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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呢?”蕭仁安跟上蕭君夢緩慢的腳步,疑惑問道。

  “哦,哥哥和王爺半個時辰前就出門了。”

  聞言,蕭仁安挑眉,狐疑道:“哥哥不知道我們這個時候會回來嗎?”

  “知道啊,一收到你們的信兒就跟哥哥說了。”

  話說到這兒蕭君夢才突然覺得這事兒有些奇怪。

  哥哥明知道二哥和三哥會在這個時候回城,怎麼偏趕在這個時間出門去了?

  蕭翔生突然頓住腳步,偏頭想了想後問道:“哥哥有沒有說去哪兒了?”

  蕭君夢也跟著停下,仔細想了想卻什麼都沒想到,於是偏頭看向柳寒青。

  柳寒青卻也不清楚。

  蕭仁安與蕭翔生對視一眼,而後看了看蕭君夢,又仰頭看了看天,突地就笑了。

  “君夢,準備一下,咱們去找哥哥。”

  “誒?去哪找?”蕭君夢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蕭翔生笑道:“你這丫頭,自從生了孩子之後越來越笨了。沒猜到也別問了,快收拾東西吧。真是的,才多久不見,怎麼肚子就又大了。”

  “你管我!”瞪了蕭翔生一眼,蕭君夢就挽著柳寒青加快腳步回到後院,換了身衣裳,又帶上點兒斗篷、薄毯什麼的,這才再來到府門口。

  蕭仁安和蕭翔生已經讓柳府的人備好了馬匹和馬車,見柳寒青與蕭君夢雙雙進了馬車,這才騎馬在前面領路,毫不猶豫地往蘇州城外的一條小河邊走去。

  顧慮著蕭君夢的身子,蕭仁安和蕭翔生也不敢走太快,等一行人到了河邊,已是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暖融融地籠罩住大地,那溫暖的光暈中,蕭言之盤腿坐在河邊垂釣,一如十年前的模樣,好似從未變過,只是此刻陪在蕭言之身邊的是裴澤而不是蕭仁安。

  望著不遠處那熟悉的背影,蕭君夢的鼻子一酸,眼淚登時就下來了。

  蕭翔生一抹鼻子,一躍下馬就開始一邊往河邊跑一邊脫衣裳,等人到了河邊,身上便只剩下一條中褲,蕭翔生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邁腿下了水。

  “哥你坐在那兒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釣上魚來啊?看我叉兩條上來!”

  水波一盪,嚇得河中的魚兒驚慌失措,才剛靠近魚餌的幾條也瞬間沒了影子。

  蕭言之抬起頭看著在河水裡撲騰的蕭翔生,笑罵道:“一刻都坐不住!”

  蕭翔生嘿嘿一笑,因為沒準備魚叉,就只能徒手抓魚,倒是也找回了童年時的樂趣。

  蕭仁安面帶微笑地走到蕭言之身邊,學著蕭言之的樣子盤腿坐下,而後拿起蕭言之早已為他準備好的魚竿,熟練地掛上魚餌甩了出去。

  蕭言之轉頭看了看蕭仁安,沒有說話。

  “哥……”蕭君夢已經不方便活動,就鋪好了墊子坐在蕭言之身後,歪著身子靠在蕭言之背上。

  略顯多餘的裴澤和柳寒青面面相覷,而後又相視一笑,默契地什麼都不說,只坐在河邊釣魚,卻也不是真的想要釣條魚上來。

  靜靜地坐了一會兒,蕭言之才望著在河裡瞎撲騰的蕭翔生,問蕭仁安道:“怎麼想著要出海?”

  蕭仁安偏頭看了蕭言之一眼,而後道:“路上有燕家,我與翔生又都是從燕家出來的,跟著人家學了那麼多東西,如今也不好恩將仇報去搶人家的生意,雖然也未必能搶到手,但終歸是不好的。

  況且一直跟在哥的身邊,我與翔生都是不怕外邦人的,雖然不太懂外邦話,可也不是不能交流,尤其是還有翔生這個活寶在。於是在蘇州待了一段時間之後,我與翔生就決定跟著一支船隊出海試試,那之後覺得行得通,這才下定決心收了一支船隊。

  對不起,都沒跟哥商量一下。”

  蕭言之笑笑,道:“你們兩個都不小了,也不是什麼不懂事的小子,不必事事與我商量。但出海是一件危險的事情,我可不想哪一天突然聽到自家兄弟屍骨無存的消息。”

  蕭仁安點頭道:“雖然沒辦法向哥哥保證什麼,但我們會小心的。等幾條航線都走通了,生意上的合作都安排好了,我們兩個就不會再親自出海了。”

  蕭言之笑著嘆一口氣,道:“原本還指望你們兩個替蕭家開枝散葉呢,結果你們兩個倒是比我還能折騰。”

  聞言,蕭仁安扭頭戲謔地看了一眼蕭君夢,道:“哥放心,咱們家還有君夢呢,若是兩個不夠,就讓她再生幾個。”

  “二哥你當我是什麼!”蕭君夢一聽這話就紅了臉,又氣得瞪著眼睛狠敲了蕭仁安一下。

  蕭仁安嬉笑道:“這不你跟寒青感情好嘛,多生幾個怕什麼,哥哥幫你養著!”

  “誰用你養!”蕭君夢又打了蕭仁安一下,突然想起了蕭春月,蕭君夢問蕭言之道,“哥,姐姐她……”

  蕭言之反手摸了摸蕭君夢的腦袋,道:“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兒,姐姐沒事的。”

  “恩。”蕭君夢點了點頭,就又靠在了蕭言之身上。

  蕭言之又望向河裡的蕭翔生,調侃道:“仁安,你有沒有覺得翔生像是義父和娘撿回來的孩子?”

  原本還跟他們有些兄弟相,可怎麼長開了之後就像是別人家的孩子了?

  聞言,蕭仁安和蕭君夢齊齊噴笑出聲。

  蕭仁安搖頭笑道:“我方才也那麼跟翔生說的來著,把他氣得夠嗆。”

  蕭君夢也探頭望著蕭翔生道:“說不好還真是,不然都是一起出海的,怎麼沒見二哥變成他那樣?”

  蕭言之好笑道:“大概是像了義父吧。”

  這邊兄妹三人正笑著,那邊蕭翔生就踩著水啪啪啪地過來了,手上還抱著一條滑不溜秋的魚。

  “哥,你看我抓到了!”

  “托你的福,魚都被你嚇跑了,我們幾個可是一條都沒釣上。”蕭言之白了蕭翔生一眼。

  蕭翔生嘿嘿一笑,將魚小心地放進魚簍,又問蕭言之道:“哥你們聊什麼呢那麼開心?”

  蕭言之、蕭仁安和蕭君夢齊齊看著蕭翔生,異口同聲道:“說你是娘撿來的。”

  蕭翔生一怔,而後瞪著眼睛吼道:“怎麼連哥都這麼說?!”

  見蕭翔生就在面前撲騰開了,蕭言之趕忙護住蕭君夢,柳寒青也不動聲色地走過來,將蕭君夢拉起來後牽著走遠了兩步。

  “快別鬧了,都這麼大個人了,”蕭言之踢了蕭翔生一腳,“不過咱們家也總算有個跟義父長得像的了。”

  他那義父也不知道是個什麼運氣,幾個孩子裡面,仁安和君夢都更像他們的母親,春月姐的面相大概也是八成都像了母親,原本連翔生都不像他,如今總算是有一個能叫人一看就知道是誰家的孩子了。

  蕭翔生卻是玩上癮了似的,趁人不備就將蕭言之和蕭仁安齊齊拉進河裡,結果才得意地放聲大笑起來,就被蕭言之和蕭仁安一起按倒在河裡,直呼救命。

  這一天的傍晚,時光回溯,迷濛間似乎一切從未變過,江南小鎮的傍晚,總有兄妹四人在河邊戲耍。可驀然回首,河岸上眼神溫柔的人又將時光拉回,帶往前方。

  第98章 番外18

  那一個放肆喧鬧的傍晚之後,蕭言之都沒能等到第二天天亮,只是去柳府跟蕭仁安幾人共用了晚飯,等到孕婦蕭君夢困得實在支撐不住而酣然睡去後,蕭言之跟裴澤就領著人離開了蘇州。

  快馬加鞭回到長安,蕭言之雖然知道徐離善不會把擅自離京的他跟裴澤怎麼樣,可不管是出於君臣之禮還是兄弟之情,蕭言之覺得都該進宮去給徐離善陪個不是。

  於是風塵僕僕地回到長安之後,蕭言之和裴澤都沒回武成王府歇一歇,就直接入了宮。

  御書房裡,正一個人苦悶地批閱奏摺的徐離善一聽人稟報說蕭言之和裴澤回京且直接進宮來了,那一直憋在心裡的一口氣就直衝腦門。

  “叫他們給朕進來!”將手上的奏摺一摔,徐離善還沒看到人就先用惡狠狠的目光瞪著御書房門口,“讓人都退下,這裡不需要人伺候了。”

  應安立刻領著在御書房裡候著的宮女、太監離開,出門時便告訴蕭言之和裴澤可以進了,還給兩人使了個眼色。

  蕭言之會意,給了應安打賞,便與裴澤一前一後地進了御書房,可還沒等走到徐離善面前站住腳,就聽到了徐離善的怒吼。

  “你們兩個還知道回來啊?!”

  裴澤是覺得自己已經通知了徐離善要離京的事情,雖然是沒等徐離善准許就先走了,可反正徐離善都是要準的,他也沒什麼可心虛的。

  可蕭言之就覺得有些對不住徐離善了,畢竟自打徐離善登基以後,他跟裴澤就沒給徐離善辦件正經事兒,好不哦容易跑了趟突厥,還因為戀情曝光了惹得朝堂騷動,連蕭言之都開始覺得徐離善有他們這樣兩個兄弟也是夠倒霉的了。

  蕭言之搔搔嘴角,諂笑道:“抱歉抱歉,一時激動,就跑到江南去了。”

  徐離善瞪著眼睛吼道:“你說你們兩個都在一起幾年了?彼此是個什麼德行還不清楚嗎?怎麼就還能吵成這樣?剛認識那會兒也沒見你們吵到哪一個離京出走啊!”

  蕭言之搔搔嘴角,視線不自覺地飄向斜上方:“以後我儘量克制。”

  “煩死了!”徐離善突然咋舌,而後丟了一道聖旨給蕭言之,“你們兩個看一眼,若沒有異議,明日早朝我便要宣讀了。”

  聖旨?為什麼給他們看?

  與裴澤對視一眼,蕭言之就展開了聖旨,這一看就嚇了一跳。

  “徐離善,你瘋了吧?”說著,蕭言之將聖旨丟給了裴澤。

  他跟裴澤在一起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地默認下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徐離善怎麼想著要賜婚了?

  “不然怎麼辦?”徐離善瞪著蕭言之道,“你們倆的那個武成王府倒是好了,只要閉門謝客就誰都不能把你們怎麼樣,受累的也就只有要替你們應付眾人的黎安,可我這皇宮裡不能閉門謝客,他們每天早朝都要跟我說一遍,每一本奏摺的末尾都要加上一段催你們成婚的勸說之詞。我成天管著萬民疾苦就已經夠累了,誰有那閒工夫管你們兩個成不成親?”

  裴澤看完聖旨後卻只滿意地點了點頭:“恩,不錯。”

  蕭言之踢了裴澤一腳,又滿心擔憂地對徐離善說道:“可那些大臣又不是希望他跟我成婚,你這聖旨頒下去,他們不得更鬧騰?”

  徐離善撇嘴道:“難得你還知道擔心我。放心吧,剛好你們兩個莫名其妙地一前一後就離京了,我便跟他們說是你不忍武成王辜負天下人,於是黯然離去,但武成王願為你捨棄天下於是追隨而去,多半是不會再回來了。”

  “於是……他們就妥協了?”蕭言之抽了抽嘴角。

  不會這麼容易吧?

  徐離善點點頭,道:“恩,他們就妥協了。比起讓兩個男人結婚這樣違法綱常的事情,那些個賢臣更怕唐國缺少兩個治國之才,尤其這兩個人當中一個領兵打仗無人能敵,一個在外交上的地位無可取代,若是真心替唐國的將來考慮,沒有人會希望失去你們兩個。何況……你們兩個的事情已經在民間傳開了,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支持,但也沒什麼無法挽回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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