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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捨不得呢,哥哥你怕是找錯人嘍。”盛侍安得意地朝盛卓深吐了吐舌頭。

  盛卓深攤手,示意對她投降,她也不再同他鬧了,只問道:“哥哥,我那未過門的嫂嫂長得什麼樣子,我還從未見過,你快說來給我聽聽。”

  提起雲錦官,盛卓深笑意更盛了,他說道:“到時候不就見著了,左右我愛的不是她的容貌。”

  他這樣賣了個關子,盛侍安索性也不再問了,想必能讓他傾心的女子,自然不會差的。

  這邊余芷修將穆正欽拉到一邊去,小聲地說道:“正欽,上次因因自己一個人回來,我還以為你們二人鬧了什麼不愉快,現下看來倒是我多慮了。如若因因做了什麼錯事,還望你多擔待些。”

  “不,奶奶,因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女子”,穆正欽極力否認道,“倒是我,經常會無意中傷害了她,該賠不是的是我才對。”

  余芷修鬆了一口氣,說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罷,你們以後的日子還長,互相謙讓著就是了。”

  “是,讓奶奶操心了。”穆正欽一邊說著,一邊看向盛侍安,她同盛卓深有說有笑的,顧盼神飛,穆正欽不覺又笑了,好似看她永遠也看不夠似的。

  ☆、娶親

  九月初八,宜嫁娶。天公亦作美,晴朗無雲。一台花轎將新娘子抬到了家門口。盛卓深此時竟有些緊張,不自覺便回想起與她相識至今的點點滴滴。她家算得上是,只是家中貧寒,只有他們父女二人相依為命。她爹是個教書先生,只是身患重病,早就臥床不起了,每日靠著她買回的藥吊著命罷了。為了補貼家用,她作了字畫拿到街上去賣。那日,盛卓深記得很清楚,天上突降大雨,她躲不及,字畫全被澆濕了。大雨瓢潑,她一個人蹲在雨里哭泣,盛卓深恰好路過,便看見了這一幕,看見她消瘦的肩膀在聳動,知曉她哭了。然而哭過之後,她又是堅強地站起來,收拾著那堆爛攤子。盛卓深走上前去,將手中的傘遞給她,幫她一起收拾著。自那時起,他看她的眼神便不一樣了。

  後來去她家提親,她並沒有顯得很開心的樣子,只一個勁兒地說道:“家徒四壁,若真要娶了我,只會拖累你。”

  “不怕”,他堅定地說道,“我既認定你,便不會改變了,這輩子,我只會娶你,你也只能嫁我。”

  她感動,遂答應了。

  回到眼前,她一身紅嫁衣,蓋著紅蓋頭,在阿元的攙扶下一步一步朝他走去。他牽著她的手,對著天地,對著奶奶,對著彼此,虔誠地鞠躬。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盛侍安將頭靠在穆正欽的肩上,與他十指相扣,在一旁笑著看著這對新人。

  寧勝軒和蘇念白也在禮堂一角,他們身為盛卓深的朋友和師父,自是要來參加這場婚禮的。不出意外,寧勝軒瞧見了盛侍安的身影,她緊緊依偎著穆正欽,笑得正開心。盛侍安一直盯著哥哥嫂嫂看,而寧勝軒的視線也一直未離開過她。可越看,心中便是越酸澀,

  後來盛侍安也看到了他,眼神沒有躲閃,落落大方地朝他一笑。寧勝軒也回了一個笑容,只是頗為苦澀。

  寧勝軒的舉動全被蘇念白看在眼裡,他嘆了一口氣,俊卿是個情種,寧勝軒也不遑多讓。身為俊卿的師父,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盼著寧勝軒早日打開心結,找到一個可以共度餘生、傾心相待的女子。

  宴席上,一大堆人輪番給盛卓深灌酒,他是個老實人,做不得假,一杯接一杯地喝,最後醉地不省人事,被下人扶著回了房。

  忙著招呼賓客,穆正欽和盛侍安這一天也著實累得慌。回房後,穆正欽為盛侍安捏了捏肩膀,貼心地詢問道:“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腳跟不舒服,腰也酸,腿也脹,我覺得,這要比我們成婚那會兒累多了。”盛侍安皺著眉頭說道。

  穆正欽笑而不語,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給她揉。腰、捏腳。看著半蹲著為自己捏腳的俊卿,她的心中充溢著幸福。正如當初在小院裡他說的那樣,他要的是一個妻子,而不是元帥夫人。

  不忍心讓他累著,盛侍安拉著他坐到自己身邊,說道:“俊卿,我好了許多了,你過來坐著歇息罷。”

  穆正欽坐到盛侍安身邊,說道:“若不是因為卓深當年身陷囹圄,我與你怕是也沒有今日這緣分了。”

  “是了,當時我強裝鎮定,其實心中卻是害怕極了。若不是遇見你,我哥哥很可能已經身首異處。”盛侍安回憶道,“不知怎的,第一眼見到你,我就覺得很安心。”

  穆正欽笑著說道:“難不成那時候就想著要嫁給我了?”

  盛侍安白了他一眼,嗔道:“才不是呢。”

  不再作弄她,穆正欽說道:“你可知,我送他的賀禮究竟是何物?”

  盛侍安想了一會兒,搖搖頭,說道:“我只瞧見是一塊方方正正的東西。”

  “我先不告訴你,明日一早隨我到盛延堂去,那時你便知道了。”

  “俊卿你又賣關子……”

  盛侍安裝作生氣的樣子,與他打鬧在一起。

  ☆、牌匾

  婚後第二日,雲錦官一大早就起來了,煮粥炒菜,為大家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昨日隔著紅蓋頭看不真切,今日早上,盛侍安才算見到了這位嫂嫂的樣貌。雖沒有絕艷之色,卻也是清秀佳人一個,眼睛不大,目光卻時常透著一股子溫柔又堅定的神色。只是那雙手,要比同齡的女子粗糙不少,想來是操持家務所致。

  那一大桌子的菜全是她做的,都是一些家常小炒,顏色搭配的極好,看起來就讓人食慾大動。盛侍安嘗了一口,讚嘆道:“嫂嫂,你的手藝可真好。”

  雲錦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都只是些家常菜罷了,你們不嫌棄就好。”

  正說著,盛卓深來了,昨日被灌醉,睡到現在依然還覺得頭痛。他按著太陽穴,一臉疲憊地說道:“不是同你說了,這些讓阿元去做就行了,何苦起得那麼早?”

  雲錦官不甚在意地說道:“在家中也是做慣了的,也不知合不合你們的胃口,你先坐下嘗嘗罷。”說罷,就給他擺好碗筷。

  穆正欽開口道:“卓深,你快些吃罷,別忘了等會兒咱們還要去鋪子裡。”

  “是了”,盛卓深一拍腦袋,差點把這事給忘了,他趕忙坐下來,開始狼吞虎咽。

  盛延堂門口,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街坊。穆正欽指揮手下將那塊牌匾摘下來,換上一塊新的。伴隨著鞭炮聲,那塊新的牌匾也露出廬山真面目。這匾很是大氣,上面“盛延堂”三個字書寫地遒勁有力,這是穆正欽請了天津最有名的書法家寫的。整塊牌匾是由上好的黃花梨木製成,那三個字則是由純金打造,價格自是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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