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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來一個不怕死的。"沈皓咬牙切齒地說道。"全給我殺了,不用留活口!"他眼中迸射著凶光。

  荊世遺緩緩將手中長劍平舉,直指著沈皓的胸前。"滾。"他沉聲說道,眼中在看向沈皓時,有著無限殺意。他正在忍耐著,知道時候未到,此時輕易動手只會斷了後路。他必須耐心等待,方能達成目標。

  沈皓冷哼一聲。"你也想要這個女人?沒這麼容易!"

  他一個回身,從護衛腰側抽出了一把柔軟利劍,手腕輕抖將創刃抖了開,就往荊世遺攻去,一瞬之間,兩道白光橫劈直削,已至荊世遺身前半尺之處。

  "小心!"若芽低呼一聲,心在胸口狂跳著。她不知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人,但到底這人不像是其他人,只是冷眼旁觀,願意出手相救。他的眼睛裡沒有邪念,卻也像是沒有其他的情緒。

  荊世遺眉眼未動,只是揮動長劍,劍勢一成,輕易地就擋去沈皓揮來的數劍。沈皓的劍鋒全被他的劍刃擋住,紅布飄散,四處繚繞,被劍鋒劃開後成為絲縷,纏繞在紅布之下的,是黝黑的暗色沉鐵,劍刃處鋒利無比。

  "好劍。"描奴輕喊一聲,眼裡有著興奮的光芒。

  "該死的傢伙!"沈皓怒吼過,長劍四下連刺,竟是狠辣而無破綻的劍招。他存心取人性命,在眾人面前殺雞儆猴。

  荊世遺的視線落在若芽身上,神態稍稍一動,轉眼卻又恢復冷漠。

  他手中劍鋒一抖,不但破了沈皓的劍招,且左右各開一招,硬是將沈皓困在劍茫之中,劍鋒迴轉時,但聞霹靂聲響連綿不斷,卻是劍刃破空之聲,聽得旁人心驚膽戰。

  幾個護衛交換了一個眼神,知過眼前的高大男人內力與劍招皆俱驚人,沈皓根本無法抗衡。三人紛紛抽出接際長劍,挺身上前。

  "壯士,請手下留情。"其中一人說道,刺出一劍抵住荊世遺的來劍,霎時間火星四迸。

  "把他帶走,否則片刻之後,你們就只能領著他的屍首回聚賢莊了。"荊世遺冷冷地說道,紅布在四周飛飄著,襯托著他一身的冰冷殺氣。他手中持著長劍,緩步走到若芽的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沈皓吞不下這口氣,持起劍又想上前,但是劍影卻在眼前疾閃而過,這次擋下他的不是荊世遺,而是三名護衛。

  "混帳奴才,還不給我退開!"他怒吼道,眼睜睜看見荊世遺扶起了若芽,他嫉妒而憤怒,無論如何都吞不下這口氣。他看上的女人,何時輪到這莽夫觸碰了?

  "少爺,請忍耐,眼前只能智取,不宜力拼,您若真的想要那名女子,回到莊內後還足可以從長計議的。"護衛低聲說過,反手奪下了沈皓手中的利劍,雙手扣住沈皓的上臂。

  只見沈皓呸了一聲,惡狠狠地瞪著荊世遺,之後心不甘情不願地翻身上馬,領著三個護衛狼狽而逃。在離去之前,他的視線在若芽的身上停留了一瞬,不是死心,只是暫時鬆手。

  沈皓離去後,四周一片死寂,若芽的身軀仍舊顫抖著。她抬起頭來,不安地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她的心仍舊緊張,雖然除卻了先前的恐懼,但是當他看著她時,她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在那雙黑眸之下,她的神魂震撼著。他是救了她,還是在闖入她眼中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有了深刻影響她的能力?

  "還好嗎?"他問過,低沉的嗓音里沒有半分溫度,說出口的卻是對她關杯的一言詞。

  若芽點了點頭,發覺自己還緊握著他堅實的手臂,美麗的臉龐霎時間一紅,連忙鬆開了手。"我沒事。"她屈膝盈盈一福,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他冷眼看著她半晌,之後徐徐開口。"很好,他緊握著手中的長劍,逼近了幾步,黑眸中總算浮現了一絲情緒,那是絕對的渴望——那些渴望卻不是針對她的人,而是針對先前描奴說出口的地名。"那麼,我送你回鑄劍谷去。"

  當他說出那處地名時,那些沾了乾涸血跡的紅布,隨風飄蕩著,將若芽困在了他的身邊……

  第二章

  行經多重的山路,遠離了鐵城,在山谷之間,有一處隱密之地。必須先通過一片竹林,再拂開一簾垂柳,眼前才會豁然開朗。

  山谷之前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以凌亂的草書寫著"鑄劍谷"三字。而石碑之下,立著無數的刀劍兵器,赫然是一處劍冢。稍微細看那些刀劍就會發現,那些被視為廢鐵棄置的刀劍,每一把竟都是稀世珍寶。

  站在鑄劍谷的入口,就聽得谷內無數的金石交鳴聲,微風中有著鐵的氣味與溫度,敲擊的聲音此起彼落。

  遠遠望去,谷內有著幾十尺高的通天爐,爐口冒著熊熊烈焰。

  荊世遺眯起黑眸,冷眼看入谷內,緊握著手中的長劍。他在鐵城內尋找神兵利器時,曾經聽過那些驚慌的鐵匠們提及這個地方。傳說中,這個地方群聚著最著名的鑄劍師,只有此處才有能耐鑄出絕世名劍。

  這些鑄劍師居住在這個地方,鎮日專心鑄劍,所鑄的兵器卻都不願意送出鑄劍谷。

  若芽走在前方,纖細的步履走過小徑,不時回頭看著他。她心裡有著奇怪的感覺,忍不住不斷窺看他的衝動。

  她偷偷瞧著他,發覺走在身後的他,身形是郡麼地高大,她只能仰望著他,看著他刀鑿似的冷硬臉龐。想起他在沈皓手中救下自己的模樣,臉兒不由自主地一紅。

  她是怎麼了?只是看著他,心中就亂得可以,像是糾成一團的絲線,理不出半點頭緒。

  她單純而善良,以為他肯在危急時挺身而出,又送她回鑄劍谷,就該是個好人。在危急的一刻,他出面救了她,這讓她的心湖有了漣漪。長年居住在鑄劍谷內,還不曾見過如此英武的男子。那雙眼神如此冰冷,卻做著保護她的舉止,說著關懷她的話語。

  鑄劍谷內聲響四起,眾多男人裸著上身,站在高熱燃燒的鑄爐旁,猛烈地捶打著燙紅的鐵塊,趁著鐵塊未凝,槌出兵器的雛形,火星子到處飛灑。

  若芽領著世遺走過忙於冶煉的鑄劍師們,經過一處枯竹林,來到一間雅致的小屋前。

  她提起藍紗繡裙,輕輕推開門。

  "爹爹。"她小心翼其地呼喚著,走到了木桌之前,在一個穿著灰袍的老人面前蹲跪著。"爹爹,我回來了。"她的手覆蓋在老人的灰袍上。

  冥思中的海禹半晌後才睜開眼睛,滿是皺紋的臉上,有著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眸。銳利的目光,只在看著若芽時稍稍地軟化。

  "我不是叮囑過你,這個月內你不許走出鑄劍谷半步嗎?"他有些嚴肅地詢問著,察覺她的藍紗笠兒不知遺失到哪裡去了,露出了那張絕美的容顏。

  若芽認罪地低下頭來,一臉無事地看著父親。"但是,爹爹,今年穀內的木炭不敷使用,而眼看著春季將結束,一旦錯過最適合鑄劍的時分,谷內的匠師們就必須等到六月方可開爐,我不願看到眾人發愁。"她哀求著,輕搖著海禹的手。"請原諒我,好嗎?我還是安全回來了啊!"她避開在鐵城附近發生的驚險不提,不願意讓父親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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