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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的大學同學,陳靜和明啟航拿著照片找到了程南。

  他們需要他的熱度,那些照片就是最好的籌碼。

  他自己是無所謂的,但如果照片在大眾面前曝光,鄧元天會受到什麼樣的攻擊,他又會用什麼樣的眼神看待自己。

  這一切發生的話,他們之間就走到盡頭了吧。

  陳靜和明啟航給了他一段時間,那段時間裡,程南夜不能寐。

  吳澤的父親在其間入院,他匆匆趕到醫院,看到鄧元天的時候只說了一句話,便逃避似的進了病房。

  做了那樣的事,他問心有愧。

  做出決定之後,元旦,程南陪著陳靜和明啟航演了一場戲。

  那場戲讓他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熱度,而他亦保全了最珍貴的東西。

  也算是兩全其美。

  那件事之後,程南想了很多。

  他不想再瞞下去了,長痛不如短痛,與其繼續自我折磨,不如破釜沉舟。

  萬一他真的可以那麼幸運呢。

  哪怕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他也願意放手一搏。

  於是那一天,程南和林奔說,他不想再炒CP了。

  他說出那句話時表現得勇氣可嘉,不過命運還是很快就折斷了他蓄存已久的信心。

  唐延和楊文庭選擇離開之後,幾天後鄧元天也很快辦理了解約手續。那幾天程南曾努力聯繫過他,但都失敗了。

  他最後見了鄧元天一面,他問他為什麼走,得到的是輕描淡寫的回答。

  不為什麼。

  門關上的時候,程南聽到窗外風雪嗚咽。

  房間裡空蕩蕩的,他的心也跟著被掏空了。

  陽台的玻璃飽經風霜,如今在狂風的襲擊下終於跌落在地上,殘渣飛濺,濺在他的心房,那裡變得鮮血淋漓。

  回首過往,程南這才發現,這麼多年以來,很多人事都變了,在他身上有一件事卻沒有改變。

  那就是無論如何,他都是被剩下被丟下的那一個。

  在別人眼中,他是可有可無的存在,隨時都可以丟棄。沒有人對他付出真心,他給的真心別人也不需要。

  齊萱將他的撫養權交給程思明時拿走了十萬,黨靖將他推給女老闆時拿走了他的信任。

  他好不容易在鄧元天的幫助下將信任重建,甚至滋生出了愛意,但這個人又走了,他又被丟下了。

  只有在溫暖陽光下生長的草木,才有飽滿蓬勃的生機。陰潮的水溝里,只可能躺著嶙峋怪異的硬石。

  而這塊硬石從來都不會受到陽光的眷顧。

  做夢的時候除外。

  他見過的夜都是黑的,沒有星辰,後來他以為自己擁有了漫天星光,現在一看,都是假的。

  他還是不得不走在一個人的黑夜裡,一個人前行,像一匹孤狼。沒有陪伴,也沒有援手。

  兩個月之後,他終於掙扎出來,重新走到人前。

  別人看他依然覺得耀眼,只有程南自己最清楚不過,他的心千瘡百孔,那些傷口不知道何時才能治癒。

  他強迫自己振作起來,繼續行走。

  因為他依然熱愛舞蹈,且人生總要走下去的,也因為只有走在聚光燈下,才有機會被人看到,記住,不忘。

  一個人的時候,他所有的時間幾乎都用來思念另一個人。

  鄧元天走後,程南從他的床下找到了一個小本,本子已經用完了,上面寫滿了鄧元天的字。

  或許是因為不需要了,或許是因為忘帶了,總之這個小本留在了這裡,程南把它帶在身上。

  他經常穿那件迷彩外套,還有那件黑色T恤,將它們穿在身上的時候,他就會想起那些美好的回憶。

  有時候他也會自我安慰,帶著這些回憶走下去,也不算太孤獨。

  夏天時,他接了一個D國的電影劇本,給的片酬不高,露臉也不多,只是程南想,也許鄧元天會在電影院裡看到這部電影,然後短暫地想起自己。

  程南關注著鄧元天所有的社交帳號,知道他離開海星之後去世界各地旅遊,瀟灑又自由。

  他知道他去過阿加蜜河畔,到過卡斯緹湖,看過極光。

  有機會的話,他也打算去看看。

  七月時,鄧元天在ins上放出了新專輯的試聽音源,歌曲有十首,程南買下那十首歌,放在手機里單曲循環,每一段旋律和每句歌詞都熟稔於心。

  除了這些歌,他還反覆地回放曾經的聊天視頻,重溫時常會有錯覺,仿佛那個人就在另一邊對他說話對他笑。

  這樣的狀況持續到十一月,直到在一場晚會上和唐延重逢,程南才從對方的口中聽到了另一個版本的故事。

  他先是震驚,無措,隨後又感到難以置信。

  不可能吧?他怎麼可能會搞錯?

  唐延說的是假的吧?

  但那一刻,他心裡還有個聲音在說:你從來都沒有求證過,怎麼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為什麼不去求證?

  如果……是真的的話……

  程南跑回車上,打了兩通電話。

  第一通電話,他打給了林奔。

  寂靜的夜色里,他心跳如雷地發問,鄧元天當初是否親口說過要和自己炒CP。

  林奔的答案是沒有,電話那頭的人輕飄飄地說:「雖然沒說過,但是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和你親近增加熱度,難道這還會有什麼誤會嗎?他只是沒有明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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