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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梁時突然止了步子,對楚遠質問道:“我是何意,你心裡能不清楚?當年若非有你的暗中相助,那個人如何能順利離開皇宮?你……你讓翹翹當了十年的寡婦!”

  是因為這事動怒?

  楚遠想不通了,“梁時,你跟我裝什麼?你那麼喜歡她,你難道不是巴望著……先帝去死?”他壓低了嗓音。

  梁時胸膛起伏,因為練劍之故,他只著中衣,胸口處露出了一大片修韌的肌理,上面還有幾道可疑的紅痕,像是女子用了指甲蓋劃破的痕跡。

  楚遠只是看了一眼,當即移開了視線,“切——”了一聲,好像在藐視梁時,嘴上說的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私底下還不是隨著心意去了?!

  梁時面不改色,依舊慍怒,“我是心悅極了她,我打小就喜歡她,但我不能看到她遭罪!若非我近日派人去查,你是打算一直瞞著我那人還活著的事?楚二,你當真是荒唐!”

  楚遠覺得很委屈,他這樣做都是為了大家好。

  有人看破紅塵想出家,有人不想嫁皇帝,還有人惦記著他家妹妹,他楚遠只是做了一樁皆大歡喜的事。

  梁時避開楚遠,繼續往前走。

  朱謙的出現是梁時事先沒有預料到的,這件事雖不足以打亂他的全盤計劃,但多多少少帶來了不可忽略的影響。

  楚遠緊跟其後,他與梁時從小到大,便是一個活躍,一個沉穩。

  “梁時,我做這些,你感謝我來不及,你此番說辭究竟是什麼意思?”

  梁時沒有吱聲,只留給了楚遠一個高大孤漠的背影,當初先帝駕崩,他的確狂喜過。

  楚翹出嫁的那日是他經歷的最為漫長的一天。

  直至傳來噩耗,他猛然之間又似乎看到了希翼,但狂喜過後,只剩下憐惜與心疼。

  楚遠又追了上來,想問梁時打算如何對待朱謙,朱謙再怎麼混帳,也是楚遠嫡親的表兄弟。而且他也想知道朱謙此番回京的目的。

  他們都是一塊長大的,楚遠很清楚朱謙的為人,若非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再回到這個是非之地。

  他就連皇位都不要了,他還回來作甚?

  這時,管家領著一個穿著宮裝的太監走了過來,此人瞧著眼熟,楚遠去給太皇太后請安時見過數次了。

  他是太皇太后身邊的人。

  楚遠留了一個心眼,並且賴在了原地,就是不打算迴避。

  宮人自然也認出了楚家二公子,他先後對梁時與楚遠行禮之後,方道:“太皇太后今日在宮內辦了荷花宴,特讓奴才過來給梁夫人送口信,若是梁夫人方便的話,可攜梁三姑娘一道入宮一趟。”

  太皇太后已經派人親自來請了,梁家沒有回絕的道理。

  太皇太后請命婦入宮賞花,這件事雖說是正常,但梁時與楚遠同時覺之不對勁。

  不過,眼下樑時只能應下,“多謝公公,本官會親自送夫人入宮。”

  這位宮人的品階並不高,但因著是太皇太后跟前的紅人,所以梁時給了他幾分面子。

  君子好惹,小人不好欺。

  宮人傳話過後就離開了梁家。

  這廂,楚遠又湊了過來,“翹翹還有兩個多月就要生產了,你說……太皇太后此番讓她入宮的目的是什麼?不可能發現任何破綻吧?”

  梁時劍眉微蹙,一手推開了楚遠,他進入寢房之後就打算關門,楚遠還是不肯罷休,一條大長腿已經踹了進來。

  梁時的臉都白了,“我要沐浴!”

  楚遠僵了一下,這才收回了腿,“行……我在外面等你,我正好也打算入宮一趟給太皇太后請安。”

  片刻之後,梁時從寢房出來時,已經恢復了那個風清朗月的俊美梁首輔的模樣。

  他這個年紀,能坐上如今的位置,已經是天下無數讀書人無法企及得了。

  即便朝中多少人盯著他,也尋不出他的把柄出來。

  是以,楚翹便隨著梁時與楚遠入了宮,梁雲玥也在馬車上,她對即將到來的四弟,或者是四妹也是十分期待的。

  *

  梁雲翼與梁雲奇兄弟兩人才將將從府門出來。

  吳家族學離著梁府並不近,從幾歲開始,梁時對他二人就極為嚴格,尋常富貴人家的少爺去進學都是乘坐馬車的,再不濟還有驢車,但是他們兄弟兩個每日都是步行前去。

  此前,族學中還有人嘲笑他二人,如今梁時已經是內閣首輔,權傾朝野,即便是吳家老翰林也不敢隨便對兄弟兩人使臉色。

  梁雲翼與梁雲奇心裡很清楚他們日後的前程。

  父親身居高位,他們肩頭的擔子就越重,兩人還在私底下期盼過楚翹這一胎生男孩,有一個四弟墊底,他們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若是生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娃娃,父親的注意力還是在他們兩人身上。

  正要走過集市,一輛熟悉的馬車停在了兄弟兩人身側,蕭湛撩開了馬車帘子,探出頭來,“你們兩個上來。”

  蕭湛可是兄弟兩人正兒八經的老師,他們已經敬過茶,磕過頭的,即便是梁時對此事也沒有過多干涉,只是叮囑他二人不得荒廢了學業。

  第76章 楚翹獲知

  楚翹對太皇太后所居的錦德宮很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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