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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季太守治下的常熟,百姓能得的利,已經由原本的五分,變為了如今的不足一分。

  他不服,怎麼能服。

  程臬自然知道,眼前這人心有不甘。

  明明有能力,卻屈居他人之下,無力守護百姓安好。

  原本這李文,便是這常熟太守,不過是三年之前,被丞相尋了由頭降了職,由那季軍替代。

  那時他初登基,雖知內有隱情,卻也無法,只得妥協。

  但是當初據他所知,季軍這人可不是丞相一系。

  有些人,總是暗自得利。

  現在,合適的人,該回歸原位了。

  況且,常熟一眾屬官,也只這一個,第一個站出來,親自帶了人去協助救治百姓,是個真心實意將百姓放在心上的。

  “小侯爺。”全盛也在馬上,微彎著腰,慢了蘇諾半馬,帶了三分討好。“您於這常熟城中,可有要事要做?”

  “何意?”蘇諾沒看他,話裡帶了笑意,於往常無二,視線卻在路旁已經枯了的幾叢雜草之上。

  歷年的少雨少雪,這路邊的雜草,卻還是多多少少生長著幾根。

  今年,愈發的少了。

  “奴才只是看小侯爺越接近這常熟城,情緒愈發浮躁了幾分,才由此猜測罷了。”全盛笑著低頭,語裡帶了幾分討好。

  “不管小侯爺在憂些什麼,縱然不便說於奴才聽,卻是可以告知陛下的。”

  “兩個人,總比一個人來的容易些不是。”

  “小侯爺獨自憂慮,陛下也擔心不是。”

  蘇諾沒否認也未承認,座下的寶馬嘶鳴了一聲。

  全盛說完也並未等其回應,只是低聲又道了一句,更慢了三分,拉開了距離“奴才拙見,小侯爺聽聽便是。”

  縱然小侯爺掩飾的極好,但是他全盛自小.便眼力好,這點情況,還是看的出來的。

  陛下,恐怕也早已察覺。

  做奴才的,主子不便說的話,自然該代勞了才是。

  “微臣(臣)參見陛下,見過寧安侯爺。”一眾屬官已經侯在了蘇見洲劃出來救治百姓的地方三里外,恭迎二人。

  “陛下叫起。”全盛已經快速下了馬,躬身立在了馬車一側,在聽見馬車裡輕敲車壁的聲音時則抬頭高呼了一句。

  仆似其主,高高在上。

  一眾屬官的心幾乎都沉了下去。

  前寧安侯借了軍隊的勢,雖將季太守壓在了獄中,他們卻以為,事情還有轉機,如今陛下此等態度,怕是懸。

  不是他們猜測過多,實在是,這位陛下自登基以來,便不是個愛耍君威的。

  一個兩個在心裡是追悔莫及,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看馬車一側立著那人。

  前幾日他們還暗地裡嗤笑這李文,連離職退隱之人的大腿都要抱,如今卻在心裡道苦,沒人家這等有遠見。

  程臬雖看不上這些屬官行事,卻也無大肆處置的想法,不過是些趨炎附勢之徒,卻還好勝在還有幾分良心,沒做過什麼對百姓不利之事。

  雖畏懼上司之權柄,也只是平日裡默不作聲,而非成了其手上的刀。

  那季軍,及其手下爪牙,是一個都不會放過。

  蘇諾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底下的人,面上帶了三分笑意,語氣十分隨意,“諸位,不必侯在此處了,陛下與本侯還要入城,各位隨行便是。”

  “是,下官等人遵命。”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行人堂而皇之站在路中,已然攔了路,慌忙退了開來。

  “李都尉,還請前方引路。”蘇諾輕笑,看了一眼李文。

  既然程臬要用此人,她便配合抬舉其幾分。

  “是,下官遵命。”李文抱拳應下,縱馬便去了前方。

  一眾屬官皆是不敢上前,小侯爺面上雖帶了笑意,卻仍是給人一種壓迫之感,總覺得,若惹惱了他,自己的項上人頭,怕是呆不了多久了。

  這李都尉,怕是要高升了啊。

  畢竟這引路,並非無人吶,小侯爺卻特指了此人,陛下也未出口制止。

  程臬伸出修長的手指,微掀起一側的車窗,映入眼帘的,恰是那人活色生香的面容。

  外面寒風肆意,赤紅色馬匹上的人雖姿態隨意,卻傲如雪中梅枝,風中松柏。

  唇角微動,顯了三分笑意,車窗便不動聲色的落了下去。

  外間之人,倒是無一人察覺。

  蘇諾此時心有不郁,也並未注意到,有人打量了她幾瞬。

  雖早有猜測,在見到時,她已經無法抑制心中油然而生的怒氣。

  百姓依舊有身著布衣者,這些地方官卻身著綾羅綢緞,佩戴上好玉石。

  剛才那一眾人里,起碼有不下三位,腰間的玉佩,價值不下千兩。

  不過些郡守屬官,只靠朝廷俸祿,平日出行怎配得起這樣的好物什。

  呵。

  前人說,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可真是不欺後人。

  一行人再無旁的聲音,只馬匹蹄下,行進之間的‘噠噠噠’聲。

  也不知是亂了誰的心。

  城內,紅樓。

  “主子,有人追蹤。”陳棄低聲提醒了一句,手已經撫上了腰間的劍。

  “淡定。”走在前側那人十分鎮定,含笑囑咐了他一句,手中摺扇按在了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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