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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師爺默默瞪她,就知道吃?

  “嘿嘿,我年幼無知,見識淺,眼界窄嘛,師爺多多包涵哈。”蔡換兒抱著信鴿,對吳師爺傻笑自嘲兩句,轉身一溜煙跑回小獨院。

  吳師爺翻眼望天,腹內思忖:這丫頭的來歷,到底細作打聽清楚沒有?

  ‘噗愣愣’信鴿一飛沖天而去。

  蔡換兒不知道刑元紹信里內容,也不知道寫給誰。反正問了刑元紹也不會跟她透露。還不如閉嘴乖乖收拾桌面。

  刑元紹負手站在窗前,昂望信鴿漸漸成小黑點,一直到不見才緩緩掉頭。

  “你過來。”他沖蔡換兒勾勾手指。

  “是。”蔡換兒歡喜快速的蹦到他面前,仰面期待注視他。

  刑元紹扶桌邊坐下,語氣很平和不見情緒:“告訴我實情,你為什麼非得入伙土匪窩?”

  攔路劫財的土匪啊,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也不是什麼體面的職業。若非走投無路,良家子誰會哭著喊著入伙呢?

  這其中必有內情。

  刑元紹已經掌握了部分真相,可還是要當面聽聽蔡換兒的說詞是什麼?

  蔡換兒懵了小剎那,心念一轉也能理解他溫和的審問了。

  嘯山寨固若金湯,又整治的井井有條,不是一般意義的打家劫舍粗暴簡單山匪。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哭慘賣窮就可以順利入伙的。

  如果沒有嚴苛的用人程序,任憑人來人往不設防,官兵怕是早就把嘯山寨拿下了吧?

  她一個黃毛丫頭不畏土匪兇惡名聲,也不怕被轉手發賣,死皮賴臉抱粗腿非得入伙,按正常邏輯,的確常人無法理解。

  “家鄉遭災,逃難過程中,與父母姐妹失散。只跟依附著叔叔嬸嬸。總是吃不飽,營養不良又長的不好看,被嫌棄沒有用還吃得多。”蔡換兒鎮定冷靜的說出原因:“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我就是棵微不足道的雜草。如果再不吃上飽飯,說不定過幾天就餓死街頭了。所以,我必須自尋出路。”

  第28章 偷襲山寨

  “上山為匪是唯一的出路嗎?”刑元紹語氣平淡不變。

  像蔡換兒這麼身世可憐的落難孤女,他並不少見。多年的山匪生涯練就的理智還是不允許他泛濫同情心。

  蔡換兒勇敢仰視他清亮深遂的眼眸,肯定點頭:“是。是當時唯一的正確的選擇。”

  刑元紹眼皮微垂,看清楚她眼底堅毅與倔強,沉沉道:“知道了。”

  就這樣?沒後續了?蔡換兒還詫異呢。

  這是相信她來歷清白,沒有懷著不軌之心了吧?嘿嘿,她當然也有成為壓寨夫人的小九九,只是不好對他明說。

  “你先出去吧。”刑元紹不再糾纏她的入伙目的是不是夠純潔。

  “哦。大當家的,我就在外頭,有事你吩咐。”蔡換兒伸手扶他:“我先扶你去榻上躺著。”

  “我自己能行。”刑元紹拒絕她的過分好心。

  蔡換兒出門,鬆口氣。

  此刻,天色漸暝,日頭西移。

  寨子上空一縷一縷的飄起炊煙。而後廚是最忙碌的時候。

  蔡換兒卻偷懶,並沒有去後廚幫忙,而是悄悄繞著小獨院參觀。

  院子占地不廣,不到五分鐘就轉了個圓。半新不舊的,後院青苔芭蕉平添陰涼。後側門出去是條小路。

  蔡換兒扒著門張望,暫時按捺下好奇心沒有走一遭,而是晃著手慢悠悠轉到前廊台階下,就地坐著雙手托腮發呆呢。

  屋裡的刑元紹橫著一條腿,雙手枕在腦後,眼神沒聚焦的盯著前方。

  他在捋思緒:首先,今天遇到的那幾個人明顯是衝著嘯山寨來的。他轉回時詳細問了賀小七,得出結論:如果當時賀小七意志不堅定,不遵守寨規,那個圓臉龐女人只怕會趁機賴進寨子。

  她進寨的目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由遠距離觀察的結果,這幫伙訓練有素,是正規軍。

  看來,官府剿滅嘯山寨的狼子之心一直未熄啊。

  想到官府圍剿,刑元紹胸口狠狠一擰,痛哭閉目。

  義父臨死一幕如潮水湧入回憶中。

  去年,春寒。

  暴雨如注,嘯山寨安靜如世外桃源。檐前的水流如簾,議事廳後屋,刑元紹帶著留守的匪眾疏通房前屋後的陰溝,怕積水成窪。

  老寨主閒不住,帶著矮小七和幾個精悍的漢子冒雨巡視前寨要地。

  已經收到消息,官府又準備圍剿嘯山寨。聽說這次,官府方面似乎極有把握,傳言還調請了京城刑部大員坐鎮。

  嘯山寨建成多年,早就完善的如雕堡般堅固。別的不說,就那座阻斷在山前的‘獨夫關’就夠他們放心大膽的嘲笑官兵不自量力了。

  獨夫關是寨里人取的正式名。取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意。

  那是唯一通向山外的路,進出都得打獨夫關過。官兵想繞過這座獨夫關攻打嘯山寨,那得走許多彎路不過,不划算不說,還會很快引起防守反攻。

  老寨主到底上了年紀,行事越發小心謹慎。

  越是天氣惡劣越要加強防守。畢竟,官兵圍剿很多次,次次都大敗而歸,非常失人心。所以,他們卯足力量再來一次是很有可能的。

  還是春寒料峭時,且從早上這雨就沒停過。

  春雨容易讓人犯困犯懶。

  老寨主叮囑刑元紹看守,他點起十來名最精壯的漢子,冒著大雨向獨夫關而去。

  索橋邊,河水暴漲,泛起黃泥沙。

  狂風將索橋吹的搖搖擺擺,看著橋下洶湧的河水,老寨主眉頭緊鎖。他身先士卒第一個上橋,被二當家的老高勸住了。

  風大雨急,索橋東倒西歪,根本就不能站人。過不去,自然也不可能有人能過來。

  老高比較樂觀,覺得官兵不會挑這麼個倒霉天氣圍剿吧?他勸老寨主回山寨歇歇,他帶人守在橋這一端有哨位上。

  老寨主執意不肯,還把老高訓斥了幾句。

  在你眼中的惡劣倒倒霉天氣,很可能是別人眼裡的吉時良辰?你越放鬆,對手就容易得逞。

  千辛萬苦,老寨主這一行人總算磕碰著過了索橋,進到到一片密林。

  這片密林其實也設有機關的。

  看著密密森林,卻不能隨意瞎走。有正確的兩條路可通關。寨主還每隔五天就會調整正確的路線。這樣,即使有內鬼,只要不是高層這幾位,外人也很難踏足。

  這一層又一層的防守,就這樣造就嘯山寨在歷次與官兵的圍剿中屢屢取得勝利。

  清一色黑色斗笠蓑衣不停有雨水順淌,腳下箭步如飛,每一步都踩的水花四濺。手裡都拿著刀,刀尖朝下,散發寒光。

  踩過獨夫關暗哨的屍體,黑色蓑衣人如從地里冒出來的,一茬一茬陰冷無聲的逼近嘯山寨。

  前面就是布有機關的林中,他們卻毫無畏懼,腳步不停。

  忽然林中有動靜,為首者做個手勢,眾人四下冷靜的散開潛伏起來。

  老寨主等人出得林子,忽然警覺----生人的氣息!還有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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