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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林卓群面色複雜:“當年,到底怎麼回事?”
市面上流傳的幾個版本他都聽說了。然後心裡就有疙瘩。
他從出生到現在,一直以侯府嫡長子自稱。外界也恭稱小世子。他壓根沒想到前頭還有個異母哥。因為當年的事,發生在他出生之前。府里上上下下也從來不提及。
流言盛傳時,林卓群才恍然自己是繼室嫡長子。他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可他沒太當回事。還以為刑元紹真如母親言,是來搗亂的。
但現在,聽多了,林卓群自己都懷疑了。
靖安侯不耐煩:“什麼怎麼回事?你也信外頭那些混帳話?”
“不信。但,由不得不信。”林卓群低頭:“當年,真是意外?”
靖安侯揮手給他一個耳光。怒斥:“讓你聽信外頭胡言亂語。”
長這麼大,林卓群從來沒挨過父親耳光。別說耳光,連句重話都沒有。
一瞬間,他很錯愕,捂著臉愣愣看著靖安侯。
“滾!”靖安侯脾氣暴燥。
林卓群低頭不發一語退出。
屋外侯著的下人個個大氣不敢出。
連小世子都挨了打,他們還敢不小心侍侯著?這幾天,侯爺的脾氣是越來越暴燥了。
尤其是外院的護衛家丁們,個個都挨了訓,減了月例。鬧的人心惶惶。
林卓群轉身去了上房。
林夫人正依著枕頭沉思。看見大兒子捂著臉沉默進屋,驚:“卓兒,怎麼啦?”
“沒事。母親,外頭有好些流言,你可聽說了?”
林夫人不在意:“那些村夫蠻民的混話,不聽也罷。”
林卓群慢慢在她身邊坐下,搓搓臉:“母親,外頭都說當年的小世子還活著。”
“別信外頭的。他們懂什麼?你爹可是親自去認的屍。”
“聽說已面目全非,還認得出嗎?”
林夫人假笑:“到底是親生兒子,怎麼會認錯呢?卓兒,你是信外頭那些鬼話,還是信爹媽?”
“我信爹和你您。”
“那就得了。”林夫人又嘆氣:“這幫吃乾飯的,平時養的肥頭大耳,關鍵時候,就成飯桶了。這麼幾天了,一點音信也沒有。”
林卓群垂頭喪氣:“也許出城了。”
“出城倒好了。”林夫人就巴不得這夥人出城,那樣就可以放心大膽的滅口了。
“我去看看小賦。”
林夫人點頭:“一起去吧。真多虧了太醫,趕明兒,我還得進宮一趟感謝娘娘去。”
對靖安侯來說,今年的初冬是多事之年。
這不,流言還沒散去,又來一則猛料。
當年的舊仆武大叔專門挑了一間客流量最大的酒樓,對著滿樓的食客講敘武家一門忠義的真相。還控訴自己坐了這麼將近二十來的牢,為的就是當年的真相被掩蓋。
有人認出武大叔了。
他雖坐牢,歲月流逝,可他的五官除了變滄桑外,並無大變化。當年他是靖安侯的護衛,時常在街上行走,記得他的老街坊鄰居還健在。
那麼,人是真的,說的事也就被老百姓當真了。一時間,與論喧然。
這一記炸彈,威力甚廣。
不但靖安侯千夫所指,撫遠將軍府也被仗義的老百姓扔了臭雞蛋。一時間,京城八卦再添猛料。
林卓群求證侯爺和夫人,再次被堅定的否決。
不但如此,靖安侯還向京衙施壓,務必逮回胡言亂語的舊仆。
同時,靖安侯也放話來,指出武大叔是神經病。正因為他犯了病,所以才把他關起來的。為什麼會犯病呢?是受了父兄之死的刺激。
至於他的父兄之死,完全是在保護靖安侯時遇到不測。正因為如此,靖安侯才對武大叔格外照顧。就算犯了神經病也不離不棄,一直無償養著他。
闢謠很及時,可流言已經擴散。老百姓同樣分成兩派。
不過相信武大叔的人數占優。因為有好多人親眼看過武大叔,證明他思路清晰,人也精神,完全看不出是個神經病。
官府很有壓力,把所有人派出去搜尋武大叔。
可也怪,武大叔來去無影,一下又如石沉大海,失去消息了。
官差想不通。明明盯的很緊,為什麼就是查不到他的落腳點呢?
靖安侯府和撫遠將軍府也納悶。
那麼多人,差不多把京城翻個遍,怎麼就找不到呢?到底躲在何處?
雷柏和林卓群相約喝酒。林卓群在喝悶酒。
事情跟他想的竟然完全不一樣!
爹娘到底還瞞了多少事?
“阿卓,你光喝酒,叫幾個姑娘來唱曲吧?”雷柏對於將軍府被牽連,一點沒放心上。
“不聽。”這時候,他哪有心情聽小曲?
雷柏拍拍他:“有什麼好煩的?反正都是些謠言,是寧國公府別有用心的搞鬼,怕什麼。咱有娘娘撐腰。”
林卓群撥開他的手,悶聲:“你懂個屁。”
“你當真啦?”
林卓群一口飲盡面前一杯酒,忽然起身道:“我知道他們躲在何處了?”
“喂,你去哪?”
林卓群頭也沒回,只揮揮手:“別跟著。我去去就回。”
第389章 求真相
“鬼頭老六有消息了。”穎姑直截了當宣布。
蔡換兒第一個追問:“在哪在哪?”
“死了。”穎姑淡淡:“派人去了他老家。帶了一大筆錢在老家修房子,房子修好後搬進去第一天,人就死了。”
“怎麼死的?”
“聽村民說死的很安詳。沒外傷,按病死埋了。”
蔡換兒深深垂頭:“這麼最重要的線索斷了。”
刑元紹也略感失望,不過情緒還好。他已經做好聽到最壞消息的準備。
“不要緊,還有當年的兩個乳娘證人。”
蔡換兒卻說:“就算找到當年的乳娘作證大當家的就是小世子。可是兇手還是無法歸案啊!沒有第一人證,他們會承認這起人為血案嗎?”
穎姑搖頭:“不會。傻瓜才會認。”
也就是說,就算有人證明刑元紹的身份,就算靖安侯接納了。可當年的護送的那批人,白死了。因為隔了這麼多年,沒有最有力的證據,是制裁不了靖安侯和將軍府的。
“所以說,他們白死了嗎?”
穎姑默認。
她也無能為力。一個是皇親,一個是將軍府。沒有超強證據,大內也無計可施。
“不會。”刑元紹冷靜:“他們不會白死。幕後主凶一定會付出代價。”
“大當家的,你有什麼打算?”
“將軍府……”刑元紹摸摸下巴:“我不相信,將軍府鐵桶一塊。”
“你是說……”蔡換兒很快領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