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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彎刀的速度便是這麼快!

  皇甫玉琛兩肩松垂,拔背含胸,驟然拉開和彎刀之間的距離,與此同時,右手將竹竿抽出,青影一晃,掃向維文,“啪”的抽打在他的肩膀上。

  維文有幾絲愕然。皇甫玉琛的反應速度可不比他慢。而且這一擊力道不弱,如果不是他修為深厚,非得被他打得吐血不可。

  “簌簌”,桃花瓣就跟下雨似的從樹上落下。

  身側傳出“呼”的風聲,皇甫玉琛的竹竿又抽了過來。維文無須多想,兩把彎刀合攏,夾擊皇甫玉琛,如同一把剪刀,狠狠地剪下去。

  皇甫玉琛彈跳而起,足底生風,宛如離弦之箭,兀然在空中倒轉身,竹竿兇猛地敲向維文的天靈蓋。

  維文驀然蹲下,做了個青蛙縱躍的動作,向旁邊掠過。

  皇甫玉琛的力道落了空,起勁落在桃樹上。“唰”的一聲,桃樹被一分為二,疾風快速捲起片片花瓣,就像瀑布墜落時濺起的水滴。

  維文騰躍空中,兩把彎刀唰唰連砍,速度極快,連空氣也啪啪炸響,就跟爆炸一樣。

  阮名威和季暢兩人修為稍低,聽得心頭被震得一陣陣跳動,如鼓槌擊打,頭皮也發麻。

  皇甫玉琛那竹竿卻耍得好,手腳像沒有骨頭只有筋。隨著它靈活的扭動竿虎虎生風,以傾斜的角度撞擊刀刃,這樣竹竿不至於被彎刀劈斷。

  撞擊的力道極大,維文覺得自己的彎刀好似被重錘捶中,一次次震擊,虎口發麻。若非他修為夠高,彎刀必然脫手!

  維文不懼皇甫玉琛,但卻深刻地體會到皇甫玉琛非常難纏。從兩人開始交手到現在半個多小時,他一絲便宜都沒有占到不說,還被那截可惡的竹竿抽打了三四次。

  他忽然收了手,氣勢變了。

  近處的桃花狂烈地搖擺起來,粉色的花瓣陸續地脫離樹枝,越來越多,越來越快,不到半分鐘,一棵美麗的桃花樹居然成了禿子,花瓣如同被暴風席捲的雪花急遽地隨風扭動,密密麻麻,幾乎擋住眾人的視線。

  這本是一副極美的畫面,袁絡恆幾人卻都無人欣賞,滾滾的肅殺之氣暗潮湧動,使得他們無不背心發涼,手心冒汗。

  一片花瓣無意中竄出風暴中心,從阮名威臉上擦身而過,他的臉一陣疼痛,伸手一摸,一手血。

  他連忙拉著季暢往後退。

  嚴格卻是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依舊保持著單手插兜的瀟灑姿勢。桃花風暴像是懼了他,逕自繞行。

  維文大喝一聲,扔出左手彎刀。彎刀像流星鏢一樣高速旋轉,射向皇甫玉琛。

  皇甫玉琛舉“劍”防守,扭腰錯身。

  維文好像料到他會如此反應,另一把彎刀兇狠地砍過來,“嘶”的一聲,鉤子勾住了皇甫玉琛的衣服,花開一道長口子。

  維文一擊就退,半躍到空中,暗道可惜,如果剛才離皇甫玉琛更近一點再攻擊的話,他一定能從皇甫玉琛身上勾下一大塊血肉。不知那時皇甫玉琛是不是還能保持一張面癱臉。

  皇甫玉琛皺著眉,低頭看自己的衣服。

  維文大喜,好機會!緊接著泰山壓頂一樣,急掠而下,彎刀刀尖朝自己只要能勾住皇甫玉琛的脖子,再往懷中一帶,就能割掉他的腦袋!

  皇甫玉琛在維文靠近的最後一秒,忽然躍起,抬起長腿,蠻狠地踹出一腳,正中維文腹部,而維文的彎刀只是從皇甫玉琛頭上掃過,連一根頭髮絲都沒砍倒,好一招“兔子蹬鷹”!

  維文悶哼一聲,人還在空中,就“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還沒緩過心神,眼前一道黑影流星一般飛來,背部似千斤重錘砸中,墜落在地,仰起脖頸,又吐出一口濃血。即使如此,他還要拼命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著皇甫玉琛,似乎不相信自己居然敗了。

  這一腳非同一般,他的肋骨一定斷了,試了幾次都沒有爬起來。

  皇甫玉琛眯眼瞥他一眼,手中的竹竿做了一個瀟灑的收勢動作。

  嚴格快步向他走過去,板著臉。

  皇甫玉琛伸手要抱他,勾唇一笑,“寶貝,我沒受傷。”

  嚴格沒吱聲,幾步走到他面前,用手把衣服上被割開的口子合上再壓住,邊不滿地看他一眼,似乎在責怪他不該在外人面前露肉。

  皇甫玉琛一怔,隨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愉悅開懷的笑聲讓季暢、袁絡恆、郭堅幾人都發起愣,稀奇地看著皇甫玉琛,心裡浮起同一個念頭:原來這個人也會這樣笑啊。

  嚴格臉有點熱,拿起他的手放在他的腰上,“自己捂著!”

  皇甫玉輝摸了下他的耳垂,口中的笑是停了,眼裡的笑意卻沒有半分消退。

  維文偷偷挪動身體準備逃跑。

  皇甫玉琛一揮竹竿,一道氣勁射入他的心口。

  “等等!”季暢阻止不及。

  皇甫玉琛又揮手滅掉巴里四人,才淡淡地掃了季暢一眼。

  季暢囁嚅道:“他們的主教死在華國境內,只怕……”

  嚴格對他露出一個平和的笑,反問道:“你覺得不殺他們,他們就不會再找我們的麻煩?”

  季暢和阢名威一時無言以對。

  嚴格意味深長地道:“咱們雖然是禮儀之邦,讓他們一次也就夠了,該強硬的時候還是要強硬些。非得等到別人騎到頭上來那是自取其辱。”

  “這裡交給你們處理。”皇甫玉琛丟下一句話給季暢和阮名威,樓著嚴格的肩膀走了,“寶貝,幫我擋著這兒。”

  “自己擋。”嚴格望天。

  “剛才打了一架,我手酸。”

  ......

  兩人鬥著嘴走遠。

  袁絡恆、柳月刀、郭堅等人對視一眼,心裡的激盪還沒有沉澱。這一戰雖然和他們無關,但他們也獲益匪淺。

  幾人隨即離開。

  季暢和阢名威苦逼地留下處理五具屍體。

  237 紅衣大主教的憤怒

  季暢和阢名威走到維文的屍體邊。

  “你抬腳,我抬頭,把他們堆在一起再燒毀。”季暢對阮名威說道。

  阮名威彎下腰去抬維文的雙腳,無意中看到維文的右手中緊握著一個只有鑰匙大小、銀灰色的十字架,十字架是斷裂的。

  他的神色驟然大變,撿起十字架,“季暢,你看這是什麼!”

  季暢看到十字架也變了臉色,眼神駭然,“你快去告訴嚴先生和皇甫先生!這裡交給我。”

  阮名戚撒腿就往農莊裡跑。天空在這時下起雨,冷冰冰地澆在臉上,他的心更涼。

  嚴格和皇甫玉琛回到家裡,皇甫玉琛去換衣服,嚴格躺在沙發上琢磨維文的事。維文的實力並不低,在他們那個組織里很有可能擔任著一個比較重要的職位,或者說有比較重要的地位,這樣的一個去死在了華國,對方的老大能袖手旁觀嗎?或者,他和玉琛乾脆去Y國走一趟?

  門鈴急促地響起,嚴格的靈識掃到阮名戚,注意到他焦急的臉色,納悶地用靈識打開門。

  “嚴先生!”阢名戚衝進客廳,看到從樓上下來已換了一身衣服的皇甫玉琛,也顧不得失禮不失禮的問題,直接道,“嚴先生,皇甫先生,維文在死前給教廷的人傳信了,恐怕他們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你怎麼知道的?”皇甫玉琛沒有覺得意外,問得平淡,拿下嚴格放在沙發上的長腿,在他身邊坐下,再把嚴格的腿放到自已的膝蓋上。

  阢名戚拿出那枚十字架,解釋道:“這是教廷的人用來傳信的十字架,以聖光為媒介。教廷的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會隨身攜帶十字架,一旦十字架被折斷,另一方會有感應,就表示十字架的主人巳殞命。維文肯定已經把消息傳到了他們國內。”

  嚴格和皇甫玉琛都是不動如松的模樣,讓他有些焦躁。如果維文沒有傳出消息,只要他們處理好屍體,教廷的人即使懷疑他們也沒有證據。但現在維文已徑把消息傳回去,教廷的人知道他死在華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大主教之上是紅衣大主教,實力比大主教輕很多。這,該怎麼辦才好?

  ”阢名威既擔心嚴格和皇甫玉琛的個人安危,又擔心兩人殺了維文的事會給華國帶來麻煩。也怪他和季暢沒想到這兒來,如果提前讓皇甫玉琛防備的話就好了。

  他哪兒知道皇甫玉琛在和維文打的時候隱藏了實力?

  有人就有紛爭。嚴格和皇甫玉琛朝廷和江湖中都混過,早就明白這個道理。

  皇甫玉琛略一想就明白阮名威在擔心什麼,“我和小格心裡有數,這邊的情況你如實告訴王志遠便是。”

  阢名戚愣了愣,隨即應下來,“是。”

  ......

  暗行組總部,王志遠聽了阮名戚的回報,沉默片刻,“我知道了。”追根溯源,維文之所以找上門來,還是因為暗行組。皇甫玉琛殺了維文不算錯。況且,鳳山農莊現在雖然還不是暗行組的,但他們必須把他當做所有物在保護,否則真出了什麼麻煩,將來還不是要靠他們自己收拾?現在他擔心的只有一點,以後嚴格和皇甫玉琛離開了,他們有沒有能力保住鳳山農莊?當務之急還是要打好和嚴格、皇甫玉琛之間的關係。不管嚴格和皇甫玉琛要做什麼,只要不戚脅到華國,能幫的,他們一定要幫。另一個就是提高暗行組的實力。

  紅衣大主教隨時會來,嚴格和皇甫玉琛放棄了出門遊玩的想法,和普通的情侶一樣去市里逛逛。

  賀新提著公文包匆匆出門,準備去市里和人談生意,正巧看見二人背著個休閒背包,悠哉地往農莊門口走,羨慕嫉妒恨。

  嚴格看見他鬱悶的臉色,一樂,對他揮揮手,“要出門啊,辛苦啦。”

  賀新扶額,納悶當初怎麼就被這兩人忽悠住了呢?一抬頭,那兩人早就溜了,逃似的上了一輛公交車。

  他搖搖頭,往停車場走。

  Y國的一座古典城堡里,一位優雅俊美的年輕男子正坐在豪華的餐桌邊吃早餐:查多克站在他身後,畢恭畢敬,目光都不敢斜視一下。

  正在這時,一個僕人匆忙地跑進來,“威廉姆大人,不好了!維文大主教的十字架裂開了!”

  “你說麼?”威廉姆柔和的臉變得尖刻起來,狠戾取代了平和,就像變了一個人,他緩慢地開口,慢聲慢氣的腔調卻散發出駭人的威壓,手中的刀叉慢慢地變形,被扭曲成一個銀疙瘩,白色的光芒微微閃爍著,銀疙瘩變成一顆圓溜溜的、葡萄大小的銀球,從桌面上滾到地板上,卻在地面上砸出一個比碗口還大的坑。

  查多克腳底發寒,緊張得口乾舌燥,無聲地咽了一口水。

  那僕人承受不住磅礴的壓力,兩腿顫抖,嗓音發顫,但不得不將話重複一遍,“維,維文大主教……的十字架裂了……”裂了就是死了,但維文大主教可是威廉姆大人的得意弟子,他怎麼敢提一個“死”?想到他很有可能會被主人遷怒,他的雙膝一軟,重重地跪倒在地上,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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