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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感覺自己要瘋掉了,金碗明明是幾位師哥偷去的,怎麼會是鄭媽?

  不過我的內心深處已然相信了師姐的話,她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不會拿謊言誆我的。坐在牢房冰涼的地板上,回想起師姐的那些話,我依然激動不已。

  我想我應該冷靜下來,好好反思自己的人生了。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

  師父?鄭媽?還是我?

  身陷囹圄,很多事情都會讓我感到害怕,但是全比不上可能失去女兒的想法。我以前很害怕,現在更害怕!

  嬌嬌是我唯一的牽掛,我愛她勝過一切!

  嬌嬌,原諒老爹吧。老爹對不起你,但是老爹真的很愛你!

  ☆、尾聲

  N年以後,余梁和黃曼手拉著手漫步在一條彎彎曲曲的鄉間小路上。

  惠風和暢,陽光溫暖,田野里的麥浪帶著泥土的清香如同波濤一樣在廣袤無銀的天空下優雅地翻滾。

  天好,地好,人更好。

  二人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神仙眷侶,不過如此。

  今天是嬌嬌和小趙結婚的日子,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余梁打心眼裡羨慕他們,祝福他們。

  他想著自己啥時候能和黃曼修成正果,就像人類的始祖亞當和夏娃一樣,扯去身上的遮羞布,熱熱火火地融為一體,然後創建出屬於他們的伊甸園。

  小趙家在農村,所以他和嬌嬌的婚禮是按照農村的風俗舉辦的。

  婚禮的過程簡單而熱鬧。

  說簡單,新郎只要在中午十二點之前把新娘從娘家接走就行了;說熱鬧,鬧洞房的時候最熱鬧,新郎的三朋五友會不停歇地“為難”新娘,比如點菸、倒水、做遊戲,還有猜謎語。

  這時候新郎一般會被阻擋在洞房外面,不准進去,甚至看都不讓看——之所以這麼做,是折磨,是懲罰,也是考驗。當然如果新郎心疼新娘,他會不顧一切衝進去,勸朋友們離開,再和新娘說點悄悄話。所謂的不顧一切,無非是多帶上一條好煙或者豐厚些的紅包,用“賄賂”的方式為新娘解圍。

  余梁和黃曼早上就趕過來了。

  余梁想開警局的車來,黃曼不同意,非讓他騎著單車帶著她去。

  黃曼說這是她的夢想。

  余梁不禁笑了,人家都夢想著開飛機呢,你可倒好,騎自行車也成了偉大夢想了。

  黃曼也笑了,說我的夢想不是騎自行車,而是坐自行車!不知是我的表達有問題,還是你的理解有問題?

  余梁無奈地聳肩搔頭,好吧,你的夢想我來幫你實現。於是黃曼如願以償地坐著余梁搖晃的單車慢慢悠悠地來到了趙家村。

  吃罷喜飯,喝完喜酒,二人也不急著走,跟嬌嬌和小趙打了聲招呼,然後這對男女就出了村莊,散步于田間地頭,感受著鄉村獨有的自然風光。黃曼告訴余梁,其實自己並不喜歡城市的喧囂,反而很嚮往農村的寧靜。

  “如果有一天,我們結婚了,就不在城裡呆了,搬到鄉下好不好?”

  黃曼一臉期待地望著榆木疙瘩似的余梁,搖擺著他的手臂,撒著嬌,“說嘛,到底好不好?”

  “你呀,簡直是……”余梁總愛和她說半截話。

  “簡直是什麼嘛?”黃曼知道沒好話,但還是忍不住想聽聽。

  “很傻很天真!”余梁颳了下她的鼻樑,微笑著說,“你想過沒有,你到了農村生活,還怎麼當警察?當不了警察,怎麼抓壞人?抓不了壞人,社會怎麼能安定?社會不安定了,人民怎麼生活?要是人民的生活有問題了,不管你在城市還是在農村,生活都會有問題的,因為你也是人民!這個邏輯都想不明白嗎?”

  “強詞奪理!狗屁邏輯!”黃曼歪著嘴角,送上八字評語。

  “哎,你知道嗎?昨天我去找方隊求情了。”余梁收起笑臉,語氣沉重地說,“我希望他能跟監獄的領導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允准我師叔出來一趟,參加嬌嬌的婚禮。可是方隊很嚴厲地拒絕了我,他說馬文駿是背著三條人命的重刑犯,放他出去等於放虎歸山,萬一出了點紕漏,誰也擔負不起這個責任……”

  “我是方隊,也不一定答應你的請求啊。”黃曼拍拍余梁肩膀,寬慰道,“領導有領導的難處,你甭嘆氣啦。起碼嬌嬌今天很開心啊。”

  “她表面上很開心,心裡其實也不好受的。”余梁又嘆了口氣。

  “喂,你還稱馬文駿為師叔啊?”黃曼笑道。

  “只要我媽還健在,”余梁眯著眼睛說,“他永遠都是我的師叔!哪怕我媽不在了,我見著他,也得喊一聲乾爹,誰讓我還是嬌嬌的乾哥哥呢。”

  “以我看,馬文駿之所以變成今天這樣子,從一個優良少年到一名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完全是因為出於對師父的愛,或者說為了回報師父對他的愛。”

  “那不叫愛!”余梁反駁說,“那是傳統思想里的愚忠!師父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徒弟只需照做就行了,完全不考慮前因和後果!”

  “愛又是什麼呢?”黃曼陷入沉思。

  “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不自誇,不張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只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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