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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兒是在擔心我嗎?”

  “不是。”白珉是真的提出了一個忠告,“別讓我成為你的弱點,否則你會死的很難看。”

  “不會的,我保證不會的。”

  ……

  為什麼會擔心他呢?

  這個答案……白珉明白。

  白珉沒跌下神壇前,對他好的人太多了。可他跌下神壇後,有能力對他好的,就這麼一個了。

  他捏爛了那顆青棗,喀嚓聲在安靜的黑夜裡十分清晰。

  他想,不管怎樣,他都不能彎。

  作者有話要說:

  沈月卿:碧池單身,白七單身,莫修單身,楚溪單身,辭鏡單身,莫翎單身,鍾離單身,白珉單身,羅厲單身,羅寒……喪偶。

  第81章 占卜

  初秋的下午,日光溫亮,和風徐徐。遠處幾樹繁花盛開,多為粉白相映的小花,層層疊疊攏了滿滿枝頭,煞是好看。

  而怕鳥又怕髒的莫修只能擇一棵枯枝敗葉的樹坐下。他左手扶在一杯熱茶上,右手執一黑子,目光飄飄地落在棋盤上。

  時不時又落回冒著熱氣的茶杯上。

  黑子白子,一盤棋局,是他一個人的較量。

  因為我不會下圍棋,只能看著他擺盤。

  但是半天他也沒動一個子兒,只是捏在手裡,狀若思考,讓我不得不懷疑……他其實也只是在做樣子吧。

  “你並非西涼子民,也非南詔人士,”正當我浮想聯翩的時候,他開口淡淡道,“東玄和北冥的,也不像。你究竟來自何方?”

  他的聲音不似沈月卿般的低沉沙啞,而是若珠玉落在瓷盤上的清靈好聽。

  他追問起我的來歷,我卻無從說起。那番真心話敢對沈月卿說,但換作是其他人,我是不敢也不能講的。

  “其實我算是西涼人吧,只不過是近幾年才從山裡出來的,所以對外面的情況不是很了解,如果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我頓了頓,話鋒一轉,

  “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跟國師你也沒什麼關係吧,只要我師父他覺得滿意就可以了。”

  莫修抬頭掃了我一眼,並無譏諷之意地反問我:“他覺得滿意?”

  “……那當然。”

  我被他掃了一眼,莫名有點心虛。

  沈月卿應該是……滿意的吧。他不是都已經從了我嗎?

  “那是你以為。”莫修右手指尖掂量著的那顆棋子終於落了下來,“你以為月卿對現狀滿意,是因為你畢竟是個外人,對我們家的事,對他……根本一無所知。”

  ……一無所知?

  我的眉毛跳了跳。

  “莫修,雖然你是他的兄弟,也是這裡的一把手,更是西涼的國師,但你這句話,真的觸到我的逆鱗了,拜拜。”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起身撣撣裙裾上的灰,準備離開。

  莫修仰視著我,神色卻無半點玩笑之意:“你知道月卿身上的蠱毒還沒有解開嗎?”

  我心裡咯噔一下,沈月卿這些天來,蠱毒確實沒有發作過。

  至少在我眼皮子底下沒有再發作過。

  ……所以我倒是逐漸忽略了這件事。

  “也是,他只要發作,都會來我這裡。”莫修也站起身來,神情帶了些淡笑,眼裡卻沒有一絲笑意,“可笑的是,他不想讓你擔心,你居然就真的一點也不擔心。”

  “我……”我不知道啊。

  可是這話我根本說不出口。

  “你也只配和他花前月下,同甘不共苦。”莫修先我一步,悠悠邁出步伐,“等他玩夠了,想明白了,我會帶他離開的。”

  “他是我的師父,我會救他的。”

  我拽住莫修的衣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不去揍他,“國師,你一定知道怎麼救他的法子吧?”

  莫修不動聲色地撣開我的手:“我當然知道,可即使告訴你,你也不一定願意去做。”

  “怎麼你這麼肯定……該不會是拿我的命去換他的命這種老套路吧?”

  我腦補出一堆以命換命的俗套,心中一陣惡寒。

  喜歡沈月卿是真,想救他也是真,但以一命換一命這種事,我可能還真做不到。

  “想得美,哪有這種一了百了的好事。”莫修搖了搖頭,“以命換命倒是便宜了你。”

  ……我並不覺得那叫便宜了我。

  “月卿的蠱毒來源於父親,只是因為種種原因,父親沒能完全把蠱毒都過到他身上。按照父親原先的計劃,蠱毒全過到他身上,父親就解脫了,而相應的,月卿會死。”莫修似是有些惆悵,頓了半晌說,“這或許就是他的宿命。”

  “狗屁的宿命!”我氣的不輕,想到沈希白那張惡毒的嘴臉,就恨不得親手撕爛他,“沒有哪個人是生來替別人犧牲的!”

  “父親讓他出生就是為了拿他解毒。”

  “可沈月卿出生不是為了來替他解毒!”

  莫修閉了眼,緩緩道:“生養之恩,不可不報。”

  這句話著實好笑,我譏笑道:“生養之恩?你確定沈希白那傢伙對沈月卿有生養之恩?他養他什麼了?”

  “他做的如何,他也是我們的父親。月卿不會恨他卻不能殺他。”莫修頓了頓,又問我,“你想救月卿嗎?”

  “……你有辦法?”

  “食子之蠱,有子尚可解。你和月卿生一個孩子,把他身上的蠱毒全數過到那個孩子身上,他就解脫了,否則,他也就剩一年可活了。”

  “我知道你捨不得,但別忘了所有的得,都是以舍為開端的。”

  …

  ……

  ……

  我不知道我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回到營帳里的。

  這間營帳簡陋了許多,茶盞書案都沒有陳設,因為這陣子我們一直在退兵。

  莫修厚愛士兵,每日與他們同寢同吃,原本特意為國師準備的那些稀缺糧物,也被他盡數分發給了傷患。

  只有一條規矩,絕不出戰。

  南詔軍隊來襲時,也只是死守不攻,守不住了便退,一連退了數十里。

  常常夜裡剛睡下,羅寒那邊就打過來了,我們又得狼狽逃跑。

  漸漸的,將士們的心情開始躁動了。

  憋屈、憤怒、不甘、怨恨,各種負面情緒撲面而來。

  只是沒人敢當面質疑國師的決定。

  這日,我像往常一樣替沈月卿梳頭,手下的有點重,拽下了他好幾根頭髮。

  沈月卿疼的吸了一口氣:“輕點……”

  我訝異地問道:“你不是不怕疼嗎?”

  “肉體凡胎,哪個不疼?”沈月卿揉了揉頭髮,“朱珠,輕點啊。”

  “我以為你不會疼啊,你不是一犯病就去莫修那裡藏著了嗎?”我氣呼呼地把他梳好的頭髮又扯得亂七八糟,“你什麼都不跟我說,什麼都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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