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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修閱同樣認出了男人是誰,這不是上次在酒吧碰到的那四個人中的一個嗎?好像叫任遠?
於是訝異地抬手指著他:「你……你不是上次……」
「借過!」任遠沒等宋修閱說完,就低頭匆匆繞過他,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門。
任遠明明認出了自己,卻當著宋聞佑的面裝不認識,顯然是心虛。
宋修閱眉梢一挑,原來那天髒辮兒說的自己是任遠的「小舅子」是這個意思?
可他當時為什麼不承認?
呵,這人有意思。
宋修閱沒有直接和宋聞佑說懷疑任遠這人有問題,跟著宋聞佑進了房間,往客廳的沙發上一坐,才裝隨意地問:「剛剛那人,就是要和語柔姐結婚的人嗎?」
「是啊,剛剛本來還想介紹你們認識,但他走的急,都沒顧上說話,你別介意,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宋聞佑給宋修閱倒了杯果汁,端給他。
宋修閱喝了一口,皺了下眉:「小孩兒才喝果汁呢,給我換冰可樂!」
「喝可樂,你可不就是小孩?」宋聞佑笑著打趣,往冰箱裡找了找,「沒可樂,剩下的還有咖啡、茶、牛奶,你要哪個?」
「算了,我還是喝果汁吧。」宋修閱捧著杯子一口氣喝完,在心裡把事情捋了一遍。
任遠在酒吧的時候明明知道自己是誰,卻死活不講明自己的身份。
那時候他和宋語柔的婚期將近,遲早都是一家人,沒有必要這麼藏著掖著。
唯一的可能就是,任遠做了虧心事,不想讓人知道。
「表哥,你對你這個姐夫了解多少?」宋修閱抿了下唇,還是打算試探一下宋聞佑的態度。
「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問?」宋聞佑給自己倒了杯咖啡,端到宋修閱身旁坐下。
「他是真心喜歡語柔姐,所以兩人才結婚的嗎?」
宋聞佑面上僵了僵,笑容有些頹唐,「說這個幹嘛,都要結婚了,自然是喜歡的。」
「真的?」宋修閱冷冷笑了聲,「我看未必吧?實話告訴你,我見過這位姐夫,還知道他叫任遠,對不對?」
宋聞佑驚訝地問:「你在哪裡見過他?」
宋修閱心裡有些煩躁,站起來給自己倒了杯冰水,一口氣喝完,心裡還是不舒爽,在宋聞佑懷疑的目光中慢慢說道:「酒吧,而且是gay吧。」
宋聞佑眉心皺起,一臉不贊同:「你怎麼去那種地方?」
「……」宋修閱急的都快跳起來了,這大兄弟居然還抓不住重點,「你別跑偏行嗎?這和我去不去gay吧有關係?重點不應該是任遠為什麼會出現在gay吧?!」
宋聞佑遲疑:「也許……他是陪朋友去的?」
「那他心虛什麼?」宋修閱手裡的杯子重重放下,氣憤不已,「剛剛知道我是誰,還不敢打招呼,在酒吧里也是,支支吾吾不敢說自己身份,分明就是心裡有鬼!」
宋聞佑站起來,「你冷靜一點,別瞎想。」
「我瞎想?事實擺在面前好嗎?你們對他有沒有真正了解過?之前的感情經歷?交過幾個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宋修閱看到宋聞佑的表情十分不自然,更驗證了自己心中的懷疑,固執問,「有,還是沒有?」
宋聞佑深吸一口氣,無奈地點了點頭。
「那你們就是知道了?!」宋修閱不敢置信地過去扶住宋聞佑的肩膀,迫他正視自己,「知道他其實是個gay,喜歡男人,那你們還放心讓語柔姐嫁給他?!語柔姐她知不知道任遠喜歡男人?」
「阿閱,你應該明白的,」宋聞佑掙脫宋修閱的手,表情糾結地坐下來,無力地耷拉著頭,「像我們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談愛情,婚姻只不過是用來維持利益的籌碼……喜歡不喜歡,都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
宋修閱憤怒地低吼:「那你們就讓一個女人犧牲一輩子的幸福來成全你們的利益?!」
宋聞佑抬頭看他,「你當初不也一樣嗎?」
宋修閱莫名其妙:「什麼?」
宋聞佑苦笑了下:「你當初不也是沒有感情,嫁給了陸睢?不也是為了家族利益嗎?」
「……」宋修閱的心臟抽痛了一下,喃喃道,「我和他……這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宋聞佑低著頭,雙手插入自己的頭髮,看上去很痛苦,「當年我眼睜睜看著你和陸睢結婚,無能為力,現在,我又要看著姐姐嫁給一個不愛她的人,同樣無能為力。可是我能怎麼辦?我真是個沒用的廢物!」
宋修閱咬了下後牙,握緊了拳頭,「怎麼沒辦法?告訴語柔姐,讓她自己選!」
「不可以!」宋聞佑倏地站起來,「我媽絕對不會允許明天的婚禮有什麼意外!我們和任家的聯姻也不能出任何差錯!」
宋修閱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宋聞佑,剛剛還在口口聲聲自責的青年,忽然口吻又變成了一個以家族利益至上的冷漠商人。
「呵,你可以無動於衷,但我不能。」宋修閱嘴角噙著冷冷的弧度,「既然這件事我已經知道,我就要告訴語柔姐,她自己的幸福,她有選擇的權利。」
說完,便轉身走出房間。
宋聞佑呆愣了一下,回過神,忙追出房間,追上宋修閱拉住他的手臂,攔在他面前。
「阿閱,你別去,真的,求你了!如果姐姐知道了真相,只會讓她更加痛苦,為什麼不能把這個當成一個善意的謊言呢?任遠和我發過誓,他一定會對姐姐好的,我們相信他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