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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了他。
全身顫抖、淚如泉湧的她,用最珍貴的手,重重的打了他。
“不要……不要把我們之間的事,說得那麼……那麼……”湘悅淚眼矇矓,握拳不斷扑打他的胸膛,用力到雙手發紅。
他不覺得痛。但是,他卻知道,她珍貴而敏感的雙手,會因為這樣的舉動而有多痛。
即使再惱怒,他也不願意她傷了自己,反應迅速的箝握纖細雙腕,用的力道恰到好處,沒有弄痛她,只是有效阻止她的動作。
湘悅卻哭著掙扎。
她不曾打過人,因為最重視、最優先保護的永遠是雙手。她一直被教導,雙手無比珍貴。
但是,心都碎了,哪裡還顧得了手?
“放開!”她傷心欲絕的哭喊,眼淚像斷線珍珠般滾落,不顧一切的掙扎,激烈到他不得不放手。
“是我的錯,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但是,你不能那樣說、不能那樣說……”重獲自由的雙手,持續不停攻擊,力道愈來愈弱,心卻愈來愈痛。“這不是遊戲,我愛你!我愛你!”
這憤怒又傷心的告白,讓他一時怔住。
“你說什麼?”
湘悅抖顫著唇,淚流滿面的說,“我愛你,我從來沒有想要嫁給班特,對我來說,他一直都只是像哥哥一樣的朋友!”
這一秒,看著她滿眼的淚,看著她紅腫的手,他忽然領悟,她是說真的。
我愛你。
她這麼說,還重複了一次,這裡仍在宅邸里,隨時都會有人經過,那些長輩和那該死的班特,隨時可能過來,她如果要說謊,不會選在這個地方、不會選在這個時候。
她失控的反應,讓消失的理智瞬間歸位,教心中受傷的野獸安靜下來。
該死!懊死!班特那傢伙肯定知道,他會在盛怒之中做出蠢事!他是個白痴!才會讓那高傲的王八蛋操弄於掌心之中!
如果悔恨能傷人,他絕對已經死去了。
他總是因為她而失控,甚至因此傷害到最心愛的她。懊悔在心中翻騰,他緊緊擁抱哭泣的她,不知該如何安慰、如何彌補。
樓梯位於的地方雖然空曠,但是隨時可能有人經過,他們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旁人的打擾。廊道對面的牆上,有個不起眼的把手,他抱著她走進去,本能的捜尋四周,確定是間布置奢華的化妝間,讓女士整理儀容時使用。
“對不起。”他輕輕的將她放置在天鵝絨沙發上,單膝跪在她面前,捧著淚濕的小臉誠摯的道歉。“我錯了。”
回應他的,是幾下軟弱的扑打。
“別哭。”他低語著,坦承自己的愚蠢和恐懼。“你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珍貴,而我,我什麼都不是。”
湘悅震懾的抬起淚眼,看俊容上黑眸里的狼狽與自卑。
“我太害怕失去你,才會說出那些混帳的話。”
“你這傻瓜,你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是?”她含淚抬起小手,撫著他的臉龐。“你是第一個,只在乎我的人。不是因為我是誰、不是因為我懂什麼,別人保護我都有附加條件。只有你,保護的是我的人。只有你,看到的是我的心,不只是我的手。”
她淚眼矇矓的啜泣。“楊仁國,你是我第一個真正渴望、想要的男人!”
眼前的小女人,滿眼是淚,讓人萬分心疼。
一顆心因她的話語、她眼裡的情意而緊縮。
“對不起。”他抬手覆握著她的手,忍不住啞聲再道歉。
“不要拋下我。”發紅的小手圈繞他的頸,小臉貼進他頸窩,彷佛流浪萬里,終於回到家似的,低泣的喟嘆一口氣。
仁國的心像刀絞似的疼痛。
“不會。”他慎重承諾,吻去一滴滴的淚。“永遠都不會。”
淚水還是不受控制,滑下嬌嫩的臉龐,她的唇盲目搜尋,直到尋見他的薄唇,笨拙卻又堅持,用這些日子以來,他教導的方式吻著。心還顫抖不休,她需要更實際的安撫,確認他沒有離去。
靈活的小手,拉開他大衣的拉煉,解開襯衫上的鈕扣,非要貼撫黝黑的肌膚,感受體溫的暖燙,驅逐先前冰冷膚觸帶來的不安。
一顆心在胸膛里用力跳動,讓全身發熱。
“讓我去鎖門。”他在她的吻下喘息,匆匆低語。
“不要。”她拒絕放開,頑固的吻遍結實的胸膛,有時懲戒的小小輕咬。
“留下來,不許走。”她嬌聲囑咐,非常堅持。
他從齒縫間吸氣,衣物一件件被剝除。
“會有人闖進來。”
“不管。”
“他們會看見。”
“不管。”誰看見她都不在乎。
大衣、襯衫、貼身棉衣等等,男性衣物散落一地。
明明衣衫完整,她卻覺得無比暴露,被他的舌逗惹,嬌軀顫抖得無法支撐,無助的小手,揪住幣在牆上的巨幅織毯,厚厚的織毯落下來,覆蓋了兩人,掩蓋她的嬌啼、他的啜吮。
就算有人闖入,看見的也只是起伏的織毯,看不見他挺身進入她時,她泫然欲泣的神情,看不見他奮力挺聳時,她情不自禁的咬著他的肩,看不見他激切情濃時,她的嬌嚷都被他吻盡。
他感覺她的渴望,她響應他的需要。
愛在此時此刻,以最單純的行為證實,他們屬於彼此,身分、地位、財富都無關緊要。
只要她愛他,他也愛著她,就好。
思念原來這麼難熬。
湘悅長長嘆了一口氣,擱下手中刀叉,面前雖然是豐盛的食物,她卻一點胃口都沒有,盤中美食堆得滿滿的,一口都沒有動過。她的視線望向窗外,沒有察覺同桌的長輩們,也跟著轉頭,好奇窗外有什麼好看的。
她跟仁國已經分開三天了。
那場誤會爭吵後,他們在化妝間裡忘情做\\ai,纏綿得難分難捨。
要不是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中場休息”的他們,肯定又會。
香艷的畫面閃過腦中,羞得她小臉白裡透紅,咬著紅潤的唇瓣傻笑。
電話是楊孝國打來的,原來班特已經“關切”過,就算楊氏保全是跟凱薩琳簽約,貼身保護湘悅的人也必須更換,總之不能是仁國。雖然,她立刻就想去找班特抗議,但是那時候衣衫不整,實在羞於見人,只好靜靜窩在仁國的胸膛上,聽著楊家兄弟透過手機爭論。
但是,他的胸膛太吸引人,她東摸摸、西摸摸,不到幾秒就分神,最後只記得他結束通話,捧起她的臉,在唇上印下火辣辣、充滿占有欲的深深一吻後,聲音低啞的說道
“你別擔心,就算我不在屋子裡,也會一直看著你。”
她回過神來,知道他被說服先離開。雖然,她看得出來,他並不想要這麼做,就像她也不想讓他離開,可是她相信他的判斷。
“嗯,我不擔心。”
她乖乖點頭,全心全意的信任。
他低頭又吻了她,兩人依依不捨。然後,他體貼的為兩人都穿妥衣裳,就離開宅邸,前來換手保護她的人變成是楊孝國。
從那天起湘悅就魂不守舍,不時長吁短嘆,長輩們的問話,她也不時漏聽,甚至常常就發起呆來,想的全是仁國。
例如這頓午餐,才吃到一半,相思再度成災,她又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