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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謙胸口堵悶難耐,時光再也無法回到當年赤子之心時,他側頭看了梁時,對著他點了點頭,大約與梁時達成了某種共識。

  梁時從頭至尾都沒有開口說話,更沒有提及楚翹,蕭湛卻笑了,是那种放肆癲狂的大笑,“梁時,有一事忘記告訴你了。”

  蕭湛一字一句道:“她體內的蠱毒已解!”

  一言至此,蕭湛好像在等待著梁時的反應。

  梁時聞言,攥緊了韁繩,喉結處明顯的滾動了幾下,心頭似被什麼划過,感覺到失去了某樣最為重要的東西,但與此同時,他也得到了一種釋然。

  從今往後,她在他面前都是最為真實的模樣了。

  梁時神色依舊,不急不躁不怒,“蕭湛,你可知你這是謀逆大罪!”

  蕭湛臉色驟冷,他如今只是一個異性王,早就失去了名正言順坐擁天下的資格。不謀逆,他如何能得到曾經奢望的一切。

  可即便謀逆又怎樣?

  成王敗寇,史書所記下的只有勝利者的榮耀。

  梁時與楚家兄弟兩人最為擔心的依舊是宮內的人質。

  這時,蕭湛單手一揮。隨即,一身著鎧甲的將士押著幾人走了過來。

  很快,太皇太后,國公爺與炎帝都被押到了叛軍陣營之前。

  此時的蕭湛,他臉上並沒有勝利者的快意,他這個做法很卑鄙,如果可以有的選擇,沒有人願意當一個小人。

  可他必須要贏,所以不擇手段。

  梁時沒有看到楚翹的影子,他知道自己還能自私,今日這種情況之下,他首先要保住的還是他的姑娘。

  他雖是沒有表現出來,但對於炎帝等人,能救則救,若是不能救……梁時會棄帥保車。

  楚家兄弟兩人懼是一凜,最怕的莫過於是此刻,無論如何抉擇,都似乎是個死胡同。

  令太皇太后萬萬沒有想的事,她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自己唯一的兒子。

  大周皇室子嗣凋零,太皇太后即便當年盛寵不衰,但也只有這麼一條血脈。

  見朱謙如今不僅活著,還遁入了空門,太皇太后心中有無數的疑惑,但眼下又似乎什麼都不重要了,她眼眶微紅,隔著數十丈之遠,忽略了遍地的橫屍,啞聲道:“孩……孩子……”

  朱謙頓時淚流滿面,他的懦弱與無能傷害了不少至親。

  他也曾想過當一個好皇帝,可是他辦不到,他沒有那個帝王之術,也久久忘卻不掉大皇兄的冤死,還有對蕭湛的虧欠。

  他知道蕭湛的母妃因何而死,也知道蕭湛早就對楚翹心悅已久,所以他乾脆就逃了。

  在蕭湛欲要殺他那晚,他將計就計,直接逃之夭夭,遠離了所有人渴望的皇權。

  他以為這般輕鬆了,自在了,可事實上,他沒有一天不是備受煎熬的。

  堅守是錯,放手也是錯,怎麼做都是錯。

  朱謙哽咽著,無顏面對太皇太后與炎帝。

  當初朱謙走的時候,炎帝已經記事了,他自是一眼就認出了馬背上那人是誰。

  炎帝的親生母親是個卑微的宮女,卻是朱謙的心頭愛,但生下炎帝之後,就被暗中處決了。自此,朱謙與太皇太后之間就落下了嫌隙。

  這也是朱謙為何執意要離宮的原因之一。

  炎帝站在當場,半晌沒有說話。他從小就被悄悄的養在太皇太后身邊,若是父皇沒有駕崩,他依舊是活在暗處的人。

  可以這麼說吧,因為朱謙的離開,才讓他得以光明正大的存在這世上。如果當初朱謙與楚翹生下了皇子,這皇位就沒他什麼事了。

  他曾經期盼過有父皇的存在,護他一路無風無雨,但是後來……這個稱呼太過陌生,他偶爾還曾慶幸過這個人已經不存在了。

  前幾日聽聞楚翹“死而復生”,眼下又見朱謙活生生的站在面前,炎帝等人已經完全能接受這樣的驚訝了。

  “三弟,你放過母后!”朱謙哽咽道。

  蕭湛不是一個睚眥必報之人,別說是太皇太后一介女流了,就連國公爺與炎帝,他都沒有打算直接處死。

  他真正想要的是梁時的命!

  這時,太皇太后再也熬不出,她熬了數年了,早就想歇下了,當初借住蕭湛穩住朝堂不過是一時之需,蕭湛是異性王,他早就失去了問鼎帝位的資格。

  太皇太后以為他不會淪落到做亂臣賊子的地步,可世事難料,太皇太后還是輸給了自己的軟弱。

  她稍稍緩和片刻,道:“蕭湛,你這些年一直都放不下陳年恩怨,那我今日就盡數告訴你,這一切都是哀家一人引起,你若是不甘心,你殺了哀家即可,旁人都是無辜的。你……你看在翹翹的份上,放了他們吧。”

  太皇太后以為沒有勝算了,蕭湛自幼就是孤冷陰沉的性子,表面看上去還算是個正常人,可太皇太后知道他這是已經壓抑了太久,內心早就成魔了。

  蕭湛沒說話,神色漠然的看著已經狼狽不堪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事到如今,她只好道:“你母妃當年……的確是因哀家而死。”

  蕭湛唇角溢出一抹冷笑,聞此言,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夜色瀰漫,空氣中飄散著濃烈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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