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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事情談完後,天色將晚。蕭飛涯送藍正出門後再次注意到藍羽,她身著淡藍色的旗袍,看上去清秀動人,只是他未看到藍羽眼中愛慕的波紋。

  待車子遠去,副將上前問蕭飛涯的打算,蕭飛涯平淡地說道:“準備部署。”

  三日後,日軍攻入北平,蕭飛涯親自出戰。那一日,北平人心惶惶。

  沐夕緣站在後院中觀賞梨花,脫下戲服的他顯得更為真實。此時他的腦海里全是蕭飛涯的身影。十年過去,他還是沒變。

  這一戰並未持續多久,蕭飛涯順利凱旋,得到消息的沐夕緣笑了笑,心中無慮。

  小戰過後需要一段時間休整,從此在蕭家的小樓中多了一抹淡藍色的倩影。

  沐夕緣再次登台唱戲時看見了許久未見的蕭飛涯,但他不再是獨自前來,他身邊有一抹倩影與他出雙入對。

  四目相對時,有看不懂的情緒在眼底流轉。藍羽抬頭望向沐夕緣,笑得溫柔。

  北平一時便有話語,說藍小姐可能會成為蕭家主母。但蕭飛涯告訴沐夕緣,他本該在這場戰役中死去,是藍正替他擋下子彈,他才能活著回來。藍羽失去唯一的親人,藍正臨死之際將藍羽託付於他。他推不掉,也不能推。

  沐夕緣捏著玉佩,捏得手指發白,他選擇相信蕭飛涯,因為他只能信他。也許他不會娶藍羽,但藍羽作為一個女人,已踏入蕭飛涯的生命。

  一段時間後,流言漸漸平息。梨園還是每日伴隨花香,沐夕緣還是依舊唱著他的戲,他現在總習慣地望向一個方向。若那人在,他會覺得無比心安。

  林師傅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他問沐夕緣,何苦?

  沐夕緣只答,認定了,無法。

  有些東西,早已隨時間變了味道。

  一日戲後,蕭飛涯讓藍羽在車裡等他,自己則來到梨園後院。走進屋中,沐夕緣坐在鏡前卸妝,一切都像極了初次相見那次。當發現鏡中的俊朗之人時,他猛然起身,慢慢轉向那個身影。

  剛剛清洗過的臉頰還有未乾的水珠,順著輪廓滑落。

  “夕緣。”

  蕭飛涯走近沐夕緣,一把將他抱住:“夕緣,十年時間似乎一切都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沐夕緣突然被拉入熟悉又陌生的懷抱,眸子輕閉:“十年,想要忘記早已忘記,想要銘記早已刻骨。藍羽是個好女孩,你應當珍惜她。”

  蕭飛涯鬆開了他,目光深沉地看來半晌,終是未言一句便踏出梨園。

  藍羽站在車門邊向里張望,看見蕭飛涯的時候,眸色溫柔。

  一路上氣氛是詭異的安靜。

  回到家後,藍羽將剛倒的水放到桌上,準備離開時卻被叫住。

  “藍羽。”

  蕭飛涯慢慢走向她,每一步都伴隨著藍羽的心跳聲,直至跟前。男人俊朗的面容逐漸放大,低沉的嗓音幾乎令藍羽沉淪。

  “你可願……”

  藍羽等待下文,可惜沒有下文,只有一聲輕嘆:“罷了。”

  蕭飛涯重新坐回沙發,未能問出口,只能道聲“抱歉”。藍羽輕笑地回了兩字,“無妨”。

  看著那抹倩影走出客廳,蕭飛涯甚至覺得,若無沐夕緣,也許他會愛上這個如水的女子,與她共度一生。

  而此時的沐夕緣趴在桌上,凳子邊是換下的青衣。他反覆擦著那枚晶瑩的玉佩,最後無比珍惜地放在胸前,輕輕呢喃:“飛涯……”

  第4章 驟雨

  蕭飛涯最近搬回四合院住下,因著事情沒以前那麼多,他也想趁機偷閒。

  將陳山送出院子後,蕭飛涯把文件盡數交於副將,讓他帶回閣樓整理。

  “少將可知沐夕緣如何度過的十年?”這是陳山臨走時留給蕭飛涯的話。

  蕭飛涯想起自己已許久沒去梨園,心頭很煩悶。回到房中,吩咐下人抱來幾壇陳釀,獨自一人倚窗醉飲。藍羽難得沒在家中,他也不用怕別人瞧見這副模樣。可誰又曾想到,這一醉,竟醉得如此糊塗,如此寂寥?

  陳山來到梨園與沐夕緣交談片刻,見天色將晚,想起有東西忘記給蕭飛涯,便把東西交給沐夕緣,拜託他跑一趟。沐夕緣沒有拒絕,但還是猶豫。陳山見他如此,拍拍他的肩:“夕緣,你終要面對的。你等不起下一個十年。”

  暮色時分,沐夕緣來到蕭府,家丁認得他,便請他入府。沐夕緣詢問了蕭飛涯房間的位置,尋路過去。後院幾乎沒有下人,顯得很寧靜,所有酒罈破碎的聲音格外突兀。

  沐夕緣很快找到房間,推開房門的那一刻是撲面而來的酒氣,熏得他一陣咳嗽。

  等緩過來後,他走入房間,地上散著幾個空酒罈,而窗邊坐著那個人。

  “誰?”聽到動靜,蕭飛涯起身朝這邊而來。

  沐夕緣剛把東西放在桌上,便被一個滾燙的懷抱抱住。他猛然掙開,後退幾步,發現蕭飛涯臉頰緋紅、呼吸灼熱,已然酒醉。

  “夕緣,是你嗎?”

  被捏住的腕子傳來劇痛,卻掙脫不開。剛想說什麼,唇被封住,眼前是張放大的俊臉,滿口酒香。

  一把推開蕭飛涯,沐夕緣說“你醉了”,準備逃離,卻被一股大力拉扯,後背抵在牆上,硌得生疼。

  “醉?我怎麼會醉?沐夕緣,你為何躲著我?十年,過了十年,你還是一樣躲著我!”

  也許唯有醉意才能使平日裡沉穩的蕭少將變成這般,“十年了,我本該忘記你,我也快忘記你,可你為什麼還要出現,把我攪得一團亂!沐夕緣,你到底在不在乎我?若是在乎,為何那麼冷漠;若是不在乎,又為何把我送你的玉佩一直帶在身邊?你說啊!”

  沐夕緣被蕭飛涯拉扯著,最後兩人都倒在床上,沐夕緣變得驚恐,拼命想逃離。

  衣服被撕開,露出白皙的肌膚,蕭飛涯欺身壓上來,眼中是痴迷的愛戀。他貼上沐夕緣被眼淚浸得冰涼的臉頰,無比溫柔地說:“夕緣,記住我,記住我……”

  “不……”

  深夜,雷雨交加,驚醒了本就不安的沐夕緣。

  他轉頭看見蕭飛涯沉睡的側臉,想伸手觸碰,卻在半空中收回手。

  他支撐著坐起,牽動了身上的傷。他咬牙起身跨過蕭飛涯,迫使自己不去看床上狼狽的痕跡。他跌在地上,慌忙撿起衣衫套在身上,打開房門看見來人卻不驚訝。

  藍羽慘白著一張臉,淡藍色的手帕早已被攪得不成樣子,滿面的淚痕。她看見沐夕緣的樣子,說不出話。

  沐夕緣扶住門框,有氣無力地對藍羽說:“進去吧……我知道你愛他……這是唯一一個得到他的機會,他知曉後……不會拋下你不管的。”

  藍羽似乎沒明白,直到沐夕緣從她身邊走過,她才輕聲叫住他:“沐公子,你為何……”

  “你是個好姑娘,不該被辜負。沐夕緣不能再擾亂他的生命。只是,一切還是要由你自己決定。戲子終究是戲子,只能唱著單調的曲,演著別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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