常非常肯定,紀墨對西西里海龍族的影響絕對是潛移默化且深遠的,要是對方稍微狠心或者封閉排外些,也許肖佑已經餓死在東大陸海邊的灌木叢裡面了。

  “你、你就不恨我們部落嗎?”肖佑鼓起勇氣問,對於這個問題,最想逃避、最不想面對的就是他自己,“其實我隱約聽說過的,族人們說部落里曾經抓到過一條人魚,黑頭髮黑眼睛,不過後來那條人魚被三條龍救走了。”

  紀墨有些沒反應過來:“三條龍?”怎麼不是敖白和大哥救了我的嗎?

  “是啊,兩條白龍,一條獨眼青龍。”肖佑解釋道。

  “哦!哎我的天,又被你們捆成一夥的了。”紀墨苦笑搖頭,這才意識到當時的容拓又被鷹人們認為是聖湖救援一方的同伴,其實那一天,紀墨是第一次見到了容拓。

  肖佑話說到這裡時,又覺得不適合再繼續討論下去了,因為涉及到了一些海陸兩族之間的仇恨,他及時岔開了話題:“如果下次你又有空的話,帶敖沂上來玩吧,我在後面林子裡又發現了一種新的果子,敖沂沒有吃過的,已經快要成熟了。”

  紀墨點頭,“行啊,不過你自己要小心些,野果那麼多,說不定有些是帶毒的。你在摘之前,可以看看有沒有昆蟲鳥雀吃過的痕跡,如果它們都不吃,那多半有問題,你就不能吃。”

  “我知道這個,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提醒。”肖佑在島上住了這麼久,平時總是倔強孤傲的模樣,只有私底下面對著紀墨時,他才會收起一身的鋒芒。

  “噯,我知道你們家果子多,你認識的野果肯定也比我多,不過食品安全的問題,總是不能大意的嘛。”紀墨慡朗地笑著解釋。

  一大一小聊了許久,最後分別時,夕陽已經西下,暮色籠罩著海島。

  “你回家吧,要天黑了,敖沂會找你的。”雖然不舍,但肖佑還是主動提醒了一句。

  看看天色,紀墨順勢起身,最後拍拍雛鷹的翅膀,鼓勵道:“好好活下去,弗萊比你大那麼多,只要你好好活著,不管復仇結果如何,哪怕是熬、你也能熬到弗萊先死的那一天!這雖然是個笨辦法,但其實也是最安全穩妥的辦法,你說是吧?”

  肖佑瞠目結舌,愣愣地看著紀墨,整隻鷹都呆掉了。

  “人活一口氣,意思是要爭氣,你知道最重要的是哪口氣嗎?”紀墨嚴肅地又問。

  肖佑的腦海里瞬間閃過了非常多的念頭:自尊?自強?自立?復仇?成為勇士?勇敢正直……

  紀墨一看對方苦大仇深的眼睛就知道他想複雜了,紀墨伸出手指輕輕點一點自己的鼻子,忍笑說:“想哪兒去啦?我告訴你答案吧——最應該爭的是鼻孔這口氣,鼻孔不呼吸就死了!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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