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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間附近的屋子全部重新查看,果然,不只這一間有問題。

  王妮兒拉著男人的手走到旁邊,“那邊的幾間屋子有人”

  “有人?我沒有看到”桉一點兒都沒發現什麼不同,老實的陳述自己看到的事實。

  “上面是沒有人,他們在底下,地裡面”王妮兒當然知道看不到人,神秘的告訴男人。

  “底下?你是說他們藏在坑裡?”

  “恐怕是的,而且是一個非常大的坑”王妮兒看那幾間屋子,肯定不是只有一兩人。

  “他們為什麼要躲起來,我們怎麼辦,把他們挖出來嗎?”桉天真的問道。

  “當然不,又不是獵物,還挖出來,你待會用你們自己的話叫阿姆”王妮兒哭笑不得,感情桉這是打算暴力解決。

  “好”

  兩人選中一間,桉大聲的開始喊。

  一開始沒有任何動靜,但是隨著桉嘰里咕嚕的喊叫,大概是說自己是桉,她聽到一點響動。

  地中間的皮毛中間拱起了一塊,隨後被一隻黝黑乾瘦的手掀開。

  當這個人從裡面爬出來時,王妮兒就確定,這是阿姆,她一直期待相逢的人。

  頭髮烏黑中夾雜著灰色,結成一個個小辮子,身體乾瘦,面容蒼老,但是此時眼中飽含熱淚,唇不停地顫抖著,雙手緩慢的伸出。

  桉撲通一下跪在在女人的面前,雙手緊緊將之抱住,淚水划過他堅毅的面龐。

  兩人無聲哭泣,王妮兒站在一旁也落下淚水。

  傷感席捲了這個小小的屋子,王妮兒靜靜等待著。

  “阿姆”桉站起來哽咽的叫著面前身形佝僂的女人。

  “我的桉,你長大了,像你阿爸一樣壯實”阿姆微笑的摸著他的手臂。

  “阿姆,這裡怎麼了?其他人呢?還有弟弟,弟弟在哪裡”桉稍許平靜後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哦,你的弟弟,他叫願”阿姆聽到桉問,才想起自己的小兒子來,趕緊趴在地上皮毛掀開後露出的洞口,對裡面喊了幾句。

  一個長得極像桉的少年鑽出來,身量比一般的少年人要高大,但肌肉自是比不上自家男人。

  任誰看來都知道這是一家人了,模樣相似極了。

  少年有些侷促的站在阿姆的旁邊,只是他時不時瞄著男人的眼睛,出賣了他的心情。

  願知道自己有個哥哥,只是部落的人很壞,將他逼走了。阿姆日日不開心,即使他長大後學會了捕獵,帶回好吃的食物,阿姆也只是欣慰的笑笑。他知道,阿姆不是真的開心,於是有一天他開口問道原因。

  願這才從她口中知道了那個,沒有巨犬,打獵卻了不起的哥哥。

  他的哥哥果然看起來就很厲害,族人沒有比他更高大強壯的,他還有願沒見過的紋身,是一隻巨犬,威風極了。哦、哥哥腳上穿著皮子,不知道是怎麼製作的,看著也好看,肩上還背著一串東西,願都沒有見過。

  旁邊站著一個比族中女人好看的人,想來是哥哥的女人,自己的哥哥擁有很多讓人艷羨的東西,果然就如阿姆說的那般厲害。

  就是、就是不知道哥哥會不會喜歡自己。

  願一直偷偷瞄著男人,王妮兒看著他的臉色變來變去,一時欣喜,一時激動,最後又有些小心,不知這少年這么半天都腦補了些什麼。

  桉看著自己的弟弟,眼睛和阿爸長得有些像,倒是沒有自己少年時候高,不過看著也健康,他大步摟過少年,也只是不到自己的肩頭。

  “願,我是你的哥哥,桉。從今以後我會保護你們”

  “哥哥,哇……”願聽到哥哥說他會保護自己和阿姆,少年大聲的嚎啕起來。

  他害怕了很久,每日都要在阿姆面前堅強,他是唯一能保護阿姆的人,怎能懦弱。

  但是少年看到一日比一日少的族人,心中哪能不恐懼呢?

  王妮兒在旁邊站了好一會兒了,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這會兒看到少年大哭,知道這部落變成這樣的原因就要揭開了。

  桉拍著少年的肩膀,有力的手掌安慰了惶恐不安的少年。

  牽過王妮兒的手,告訴阿姆和弟弟,這是自己的妻子。

  阿姆又高興起來,粗糙的手握著王妮兒,只覺得這姑娘皮膚光滑,自己都能把她刮傷了,趕緊鬆開,改為摟著。

  王妮兒這會兒倒是有了新媳婦初次見婆婆的羞澀,臉頰紅紅的,低頭不語。

  這邊上演著家庭團圓,外面的糙屋裡也陸陸續續鑽出來一些人,大多是少年模樣,還有一些女人老人,至於壯年男人竟然只有兩個。

  山林中有零星幾個巨犬跑過來,嗚嗚的跪倒在地,頭顱低著向王妮兒他們來時的樹林,低聲嚎叫。

  站在場地里的人看著樹林的方向,一隻高傲的黑色巨犬,昂著他的腦袋慢悠悠,邁著堅定的步伐走過來,人們也跪倒在地。

  王妮兒和桉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也走了出來。

  珀見這倆磨蹭了那麼久的人現身,有些不耐的走過來,低頭蹭蹭桉的肩膀,王妮兒知道這是等急了,來尋他們,踮著腳尖伸手也摸摸珀的耳朵。

  族人看到這巨犬對回來的人那麼親昵,也知道這人的地位了,他們二十多年沒有等到的首領,竟是被他們自己趕了出去,現在個個都是悔不當初。

  珀是最先感覺到這些人和犬的臣服,只不過這傢伙不甚在意,本就是自小不在這環境中長大,也不是太懂,反正它覺得自己是誰也惹不起的,現在這臣服有沒有都一樣,傲嬌的很。

  阿姆看到桉的巨犬,淚又流了下來,她就知道自己孩子不會帶有詛咒,桉是天生的王,是首領。

  願看到哥哥的巨犬,嘴巴都閉不上了,這犬也太大了,看著厲害極了。

  天色漸暗,族人們現在心裡就想著將首領迎回,舉辦儀式,小一點的孩子是不知道當年的往事,老一點的卻是選擇了遺忘,但也有人沒忘。

  他們趴伏在高台之下,當年的巫者僅剩的孫兒接了任,他代表族人向桉表達他們的意思。

  桉不領情,他並不想當這裡的首領,這裡是他的傷心地,如今的他生活很幸福,有自己的家,少年時離開,本就沒有什麼對於這裡的責任感,這會兒哪想當那勞什子首領,只想帶著家人回到屬於他和王妮兒的家。

  巫者聽到桉不做首領,慌了神,從未聽說過這種狀況,他不知道該怎麼做,畢竟還小,和族人說了桉的意願,場地一片哀嚎。

  阿姆現在的心情也是糾結的,她的兒子因為部落人們的無知,還是小兒時就被迫與自己分離,不知道受了什麼苦。現在有了巨犬,首領的象徵,族人們又期待他能將他們救出深淵。

  但她是部落里的老人,有著忠於部落的一顆心,即使他們那樣對待自己,也有些期望桉能留下來。

  兩種不同的思緒扯得她難以出口,最後只想著不如聽桉的,不管他做出什麼決定,自己只要跟隨。

  桉是真不想留下,他只想回到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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