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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麼啊?”紀墨剛才和敖白說話了,沒留心兩個小傢伙的聊天內容。

  小龍興沖沖地比劃著名:“有果樹呀!肖佑說,他家很多果子,開窗就可以摘啦,我們家可以有嗎?父王,可以嗎?”

  敖白有些跟不上孩子極具跳躍性的思維,他耐著性子問:“什麼意思?你想吃果子的話,這裡摘不行嗎?”

  “沂兒是想跟肖佑家一樣,在咱們家窗外也種一棵果樹嗎?”紀墨好笑地問。

  小龍撲到紀墨臂彎里去,重重點頭,高興地說:“是呀,爸爸,那樣好玩吧?”

  敖白搖搖頭,委婉地解釋道:“聽起來確實好玩。不過,沂兒你要知道,海底是種不了陸地果樹的,環境不一樣,樹會死。”

  “是啊,海水是鹹的,陸地植物受不了,它們只能在陸地上生存。”紀墨接力補充道,“所以,如果你想吃果子,上來摘也一樣嘛,還可以順便曬曬太陽。”

  小龍失望地趴倒在紀墨懷裡,蹭了好幾下,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哎~不可以嗎?”

  肖佑看著小夥伴瞬間陷入失落當中,他急忙安慰道:“其實也沒什麼關係,你要是想吃果子,隨時都可以上來,我幫你摘!”

  此時已經是正午時分,小海鹿終於肚子餓得玩不動了,他總算心甘情願地從沙坑裡爬了出來,一溜小跑向容拓而去,直直地撲到容拓腿上。

  “呼~~~~”容拓隨手撈起小傢伙,動手拍掉他身上粘著的沙子,嫌棄地笑著說:“嘖~滾得一身沙!終於玩膩了是吧?玩膩了咱們該回去了哈。”

  “唔。”小海鹿心滿意足,窩在容拓懷裡,打了個哈欠,開始閉目養神。

  這時,黑汀游到了海島,他從瀉湖涉水上岸,當看到敖白紀墨也在時,不禁有點小意外。

  下一秒,原本在思考【為什麼海底不能種果樹】的小龍突然驚喜大叫:“呀?是我的袋子嗎?”

  紀墨隨即扭頭去仔細打量。

  敖白想了想,笑著猜測道:“黑汀,那是你們早上去巡海時找到的嗎?”

  “呃~算是吧。”黑汀只能這樣回答。

  容拓皺眉提點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算是?”

  小龍急忙探身,盯著袋子上下左右地看,不敢置信地拍著爪子問:“呀呀呀!是我的吧?爸爸,是我的嗎?爸爸你快看啊!”

  黑汀走到糙棚下,把濕漉漉的袋子放到石桌上,撓撓頭,遲疑地看看肖佑,明顯欲言又止。

  “怎麼回事?說來聽聽。”紀墨主動詢問道,他拿起那袋子翻來覆去地看,點頭道:“這確實是沂兒的,當初我親眼看著青哲做出來,皮毛的顏色和走線一模一樣。”

  “呀呀呀找到啦~”小龍立刻就興奮了,這才敢撲過去抱起失而復得的袋子,歡天喜地道謝:“謝謝汀叔叔,我、我一直想著!”

  面對著幾道好奇詢問的眼神,黑汀只得硬著頭皮把早上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大家聽完後,肖佑的情緒波動最大,他喃喃道:“是鷹人把袋子丟進海里的?”

  “嗯。”黑汀十分的納悶,“我們都不認識那隻鷹,他好像是特意等著我們經過的。”

  敖白蹙眉思考片刻後,輕輕把小龍抱著的袋子抽了出來,用探究的眼神看著。

  “父王,我好高興啊。”小龍興奮地攀著敖白的肩。

  “嗯,你先高興一會兒。”敖白嚴肅道。

  紀墨不放心地說:“打開看看吧。”

  “這裡面都裝了什麼?”敖白開始解開捆得嚴嚴實實的口子,心裡有些不安。

  小龍興高采烈地介紹道:“有海螺,貝殼,珊瑚,還有好看的石頭,都是我和王兄撿的!”

  敖白已經打開袋子,謹慎地把裡面的東西慢慢倒在桌子上:唔,確實沒錯,都是海螺貝殼類的小玩意兒,屬於幼崽愛不釋手的那一款。

  “接著倒,裡面還有個什麼?”紀墨看著袋子明顯還鼓起一塊,遂提醒道。

  敖白點頭,用力一抖,大家屏息看著:

  “吧嗒”一聲,一個巴掌大的陳舊布囊掉了出來,還滲著水。

  第188章 夢裡不知身是客:在山的那邊,在海的那邊……

  “這是什麼?”紀墨好奇問。

  小龍趴在敖白懷裡,努力探身去看,說:“咦?爸爸,我和王兄沒有撿到這個呀。”

  “獸神啊!”一旁看著的肖佑驀然發出大喊,他撲扇著翅膀,連蹦帶跳地朝那陳舊的布囊撲了過去,趴在上面激動得發抖,嗚咽出聲。

  紀墨愣住了,忙過去拍拍雛鷹的背,問:“怎麼了肖佑?這個、這個東西你認得?”

  雛鷹泫然欲泣,點點頭,沉痛地說:“這是我家的藥囊,我親眼看著母父做出來的。看,這個洞、這個洞,還有這個洞,都是被我弄破然後母父重新補好的。”

  敖白眉頭開始緊皺,和容拓對視,黑汀心裡也七上八下的,直覺這件事不可能簡單。

  “……怎麼會這樣?”紀墨錯愕地問,任憑他再怎麼思維敏銳,也沒法猜出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小龍擔憂地看著肖佑,心愛袋子失而復得的喜悅之情都被對方的失控情緒給嚇沒了。

  “肖佑,打開看看可以嗎?”紀墨好聲好氣地商量道。

  雛鷹點點頭,其實他心裡更著急,因為這個藥囊傳遞的消息實在太多、太複雜了——聽他們說是鷹人送還的袋子,是哪只鷹?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知道我還活著?

  紀墨徵得雛鷹同意後,手腳麻利幫忙拆開藥囊,安慰道:“別著急,不管是誰送來的,先打開看看再說。”

  那小小的、陳舊的、充滿生活氣息的藥囊被慢慢打開,紀墨小心地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幾粒松果大小的彩色石子兒,一枚野獸牙齒,幾根鷹羽。

  僅此而已。

  紀墨最後乾脆把藥囊整個翻了過來,真正是翻了個底朝天,他把兜底朝雛鷹亮亮,說:“沒有了,就這三樣東西。”

  肖佑卻已經喜極而泣了,他連連搖頭,帶著哭腔說:“夠了!夠了嗚嗚嗚~有這些就夠了!”他先俯身去嗅那幾根鷹羽的味道,極力辨認,又哭又笑,從來沒有過的失態。

  “嗚嗚嗚……夠了,夠了!”肖佑趴在那三樣東西上,反覆地念叨,顯得極為的感激和感恩。

  沒有誰開口打斷雛鷹,包括小龍。不過,現場還有個懵懂無知的小海鹿,小傢伙本來是窩在容拓懷裡昏昏欲睡的,被肖佑的哭聲吵醒後,容革革覺得十分奇怪,恰好容拓又站得離桌子近,容革革好奇之下,抬腿就輕輕戳了痛哭流涕的肖佑一腳。

  “哼哼?”你怎麼哭啦?

  容拓發現了趕緊後退,按住小海鹿的腿輕訓道:“革革,你幹嘛呢?好端端的踢肖佑做什麼?真是欠揍。”

  “嗚嗚嗚~”小海鹿掙紮起來,他心裡委屈,可惜他還不會說話,被訓得大眼睛霧蒙蒙。

  敖白抬手拍了拍小海鹿的背,哄了他一把,勸道:“抱好了,別罵他。”

  小龍不知所措地看著,幾次想開口說話,都讓紀墨悄悄攔住了。

  好半晌過後,雛鷹終於停止了哭泣,再次抬頭的他,眼裡已經沒有之前孤苦無依、寄人島上的小心翼翼和拘謹,而是閃著希冀的光。

  肖佑抽噎著,愛惜虔誠地用翅膀尖兒撥弄著那幾粒石子,介紹道:“敖沂,這是我的玩具。在我家裡,像這樣的石頭,還有很多,很多很多!我母父特意編了一個籃子給我裝著,滿滿的一大籃!”當回憶從前的時候,雛鷹忍不住閉著眼睛,幻想自己還住在古木森林的樹屋裡,一推開門窗,外面就是婆娑的綠葉和累累的果實。

  夢裡不知身是客,古木森林就在山的那邊、在海的那邊。但當睜開眼睛時,終究要面對現實。

  ——緊緊擁抱著三樣部落家中的舊物,肖佑根本捨不得鬆開。

  小龍趕緊點頭,驚嘆道:“那、那麼多嗎?我沒有那麼多石頭,不過我有很多貝殼。”

  肖佑笑笑,繼而又指著那枚野獸牙齒,鄭重介紹道:“喏,這個就是守護毒龍果的鱷獸的牙齒了,是我祖父給我的。”

  “牙齒呀?革革有多哦。”小龍好奇伸爪點點那枚鱷獸牙齒,順便提起道,“革革家裡很多牙齒,不過那是鯊魚的。”

  紀墨看著那幾根鷹羽,詢問道:“那,這幾根羽毛是……?嗯?”

  肖佑的眼神變得更加的柔和,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上掙扎求生時看到陸地一樣,他語氣輕快地說:“這是我們部落第一大勇士布魯的羽毛!”

  “你確定嗎?”黑汀忍不住問了一句。

  肖佑篤定又崇敬地笑了笑,“當然!布魯是我祖父最信得過的勇士,經常來我們家,我的飛翔技巧,有一小半還是他教的呢。”

  “布魯?”紀墨皺眉嘀咕了一句,“哎,我怎麼好像在哪兒聽過似的?”

  敖白無奈提醒道:“就是當初從聖湖抓走你的那隻鷹。”

  “哦!”紀墨猛一拍額頭,恍然大悟:“對了,怪不得,我想起來了,那時我確實聽到過布魯這個名字,也就是他,給我送來了食物和清水。”

  敖白摟住伴侶,微微收緊手臂,阻止其繼續回憶那可怕的事故。

  “呃~”肖佑僵住了,完全反應不過來,其實他挺可憐的,因為之前海陸兩族發生恩恩怨怨時,他甚至還沒有出生……但那總歸是他的族人,因此肖佑只能代為道歉:“其他族人不敢說,但布魯心地真的很好,他是最受敬重的勇士——好吧,你們要恨,就恨我的祖父吧,不過他已經死了。所以,你們能改成恨我嗎?”

  紀墨忍笑拒絕道:“仇恨可以轉移嗎?俗話都說了,冤有頭債有主,除了弗萊,我恨的鷹人都已經死去,與你無關,你不必什麼都攬在身上。”

  只有小龍聽得一頭霧水,他扯扯紀墨的袖子,小小聲打聽道:“爸爸,你被鷹抓走嗎?我、我怎麼不知道呀?”

  紀墨聽了更是大笑不止,親昵地蹭蹭孩子的額頭,解釋道:“哦,那時候你還沒有出生啊。”

  小龍磨磨爪子,鬱悶極了,說:“哎呀呀,為什麼我總是沒有出生?”小傢伙指的是家長提起的好多件他不知情的大事,詢問緣由後得到的解釋都是因為自己沒有出生,這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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