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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那淮南王府兩個所謂“仙女”似的丫鬟正委屈巴巴地跪在常樂跟前,常樂長裙下套了兩層棉衣,此時坐在茶桌前怒目瞪了一眼面前的兩人,小臉紅彤彤一片,還順勢搖了搖手中的圓扇。

  “你你你,你們是想害死夫人我嗎?!”

  見常樂果真氣了,棉兒連忙一手點上芊芊的額頭,不輕不重,“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我都說自己是要回家了,你為何偏偏又要跟過來?!”

  芊芊見兩人都在指責自己,遂鼻頭一酸,小嘴一癟,急得落下兩滴淚來,“夫人,您沒有回府,芊芊自然著急,我和棉兒求了冬霆多日,他才鬆口說是夫人回瞭望江樓。芊芊想著,夫人在哪兒芊芊就要在哪兒,所以便一路跟著棉兒過來了。”

  常樂一撫額,“夫人我不怨你跟過來一事,只是你跟便跟罷,為何還要乘著那輛拉風的淮南王府專用的馬車?”

  芊芊不由辯道:“車夫只是見外面天冷,所以來送送我,送到門口馬車不就走了嘛?”

  常樂猛地憋了一口氣,只想揉一揉這孩子漿糊似的腦袋,卻聽芊芊又嘟囔一聲,“這還是王爺特地讓給芊芊用的呢。”

  常樂腦袋中不由轟轟炸響,宋祁!

  何謂陰魂不散,這便是!!

  常樂還待發威,便聽棉兒忽地“呀”了一聲,然後忙從腰間的荷包中取出一個物件,獻寶似地遞到常樂手中,“夫人,這是王爺委託我交給您的。”

  常樂定睛一瞧,心中忽然五味雜陳,一股酸澀之感自胸口湧起,直衝眼眶。

  在棉兒手心好生躺著的,便是那日被和玉公主拿去的玉扳指。原來那一夜,他是回去向和玉公主討了這個東西麼?而她卻不告而別,誤會了他的好意。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預計四十章左右完結,作者菌最近工作量過大,更新有時會略慢,感謝各位小天使耐心等待。作者菌下一篇文為《年少微涼》,小果子與路晨同學的青澀初戀,單純美好,微虐預警,自備紙巾呦。

  ☆、除夕前夜

  明兒個就是大年三十了。

  常樂倚在望江樓二層的側窗邊兒上,微微嘆了一聲,算一算才發現,自己在這千滎城已然呆了大半年的時光。她也不怕旁人笑她酸腐,如今望著窗外月滿中天的景象,不知為何,心底那股思鄉的念頭便似潮水般洶湧而來,將她的理智無情掩埋,擊潰。

  千滎城的雪下得格外頻繁,前幾日才剛剛有些放晴的跡象,今日就又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鵝毛雪,此時窗子半開著,夜風捲起幾片雪花,落在常樂的鼻尖,常樂只輕輕閉眼,絲毫覺不出寒冬臘月的陰冷潮濕,有個身影似乎逐漸自虛空之中浮現在她眼前,那人青衣長袍,長發飛散,似乎在沖她微笑,可那笑中卻又滿是傷感……

  “夫人,您是不是想王爺了?”

  一道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來,伴著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莫名有種殘酷的溫柔。

  常樂一怔,宋祁麼?

  探出手來抹掉眼角的淚花,常樂凝了絲笑,轉身拉過芊芊的手,望著芊芊如今素衣木釵的打扮,還是忍不住嘆了一聲。年關將至,望江樓的夥計們大都回了老家過年,但是樓中的姑娘們卻多是孤苦無依的人兒,常樂一個不忍心,便將宋祁之前套在她手上的翠玉鐲子拿到城東的永安當鋪給當了,一來是為姑娘們置辦各式衣裳首飾,二來也是為了翻修望江樓,添置重新開張所需的物件。常樂再三叮囑那當鋪老闆,說是自己上元節一過便可將鐲子贖回,切莫將它賣給旁人。

  為了節約一些開銷,常樂最近都著些淡靜的素衣,平常無事連耳環頭釵都省了,芊芊看了常樂這般行事,自己也把在淮南王府時粗手粗腳的毛病改了,常樂看在眼裡,暖在心底。

  “芊芊,聽話,快回王府去吧。”

  終於說出自己憋在心頭多日的話,芊芊一愣,連忙雙膝著地,死命抱住常樂的大腿不肯撒手,委屈巴巴道:“夫人,芊芊說過,您在哪兒,芊芊就在哪兒。再說了,王爺對夫人日夜掛念,若是芊芊一人回去,王爺定是要失望的。”

  會嗎?

  宋祁他……也會想我嗎?

  唇角的笑意愈發惆悵,常樂心頭一沉,已經十天了,自從常樂回到望江樓,那個人從未過來尋過她,更別提想念了。

  常樂被冷風吹的一個激靈,忙伸手將芊芊拉起來,順道掐了一把她水靈靈的臉蛋,笑道:“算了,我爭不過你。反正跟著夫人我是要節衣縮食,艱苦度日的,若是你心甘情願,我也沒什麼好不樂意的。”

  芊芊這才破涕為笑,連忙在常樂肩頭蹭了蹭,就像一隻溫順的小白貓。

  常樂拍了拍芊芊的頭頂,“你去找棉兒和奐兒學學如何包餃子,明天的除夕夜咱們還要抱團過呢。”

  芊芊一聽忙興奮地應下,一蹦一跳地轉身跑開了,常樂望著芊芊翠綠色的背影,心頭不知怎的竟愈發地有些難過。

  她一刻都不想承認,自己此番當真是想念了那個人,那個她以為自己只是逢場作戲,討個依靠的人。

  一團不知打哪拋出的雪球自半空襲來,準確無誤地砸到常樂面前的窗子上,然後崩裂四濺,幾分落到常樂的眼瞼,她只微微眨眼,雪花便撲簌簌地掉落,沒入風中,了無痕跡。

  常樂猛地打了個噴嚏,順勢一低頭,正巧對上一雙如背後的浩瀚星辰般黝黑深沉的眸子,還有唇角邊逐漸擴散開的暢快笑容。常樂愣怔了片刻,然後亦禁不住笑出聲來。

  月白色的狐裘裹在那人身上,他的雙手縮在袖中,脖子亦緊緊藏在毛領下,活像一團胖乎乎的粽子。

  一步,兩步,……

  有些時候,兩個人就是可以這麼心照不宣,哪怕曾經有過痴念糾纏,哪怕曾經難免故作糊塗。

  常樂不受控制地走下樓梯,走出望江樓的大門,走到那抹白色身影的跟前,然後抬頭,似是老友好久不見,“你這呆子,如今怎又看得上我望江樓了?”

  那人唇紅齒白,笑得眉眼彎彎,“本公子看上的從來都不是這望江樓,”

  常樂心下猛地一跳,然後那人驀地伸手托住她的側臉,聲音幽幽如深谷傳響,“本公子看上的,只有你。”

  常樂不知自己是怎麼了,第一次被人如此深情告白,那顆小心臟卻不受控制地抖得厲害,明明想躲開那人漸漸溫熱的呼吸,身子卻似僵在腳下的雪海中一般,任由那人吻上自己的額頭,冰冰涼涼,軟軟糯糯。

  終於找回一絲理智,常樂猛地跳開一米遠的距離,捂著滾燙的臉蛋抬眼瞪了那人一眼。

  “江恆裕?!”

  似乎還未回神,恆裕隔著雪花怔怔地望著常樂,然後勾唇一笑,只道了句:“我不會娶公主的。”

  常樂一皺眉,瓦特?

  江恆裕今夜莫名其妙地跑到她望江樓下站了半宿,難不成只是為了告訴她他不打算迎娶公主了?帝王家的婚事一旦說定,又怎會任由他隨意更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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