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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以桐閉上了眼睛,心下卻涼了,竟然也不再抵抗。

  喬光屹沒有料到他只是站在那裡讓他打,完全沒有防禦的意思,吃了一驚,想要收手已經來不及了。這時一個火紅的東西突然將喬以桐撞向一邊,自己用身軀抗住了飽含威力的一掌,沒有讓喬以桐被餘波傷到一分一毫。

  喬以桐猝不及防被人推開,狠狠摔到地上,想到什麼猛地提起了心臟,轉頭就看見包裹著一團火焰的蛋生被狠狠擊中,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落下。

  喬以桐飛撲過去抱住蛋生,見它氣息奄奄,儼然已經很難再活下去了。

  “蛋生!蛋生!”喬以桐驚惶地呼喚著它的名字,內心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恐慌,“你沒有事吧,你不要離開我!”

  喬光屹見那鳥幫喬以桐擋住了自己的攻擊,放下心來,準備離開這個地方,免得自己又忍不住對兒子下手。

  喬以桐怒吼一聲,將蛋生放在了原地,竟然沖了上來,祭出飛劍,凌空刺來!

  “你為什麼殺它!”

  喬光屹想不到喬以桐竟然對自己動手,又驚又怒,出手格擋:“不過是一隻靈禽,你發什麼瘋!”

  “我恨你!”喬以桐不管不顧,即使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得過喬光屹,還是揉身攻上來。

  喬光屹因為自己之前差點打死兒子,出招頗有幾分顧忌,可是見喬以桐招招凌厲,加上自己余怒未消,正需要發泄,也動了真格,要好好給喬以桐一個教訓。

  兩人攻勢相擊,喬以桐遠遠不敵,完全處於下風,接連受傷。

  正當喬以桐心內不甘之時,卻聽到一個聲音道:“道尊請三思!”隨後一個人也上來幫自己抵禦喬光屹,竟然是本該守在外面的肖秦。

  “你根本毫無抵抗他的能力,快離開!”喬以桐危急之中抽空道。

  肖秦苦笑道:“我何嘗不知道,只是我看到鏡子裡,你快被打死了。”

  喬以桐暗嘆給他鏡子反而壞事,不想連累他,只是道:“我不要你幫忙!”

  然而喬光屹卻不理會他們倆究竟什麼關係,見喬以桐有人助陣,更加是怒上心頭。

  喬以桐知道自己不能近身喬光屹,乾脆放開飛劍,只靠靈識御劍,飛劍分成數道虛影向喬光屹衝去。閃轉騰挪間,喬以桐終究不是喬光屹的對手,飛劍虛影立即被識破,本體卻被喬光屹奪走。喬以桐自己也被一掌打在肩頭上,跌落在地。喬以桐吐出一口血,臉上也多了幾道血痕。

  肖秦情急之下上前護住喬以桐,卻背後一涼,喬以桐那把飛劍穿胸而過,在自己眼前濺起一簇血花。

  剎那間似乎時間都變慢了。

  喬以桐倏然一驚,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劍,劍柄正握在喬光屹手上。此刻喬光屹的臉上沾上了肖秦的血,看起來像是個十惡不赦的魔修。

  肖秦站立不住,倒在喬以桐身上,喬以桐連忙扶住他。肖秦的血噴湧出來,流到了喬以桐的白衣上,將他的衣襟染的通紅。

  肖秦見了,伸出手摸上去,笑道:“真對不住,我又把你的衣服弄髒了。我記得你以前說……你的,衣服……應該不怕髒吧……”

  聲音越到後來越低微,漸不可聞。

  喬以桐完全回不過神來,怔怔盯著肖秦血色的胸口,還有不聽自己命令的那把飛劍,訥訥無言。

  肖秦胸口劇痛,眼前漸漸模糊成一片,視線中只有喬以桐眉心的硃砂越發紅艷,恍惚間思緒飄到了很久以前,那時候他還很討厭喬以桐,以至見了他哪裡都不喜歡,見他長個眉心痣就嘲笑他像個女子。後來不知何時,目光卻總是專注在喬以桐身上,再也移不開來,常看的也是這眉心痣。

  肖秦苦笑一聲,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摸上喬以桐的眉間,喃喃道:“真好看……要活下去……”

  只可惜,自己好不容易與他化干戈玉玉帛,卻不能陪他一起活下去了……

  紛繁的思緒漸漸放空,而後,消逝……最後一刻,似乎有一滴溫熱的水落在他的臉上。

  鳳棲梧二十五

  喬以桐淚水控制不住地落了下來,混合著臉上肖秦和自己的血液,看上去像是哭出了血淚。蛋生躺在一旁,氣息微弱,見到他受了傷,而且這樣難過,翅膀動了動,仿佛在拼盡全力要挪動到他身邊。

  喬以桐雙膝跪地,將蛋生小小的身軀捧在手掌心,低下了頭,身軀止不住顫抖。

  他用自己的修為溫養蛋生,自從蛋生破殼而出的那一刻,他就把它當做是自己的家人,從來沒有想過分開的可能。可是如今,蛋生要離他而去,好友肖秦也為了幫助自己而喪命劍下……

  為何偏偏是這把劍?

  喬以桐看向自己的飛劍,目光非常複雜,有憤怒、有責備、有失望……飛劍感應到主人的心緒,劍身顫動兩下,似乎在懊悔為什麼自己被別人控制了,還違背主人的意願殺了主人的好友。

  洞外一陣響動傳來,是以玄收到喬光屹的命令來處理事情。

  以玄帶著手下,匆忙進來時,見到跪在地上一身是傷的喬以桐,慌忙走過去道:“師弟,你可還好?”

  喬以桐聽到這話,緩緩回過頭來看了以玄一樣,這含著淚光的一眼成功讓以玄的腳釘在了原地,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看見喬以桐身邊肖秦的屍體,還有他手上那隻平時寶貝的不得了的鳥兒,以玄明白,這次鬧大了,恐怕不能善了。但是無論如何,最緊要的還是從盛怒的師尊手下成功保住師弟再說。

  所幸喬光屹似乎不準備繼續動手懲罰自己這個逆子,吩咐以玄道:“把他帶走,鎖起來。”

  以玄唯唯稱是,並不讓手下去拉喬以桐,而是自己試探性地走過去,想要攙扶起喬以桐。

  一步,兩步,三步……洞中寂靜極了,甚至能聽到以玄的鞋子和地面摩擦的聲音。

  “……別過來。”喬以桐開口了,雙眼通紅,聲音十分沙啞。

  以玄頓住了,站在原地,捏著自己的袖口,十分躊躇。

  “哼!”喬光屹冷哼一聲,“你這個師兄是怎麼當的,怪不得師弟被你管教成這樣!”

  以玄一驚抬起頭來,他並不想逼迫師弟,但是師命難為,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一邊道:“師弟,有什麼事,我們先回去再說……”

  就這樣又向前走了幾步,已經十分接近喬以桐了,他跪在原地,背挺的非常直,像是利劍一般,只是微微顫抖。

  “霍”地一下,喬以桐猛地站起身來,懷抱著蛋生,站在肖秦的屍身面前,面對著以玄厲聲道:“我說了別過來!”

  以玄從未被師弟如此粗暴對待過,他眼中的喬以桐,一向冷靜優雅,頗有人間世家公子王孫貴族的清雅風範,何嘗像現在這樣狼狽過?一愣之下,卻被激起些許管束之心來,非要喬以桐聽他這個師兄的話跟他回去。

  喬以桐見狀拿出墨雲扇擋在自己身前,以示警告。喬以桐於修道一事上天縱奇才,真比試起來,即使他現在受了傷,以玄也並不一定能敵得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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