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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一帆被眾人強壓住坐在紙鶴上,看著棧道上身形瘦弱的少年正奮力對抗使他數十倍的怪物,一時間劇痛湧上心頭,心情難以言喻,只能攥緊了拳頭,牙齒咬到幾乎出血的狀態。

  他從來不曾像這一刻這樣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無能為力。只有足夠強的人才能有資格與他站在一起,甚至保護他不受任何外界的傷害吧……他只願,他能化險為夷,平安無事……

  喬以桐凝神靜氣,全心對付鬼車。他不曾想殲滅這鬼車,只不過是能拖延一會兒極拖延一會兒,最好再傷它多一些,等到自己堅持不住時,就尋個空兒脫身。

  鬼車不愧是記載在古書中的妖獸,戰鬥力異常高,尤其是其有九個腦袋,攻擊敵人令人防不勝防,更加棘手的是它的血液,沾到衣服就會被腐蝕。好在喬以桐畢竟是天下玄門大宗風雲渡的真傳弟子,又是一個不世出的修真天才,才堪堪與鬼車戰成平手,只是失去了本命飛劍,要贏卻不易。

  棧道在打鬥過程中碎成一片片,喬以桐只能沒有落腳的地方,只好踩在山壁突出的山石上。他體力漸失,無心戀戰,飛到半空之中正準備走,卻忽然看見棧道的邊緣,走過來一個黑衣的小少年。

  很明顯鬼車也看見了這個孩子,它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留不住喬以桐,乾脆轉移了目標,三個頭齊齊向孩子啄去。喬以桐奪路奔去,拔下頭上一根束髮的木簪向前扔去,木簪也不是凡品,竟然變成了一道小劍的模樣,一下子刺穿了鬼車的一個頭顱,將它的脖子釘在山壁上。

  鬼車吃痛的怪叫,伸出利爪來抓喬以桐,喬以桐身法靈活地躲過,沒想到空中忽然射來一股毒液,他避之不及,毒液濺了一些在眼睛裡,剎那間感到一震劇痛,心神不穩之下一腳踩空,直直掉下棧道下面的深淵。

  喬以桐心道:“不妙。”不期自己的手被一個人拉住了。那人用勁全力拉著他,攥的他手都發疼。

  這裡沒有別的人,難道是剛剛那個孩子嗎?喬以桐另一隻空著的右手摸到自己的左手上,果然摸到了一個小小的手。

  “快……上來!”那小少年咬緊牙齦說道。

  喬以桐也不廢話,一運氣翻身有回到棧道上,只是當他努力睜開眼睛想要看清當前局勢時,才發現自己眼前漆黑一片。

  真是……自己失明了嗎?還真是人倒霉的時候,喝口涼水都能塞牙,喬以桐只能自嘲最近的背運程度。剛剛鬼車是趁他不注意從口中射出一股毒液的,他沒有料到鬼車居然留有這一手,這時候才發出來。看來,他低估了它。

  既然眼睛看不見,喬以桐便放開了神識,鬼車離他很近,應該逃不出他神識能“看”到的距離。

  然而,喬以桐的神識里,只有身邊有小小的一團金光,看上去是那個小少年的氣息,除此之外只有黑漆漆的一片陰氣,似乎這處濃郁一些,又似乎那處有一個黑色的朦朧的身形,完全不能藉此辨別出鬼車的方位。

  鬼車是極陰極惡之鳥,它雖有實體,但是其實完全是由陰氣構成的,而這四周因為充滿了死人的怨氣,是以陰氣濃厚,鬼車藏匿其中,如魚得水,喬以桐很難發現它。

  正躊躇著想辦法時,忽然聽的耳邊一件東西划過,而後在半空中砸中了某個東西,發出了沉悶的碰撞聲。

  “跟著聲音。”一個稚嫩的男童音。

  喬以桐立刻明白那孩子是要自己根據他扔東西的方位來攻擊。當下細細分辨,而後沉著地將靈力向來的地方攻去。

  鳳棲梧二十九

  那小少年不知哪來的那麼大的勁,將腳下的棧道的木板拆了開來,而後向空中的鬼車擲去。鬼車離他那麼遠,他卻每次都能擲在鬼車身上,甚至破開鬼車的皮膚,讓它痛叫。

  喬以桐不知為何,忽然對小少年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信任感,按照他的指示,擊得鬼車哀嚎不已。見鬼車反應那麼大,喬以桐立刻知道他剛才數次攻擊,都打在了鬼車的弱點上。那孩子對鬼車如此了解,定然來歷不簡單。

  將自己剩下的大半數靈氣都聚集在一起,喬以桐向鬼車發出了致命一擊,鬼車終於不敵,跌下深淵。

  喬以桐落在被拆的七七八八的棧道上,靠著山壁劇烈地喘息。

  這時那男童靠近,兩隻手輕輕握住喬以桐的手。發現小少年在他右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像是要拿走他的墨雲扇,喬以桐心裡微微一動,順勢鬆開手,墨雲扇“啪”的一聲掉在木板上。

  他孤身在外必須懷有自保之心,這小少年來歷不明,即使剛剛他們曾並肩作戰過,但畢竟還是個只見了一次面的陌生人,由不得他不防備。墨雲扇認他為主,旁人來了也是無用,不如以墨雲扇為誘餌,試探小少年一番。

  喬以桐心裡百轉千回,那少年卻只是幫他撿起扇子,放在他另一隻手上,而後執起他蹭傷刮傷的右手,輕輕吹了吹氣:“疼嗎?”

  感到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自己的手上,喬以桐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小少年自顧自說道:“一定很疼,它們……該死。”

  喬以桐道:“鬼車上天害理,確實為世俗不能容的惡鳥。不過,你是……”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他話還沒有說完,小少年忽然“噓”了一聲,道:“有人來了。”

  過了一會兒,神識中果然闖進來一個人的身影。喬以桐心中怪異之感越來越濃,怎麼自己還沒有察覺的時候,這孩子已經知道了?他實力究竟如何?

  “這位道友身手果然不凡!”一個頗為無賴的聲音響起,原來是那老道士,他坐在紙鶴上又飛回來了,只是不知他為何去而復返?

  老道士似乎猜出他心中所想,主動解釋道:“老道我想著,總不能讓道友一人出力啊,老道士白活了這麼多年,斬妖除魔這些事總該幫幫忙是不是?只是沒想到啊,沒想要小道友如此神勇,已經將那鬼車打敗,如此,看來就沒老道爺我什麼事了哈哈哈。”

  “不算晚。”小少年漠然道,“你還有機會。”他指了指遠方,那裡的天空漆黑一片,好似被濃墨浸染,而那層層涌動的黑雲中,有幾個黑影正在逼近。

  老道士“哈哈哈”的笑聲戛然而止,像是公鴨被掐住了脖子,顯得有些滑稽。喬以桐雖然看不見,但是大致能猜到是什麼事情。他也是天性豁達,處在這樣危險的環境中,竟然還能被老道士逗的嘴角彎了彎。

  但笑過之後,喬以桐的面容還是顯出凝重來,鬼車如此之多,以他現在的處境,想要取勝絕無可能。但若是逃走的話……墨雲扇只載著自己也許能快的過鬼車,但這裡除了他自己另外還有兩個人。而紙鶴,又是無論如何飛不過鬼車的。

  現今也只有像上次一樣,趁著鬼車還沒有來,先讓他們走,自己阻攔鬼車的追擊。等他們走了以後,只剩自己一個人,再尋求脫身的空隙也容易一些。

  喬以桐想定主意,剛一開口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那小少年道:“你為什麼總要這樣不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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