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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次,被別人當了刀來使,卻覺得旁人一定會搭救自己,且一定能救的下。

  “這,這,微臣也不知啊陛下,微臣是無辜的,陛下明鑑啊。”

  季軍還保留著幻想,羅家主系都死絕了,旁系的又多不知內情,便是陛下一時興起要查,也查不出什麼了。

  況且,他們如今這位陛下,要動朝中的人,可不會一點都不顧及其背後的勢力。

  “呵。”

  羅家出事,是他十歲那年,他是遺憾的。羅家之風,光明磊落,卻被父皇將其朝中的根系連根拔起。

  過了兩年,方家事發,父皇廢了他的太子之位,曾經高高在上的中宮嫡子,一朝變成旁人避之不及的存在,他卻是真正輕鬆了的。

  臬,音近於孽。

  父皇愛過母后,所以母后在時,他的名字里,是個昭字。

  可是愛人比不過權勢,方家勢大,母后又是嫡女,宮中,又最是不缺一茬又一茬的各色新人。不過幾年,曾經結髮為夫妻的人就被帝王遺落在了宮中厚重的塵埃里,只餘下了幾分敬重。

  可是父皇的心裡還是有母后的,所以一直容忍方家,直到母后去了,才開始著手整治方家,花了好幾年的光景,從羅家,到方家,一個也沒放過。

  帝王行事,何曾顧忌過,那人是不是真的無辜呢。

  就像,父皇未必不知道,自己從來沒有和方家同流合污,想要圖謀他那個帝位過。

  他出生便是太子,按儲君培養,卻沒人知道,他根本不想做那至尊的位子。

  他覺得,皇宮裡,沒意思極了。

  所以兩位庶出的皇兄在朝中爭的頭破血流時,他樂的看戲,愈發適當收斂了鋒芒。

  畢竟父皇的兒子少,一個不小心,便是將自己也卷進那權勢漩渦了。

  可是後來,有人想讓他坐這個位子,他才做著罷了,而現在,他是要坐穩這個位子,護著想護的人。

  方家是罪有應得,那個女人,也是罪不可赦。但是羅家,卻是背了那莫須有的污名。

  畢竟羅家,曾經受過母后的恩,也曾對他,多有照顧。

  前世他查過,卻未有成果,今生,卻是一切都有了源頭。

  “當初羅家被拉下馬,所查抄出來的那些證據,是有門生,送到了羅家的。”

  “所以羅太傅,臨行刑前,還拒不認罪。”程臬微微閉了閉眼,掩飾了其中情緒,語氣泛著幾分冷。

  羅家,是太子傅。

  “告訴朕,是誰授意你的。”

  地上的人已經癱坐了下去,完了,都完了。

  只要有人捅出來,羅家當年的事,是被自己的門生陷害,要查到他,根本沒有半點阻礙。

  “是先帝。”

  方家狼子野心,妄圖用太子掌控朝政,觸了先帝逆鱗。

  羅家作為太子傅,或許不贊同方家所作所為,卻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先帝廢太子而無動於衷。

  且方家勢大,一時半會兒,先帝並不能將其一網打盡。

  羅家,便很是合適了。

  “何人將你引至父皇面前的?”程臬的心裡冷了一瞬,便是早就有了猜測,卻還是止不住的心涼。

  “嚴家。”

  當年方家獨大,最是恨不得取而代之的,只有兩家,二皇子的母家,嚴氏,三皇子的母家,常氏。

  其中,嚴家,更為難纏,硬生生將後來的三皇子,逼到了逼宮的那條路。

  當年的事,其中內情,也只有先帝,他,和嚴家的那位知曉了。

  便是羅家那些死人,到了地下,也未必都知道,是他,背後捅了羅家一刀。

  季軍癱坐在地上,臉上滑了幾行淚下來。

  那是他的恩師啊,數年來,他的心裡,又何嘗好過呢。

  可是又忍不住怨恨,不是已經承諾過他了,不會有消息走漏的可能性嗎?

  先帝,嚴家,騙的他好苦。

  他也不願意啊,可是他想活著啊,想好好的活著啊。

  “當年的羅五小姐,可真是一腔情意,付錯了良人。”

  當年,他記得,那位羅家小姐曾想嫁給一位羅家求學的季姓門生,卻因被羅太傅拆散而自己絞了發去做了姑子,一時在京中,也是聲名大造。

  那位季姓門生,卻從未有過什麼聲名傳出來過。

  那位羅五姑娘的烈性,卻傳遍了整個京都。

  程臬起身離去之時,只輕飄飄留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只餘下身後的人,在原地淚流滿面。

  “處理了吧。”男人明黃色的龍袍衣角消失在牢外時,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是。”全盛低了頭應下,臉上的神色是少有的嚴肅,語氣卻堅定。

  他是羅家人,不是不想為羅家平反,可是之後呢?當年的羅家,雖拒不認罪,卻沒有一個人想過翻案。

  他們唯一所想,只是不想連累當初的先皇后唯一的孩子罷了。

  現在,羅家只剩了一個旁支的子弟,還在宮裡淨了身為奴,一個嫡系女兒,卻涉了重案。

  陛下是當初他們所忠的太子殿下,翻當初的大案,局勢不合適,理法也不合適。

  羅家可以背污名,只求問心無愧,對得起陛下的母后曾經的恩情。

  他還記得,當初父親送他進宮前,只語重心長的囑咐了他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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