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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煞低著頭,沒有說話,連眉毛都沒舒展開。

  劉曠猛然站了起來,他雙手握成了拳,雙目之中湧現出血絲:“…你把我當什麼了?”

  他忽然暴怒起來,腳下的石子踢了出去,如同一隻發狂的狗,被壓抑了一天的情緒終於被打開閥門,統統釋放了出來:“…你他媽…你他媽把老子當什麼了?!!”

  鬼煞眉毛似乎做得更緊了:“劉曠!”

  劉曠突然笑了起來,笑得淚流滿面,模樣甚至有些癲狂了:“…哈哈哈…你他媽…解藥就解藥啊,我也沒說不願意當那個人引子啊,那你為什麼要讓我以為你喜歡我?!為什麼要把我耍得像一隻狗一樣!!”

  他又狠狠的踢飛腳下的小石頭,發怒似的問道:“你說!為什麼啊?!!”

  鬼煞瞳孔驟然緊縮。

  劉曠笑了兩聲:“呵…三次已經夠了吧…鏈子的確給解開了啊…”

  “鏈子該解開了!”他猛的抽出鬼煞的劍,左手握著劍朝那鏈子上砍!

  “砰砰!砰!”他動作瘋狂而又無序,可是那鏈子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解開啊!”他怒吼著。

  好像瘋了一樣。

  鬼煞這麼踉蹌著站了起來,臉色蒼白得過分,但他站都沒站穩,又猛然跌坐了回去。

  “解開啊!老子就不信!老子…”他持著劍,突然笑了兩聲:“老子…老子只要把你的手砍下來就行了啊…”

  鬼煞臉色依舊蒼白,卻看不出別的什麼表情,他甚至把自己的左手伸了出來。

  劉曠一隻左手拿著劍,手中的劍猛然落了下去,額頭上青筋暴起,猙獰的喊道:

  “啊——老子砍了你——”

  “啊!”隨著一聲慘叫,鮮血終於噴濺了出來,一隻手掉在了地上,並且在地上滾了幾下,鏈子也終於把兩人分開了。

  鬼煞驚愕地抬起了頭,溫熱的鮮血噴濺在他的臉上,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劇痛使劉曠的整張臉龐扭曲得過分,他疼的直接跪在了地上,臉上濺著鮮血,淚水從眼中流了下來,與鮮血混合在一起,滴滴嗒嗒的流了下來。

  他左手狠狠的捂住右手腕上的血窟窿,但鮮血依舊不住的順著他的指頭縫往下面嘩啦啦的流著。因為失血,他臉上沒有粘著鮮血的地方還是十分的慘白,慘白與鮮紅相互映襯著,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劉曠掙扎地爬起來,惡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眼中布滿了紅色的血絲,仿佛一隻受傷的小狼,他一點一點的轉過身子,咒罵了一聲:“他媽的…”

  然後踉蹌著向前走了。

  這是十月十五號,囚月發作了。

  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可是月亮卻依舊懸掛在夜空,不是很亮,一副黯淡的模樣。

  “啊!疼…”

  了無人跡的樹林裡,一個渾身血污的身影在地上翻滾,發出一聲又一聲痛苦不堪的哀嚎。

  劉曠覺得渾身都要粉碎掉了,仿佛是從高空砸落在地上,骨頭碎了,扎在血和肉里,腦漿噴濺出來,一次,接著一次。

  …疼…好疼…啊……我疼……啊……

  那個聲音剛開始還是很大聲,仿佛野獸的咆哮,讓人聽著就頭皮發麻,可是一聲接著一聲就變地衰弱了,逐漸變成了輕顫的嗚咽。

  慢慢的,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徹底。

  沒有了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劉曠,他真是愛慘了鬼煞。

  鬼煞,我相信他也是喜歡劉曠的。

  只可惜,他從未正視過自己的情感。

  你可曾聽鬼煞說過,甚至想過一句喜歡?這就是問題所在。

  第53章 不知道

  鬼煞第一次打開醫書的時候,他看見上面的“引人之法”心中便有些不安,他大抵是不願意讓劉曠死掉的,當時他心裡想的是,這世界上好不容易有一個喜歡他的人。

  九月初八,在客棧的時候,在隔壁沈南和秦臻的帶動下,是他們的第一次。

  九月十五,囚月發作,是他們意外的第二次。

  十月初七,他當時委身在劉曠之下,那一夜是那麼的瘋狂,而他卻在心裡默念。這是他們的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一定要酣暢淋漓。

  醫書上說,引人之法,三次歡好矣足。但若歡好,兩方為同性,則陰陽不調,需要再加一次。

  他便在心裡算著,絕對不讓有第四次出現。如果劉曠死去,他便覺得心裡發悶,應該是很難受的。

  所以自第三次之後,他總是拒絕劉曠。

  可能是拒絕的次數多了,劉曠似乎是有些不開心。

  他們行在山谷里,劉曠一句話也不說。他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但不得不說,他已經習慣了劉曠的鬧騰。

  “接下來我們趕路快些吧,回去要花離顏儘快把這鏈子給解開了。”

  他實在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說出來這樣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但這句話是對的。

  畢竟,囚月不解,他的期限也快到了。

  劉曠總不能和一個死人綁在一起。

  但劉曠卻很安靜,風颳樹葉響起來沙沙的聲音,鳥兒在遠處嘰嘰喳喳的叫喚著,溪流發出淙淙的流水聲,但劉曠卻一言不發。

  劉曠一言不發,他卻分明的感覺到了劉曠情緒的波動。

  似乎是憤怒。

  他鬼煞從來就沒有如此這般不知所措過。

  但他卻不知道要開口說些什麼。

  他左手緩緩握了起來,聲音卻儘量裝作不經意的模樣。

  “累了。”

  這句話說完之後,他就緩緩地靠在了劉曠的肩膀上。

  這是他鬼煞生平第一次示好。

  他以為這樣,劉曠就不生氣了。

  劉曠果然說話了。

  但劉曠問了他問他的最後一個問題是:“你喜歡的人是誰?”

  這分明是劉曠第二次問他這個問題,但他的腦子卻依舊是一片空白。

  他想了很多。

  父親。白輕硯。劉曠。

  他知道劉曠喜歡自己。

  但是他自己呢,他到底喜歡的人是誰?

  他發現自己是真的不知道。

  他不想讓劉曠死掉,他不願讓劉曠受傷,他看見別人打了劉曠便覺得心中有團火在燃燒。

  這是喜歡嗎?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什麼叫喜歡。

  於是他說不知道。

  他沒有想到,這句“不知道”會讓劉曠發瘋。

  劉曠又哭又笑的吼道:“哈哈哈…你他媽…解藥就解藥啊,我也沒說不願意當那個人引子啊,那你為什麼要讓我以為你喜歡我?!為什麼要把我耍得像一隻狗一樣!!”

  他仍然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他當時實在是驚惶又無措。

  仿佛又回到了十幾年前,那他怎麼做都是錯的那個時刻,剛開始配毒製藥的時候,一竅不通的時候怎麼配都是錯誤的時候,似乎也是這般,大腦一片空白,面對撲面而來的斥責——毫無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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