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輕啄淺嘗,濃纏恣采,源源不絕的情意自纏綿不休的唇齒間迅速擴散到肌膚、顫慄般湧入到身體內,在,彼此的心頭漸漸聚集,深深的抽搐著……

  ————

  他探手摺了一朵梅花,淡淡的紅、幽幽的香,他的心卻在這令人心醉、令人銷魂中再次蕭瑟起來。

  一如往年,這個時候到梨園,在滿林的梅花中徜徉,遇上他和她卻不在意料中,擾亂了他的心跳,如水的柔情、似火的愛戀,遠遠的,心都感覺的到。

  已經勿須質疑了吧,他終於得到了她的心。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遠遠的依偎著的兩人身上,如今的他該如何收拾這殘局呢?

  她在梅花叢中打著轉,那翩翩的紅衣,明淨流麗、曳地生姿,一直未曾變過的,便是這一襲紅衣了吧。

  那一年,灼灼桃花下,她肆意的笑著,鮮妍明媚,猶記得,他說:不該告訴他她是自己心裡的那個女人,不該帶他到桃林去見她!是的,怎麼就忘了,能輕易占據著自己心懷的女子,亦能,輕易占據著他的心,而,老天,待他,真的不薄,他得到了她的心。

  望見一襲黑衣走近靜佇著、默默看著她的他,而後,似有一道目光不經意掃過來,他上前,將她摟在懷裡,像說了幾句,而後替她整了整披風,獨留下她一人。

  偌大的梅花林,只她一人在林間打著轉,他邁開步子往前走了兩步,忽又停下,不知道蕭涼宸為何留下她,但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和她獨處的機會,只是,腳下一再躊躇起來。

  “殿下——”殷灼顏驚詫的喚了一聲,望著緩緩走近的他,微微莞爾:“殿下——”

  蕭澤笑笑,那沒有城府的笑、毫不掩飾的笑讓他的心明亮起來,她不會知道,她是怎樣作為一顆棋子安排在蕭涼宸身邊,她不知道,她的每一步都決定著生與死,不止她的,還有許多人的。

  “真巧!”他找不到別的詞掩飾,掩飾自己的那顆心:“你為何一個人在這裡賞梅?”

  兩頰泛起淡淡的紅暈,咬了下秀唇,她沒有隱藏他的存在,帶著不滿道:“他莫名其妙的的把我留在這裡了,說一會再來接我回宮。”

  幾乎是沒有遲疑的,蕭澤側頭往剛自己站立的地方望去,不是很顯眼,但依然可以捕捉到一個身影,眼神突然諱莫如深起來,輕吸口氣:“灼顏,他對你,可好?”

  見她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己,蕭澤笑笑,這話是多餘了,他去爭奪天下、贏得天下,不正是為了她麼?

  “殿下呢?一切可好?”她沒回答,只淡淡反問了一句。

  不好,很不好,但他沒有說出口,點了點頭,感慨道:“十多年了,認識你有十多年了!”

  一直可望不可及,見她的眼神有些茫然,他幽幽閉上眼睛:“你一定不記得了吧,不記得你我早已相遇。”

  聽他說得甚是玄妙,殷灼顏按捺不住好奇:“殿下,莫非十多年前我們已認識?”

  豈止認識?!思緒縹緲遠去,那一年的她,還不到十歲吧,元陽節,逃開了家人的身邊,撞到了他的面前,似躲著追她的家人,當時的她,一襲紅衣,帶著一個紅色面具,於熙熙攘攘的大街、形形色色的面具中躲在了他的身後。

  她揪著他的衣衫,側頭抬眸看著他,對他說:“幫幫我!”

  說不清是什麼感覺,那時的她,帶著面具的她,就那樣在他毫無防備之下,深深的打動了他。

  出宮,只是很偶然,不曾想過,會有那樣的時刻,遇上了她。

  他沒有再隱瞞,細細的將初相遇的那一天道來,那時的他,卸下了身為帝王之子的沉重,與她,在熙熙攘攘的大街穿梭、遊玩,第一次,他由衷的感到了宮外的精采。

  “殿下是否有一方繡著桃花的絲帕?”

  “灼顏,你記起了,你記得我了?”蕭澤欣喜的從懷中掏出一方絲帕,一直貼身珍藏著,保存的好好的,依然如昔的絲帕:“灼顏,這是你當時留給我的,還記得嗎?”

  殷灼顏接過絲帕,徐徐展開,絲帕上的桃花清清淡淡,竟散發著一種傷感,她撫摸著繡在底部的那個字“翩”,又抬眸看了看他,心一陣戚戚,為這個深情的男人心痛起來:“確實是我的絲帕,當年娘親教我繡花,我只愛繡桃花,繡了一次又一次,這是我繡的最好的一幅。”

  “灼顏,那你還記得當時跟我說過什麼嗎?”

  她輕啟朱唇,略帶殤然道:“非君不嫁!”

  ————

  那四個字自他的紅唇中吐出,他心花怒放,是,她終於記起來了,她說過的。

  見他笑,笑得暖暖的,她也笑,淡淡笑著,笑得澀澀的。

  “灼顏,你說過的,你說不過的,不許這樣撇下我,你說過非我不嫁的,你怎麼可以食言?”他一把攬住她,緊緊的貼住他的身子,熱烈的唇襲了過去。

  她,冷冷的別開了頭,兩手擋住他的胸膛,費勁的拉開兩人的距離:“別碰我!”

  蕭澤倏然頓住,迷惑的看著她,黯然的放開了她,神色痛苦的喚了一聲:“灼顏——”

  殷灼顏往後退了幾步,這個高貴非凡的男子,這個讓人左右為難的男子,竟怎麼會陷入這樣的境地,幾次啟唇,她依然說不出口,怎麼說的出口呢?

  她轉身就沿來路返回,由他去吧,她不忍傷了他的。

  “灼顏——”他握住了她的手腕,他想留住她,但不知道以何藉口。

  她掙脫他的手,凝視著他好一會兒,才用冷冷的語調說道:“那不是我!”

  那年元陽節,她記得清清楚楚,那一天她是不在相府,只因前夜,她和殷涵旋鬧了不小的一通,她氣得去了碧慈寺,是二哥和娘親哄著她回府,而後,當回到丞相府,殷涵旋得意洋洋的告訴她,她精心為元陽節準備的面具和紅衣,已不再是她的新裝。

  最令她忘不了的是殷涵旋說的話:“我已把你繡的絲帕作為定情信物送給你的未來夫婿,我替你選的未來夫婿,一個風度翩翩的夫婿,日後你定會感激我的!你對他說:非君不嫁!”

  若非當時有二哥在擋著她,她定然鬧了個天昏地暗,當時二哥還一直安慰著她,說殷涵旋只是在逗她,只是在氣她,只是在唬弄她而已,她信了,二哥的話,她總深信不疑的。

  蕭澤劇震了一下,只覺胸膛被活生生挖了一個血窟窿,深不見底,看不見一滴血,卻深深的痛入骨髓,而後,肩膀抖動了一下,一抹不明的笑掠過唇畔,落寞的轉身離去。

  微微的風拂過她髮絲,當告知他事實時,壓在心頭的沉重忽然輕了許多,三年之約、我心你屬,那樣的一些,她不能去成全的那些,原來都不是因她。但似又有一些更加沉重的東西壓在她的心頭。

  “回宮吧!天冷,身子要緊!”蕭涼宸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帶她到梅花林只想讓她開心一些,親近自己一些,沒有想過會遇見他。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