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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錦宮,還真應了狐大仙的話,那位意圖驅逐湯伏華的賊人來了。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昔日的國子監扛把子,老將軍獨子戍邊歸來,一匹駿馬就入了錦宮。

  你敢攔?

  小將軍雖不似他父親山一般的壯,卻也絕對擔得起一個高大威武,面目在極北之地練就,殺神一般。連刁民之稱遠揚的錦都民眾,也不敢上前去攔。

  說來錦都這刁民的名頭,還真是一點不冤枉他們。錦都因為一些歷史遺留因素,民風可以說是天方最野。城內住的多是名門望族,囚皇得意之人的後代,和喻柏章一道,算得上囚二代。外城呢,住的多是謀反不成的罪人家室。本來嘛,成王敗寇是他的命。但造反縱然大罪,在天方卻也罪不及子孫後人。造反又是第二大人口遷移活動,幾代下來外城就都是罪人之後了。

  內城住的是想要重整旗鼓的囚二代,外城住的是妄圖一血前恥的反賊後,你說這能不亂嘛。可偏偏就是這樣的百姓,在這樣的中秋燈會夜,竟然無人敢攔下那匹橫衝直撞的馬。

  只見大馬打城頭過,隱於夜色,再現身就在下馬宮門前了。

  這位打國子監路過頓了一下,勾了一下嘴角,心情甚好,朝著陛下寢宮快步走去。一路上宮人們膽戰心驚,那一雙眼睛扎過來,利刃一般。妄圖爬上龍床的宮人們瑟瑟發抖,怕死了這位國子監扛把子。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天方尚武,小將軍的武力無人可出其右,故而聲名赫赫。加之他在北地戍邊,戰功累累,又是陛下的青梅竹馬,內定的囚皇之人。

  宮人們一副戰戰兢兢的妾室模樣,這位也一副正室做派,也不知道是哪來的腦補,畢竟他們小陛下和誰都沒一腿。

  小將軍在陛下寢宮門前站定,收斂了身上殺伐之氣,眼神軟的不像話,散了身上的寒氣,壓著聲音道:“陛下,申屠安歸來勤皇。”

  縮在寢宮外小樹林的史官啐了一句這位小將軍,狗屁的勤皇,大半夜的來寢宮勤皇,勤皇還是擒皇?看我手中一桿筆在史書上給你留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申屠安靜待了一陣子,忽略樹林裡悉悉簌簌的聲音,寢宮裡面沒有一點動靜,申屠將軍還以為是小陛下害羞了,半天從懷裡摸了個外族簪子出來,一臉期待隱在月色當中,又輕輕敲敲門:“阿月?”

  數息之後寢宮內還是沒有動靜,申屠小將軍心中暗道不對,阿月一向淺眠,怕是裡面有什麼意外。大力一掌拍開門,輕車熟路的進去後凶神惡煞的四下一掃,又繞著寢宮裡轉了一圈,沒有見到心上人的身影。一腳踹翻擋路矮凳,飛快的轉身出了寢宮,掏出一隻響箭朝天一發,滿臉肅穆的站在殿外,一會兒功夫宮中就聚了不少黑衣人。

  “陛下失蹤,給我找,找不到的話…”申屠安正要抬手做個抹脖子的動作,威脅一個株連九族,話音未落就聽諸人說。

  “我等殉情。”

  啐。情形危急,也來不及糾正這些小事,申屠將軍與一眾黑衣人就四下散了。

  最後申屠安還是找到了小陛下,黑衣人們也不用殉情了。

  申屠將軍找到他心心念念的阿月時,那人正撥開半邊狐狸面具,一口一口的吃著喻柏章買的糖葫蘆,手裡還拎著一大包零嘴兒。喻柏章站在一旁感慨這燈會夜物價飛漲,這麼點東西吃掉他三天俸祿,不過阿月吃的開心,比自己吃還高興,無意之間就露出會心的微笑。申屠見狀當下就沖將上去與喻柏章打作一團,好個賊人。小將軍是戰場的常勝將軍,喻柏章縱然跟著大家學習,有些武學造詣,卻還是敗下陣來,被來人將小國主從眼前奪走。

  只見這位新科狀元郎一口血梗在喉間,眼神兇狠,道:“來者何人!我乃新任左相,襲官可是重罪。”

  起身就要再戰,畢竟若被賊人傷了陛下,那他就是一死也無法謝罪。

  申屠安一扯麵具,特別不高興。

  他就是聽說了喻柏章,才急匆匆的從北地回來。雖然聽說了這人聖眷正濃,又幫著陛下禁了小夜譚,還破了湯伏華的逼宮,樁樁件件都叫他氣的不行。卻不曾想聖眷已經濃到這種宮外私會的地步了。

  想到此他一把將面具捏碎,踹翻勉強的起身的喻柏章,說:“我乃前來勤皇的神武將軍,申屠安。深夜拐了陛下出宮,左相該當何罪?!”

  接著又攬過尤慕月,示威一般的微微彎下腰,說:“夜深了,陛下日後不要被歹人蠱惑。”

  尤慕月咽下零嘴,心想完球。

  歹人,朕看你個大王八才是最大的歹人。

  喻柏章此刻受了些傷,申屠安一個眼神示意,一群兇惡的黑衣人就把他綁了起來,按在牆上動彈不得。喻柏章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二十幾歲來還不是順風順水,怎麼突然就冒出這麼煞星來,故而語氣也是不善。

  “不在北地戍邊,擅離職守,申屠將軍又該當何罪?”

  申屠安聽了竟然笑了,湊在尤慕月耳邊問:“那陛下說說,卑職該當何罪?”

  尤慕月手裡的零嘴吃也不是,扔也不是。該當何罪?我看你們這群亂臣賊子都該當死罪。

  “申屠將軍此舉的確不妥。”尤慕月當然不能把心裡想的都說出來,卻也不能墮了自己的威風,狠下心腸說道,“邊境之處可有安頓妥當?無人鎮守出了問題你可擔當的起?”

  “自然是安排妥當的。卑職聽聞湯氏逼宮,一刻不敢怠慢,特此前來勤皇。”申屠安回的不卑不亢,扭頭瞧了瞧那位左相,陰不陰陽不陽的來了句,“不料錦都賊人卻不止一個。”

  ☆、兩虎相爭

  國子監扛把子戍邊歸來,申屠安中秋燈會夜裡竄到陛下寢宮去述職,還說回來勤皇,有大半夜勤皇的?

  啐!還說別人亂臣賊子,他自己就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尤慕月被從燈會上捉了回來,申屠安手裡有重兵,捉回國主後也沒消停,打著勤皇的名頭將那湯伏華也捉了回去,本來大家都帶著面具不好找,但湯氏不是把面具給狐大仙了嘛,她那模樣又鮮艷,不一會兒就被人捉到了。

  這一番鬧騰讓錦宮上下陷入沉默,和小陛下一起回憶起了十年前被申屠安支配的恐懼。

  申屠小將軍國子監扛把子的名頭不是颳風逮來的,那是真的打遍錦宮無敵手,戍邊之前小陛下的同坐就沒有易過主。老將軍和前左相爭寵不力,畢竟他要時不時的去邊疆盯著,左相卻一直守在錦都。故而等他兒子一長大,立馬踹到了北地去戍邊,自己也日夜守候在錦都。

  左相爺是個絕戶,沒人能分擔些職務,故而有時這陛下宣召不能來的及時,讓那申屠老莽夫得了不少便宜。

  想來申屠安離開錦都這日子數數也有十年之久了,久到她險些已經忘記那些被國子監扛把子支配的恐懼。孤山燈會一見,舊事瞬間跳了出來,讓小陛下歷歷在目了。

  國子監在天方立國初時,不過是個皇家幼兒園,高門子弟也能來一起進學,民間有名的神童通融通融也都行。再後來國子監發展為統領天方教育的主管處,課本也好,春闈也罷都由它來主事。手掌三萬萬天方子民的思政建設,這皇家幼兒園倒成了副業。雖說是副業,卻是立國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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