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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皇子的妃嬪更是害怕,不僅擔心自己,還要防著兒子們遭毒手。

  唯皇后一人,高枕無憂,還想拉著晟帝來一場歡愛。無奈晟帝嚇得不輕,在殿前失禁,耷頭耷腦的,哪裡還有半點旖旎之心。

  皇后被掃了興,四仰八叉地躺在龍榻上,呼呼睡去。

  晟帝望著她奇醜無比的臉,眼神飄忽著。

  什麼福星,不過是國師胡謅的,那麼多的秀女,貌美的有,再不濟還有清秀可人的。偏選這麼一個黑丑粗鄙的女子,分明是噁心他這個天子,故意捉弄他。

  一個閹人,竟娶了最絕色的女人,國師是何居心?

  他目露恨光,起了殺心,想與這惡婦一起同歸於盡。猶豫半天,終是貪圖世間的富貴,歇了心思。

  外面寒風呼嘯,夾雜著女人幽咽的哭聲,如泣如訴。他緊緊地抱著身體,蜷縮在床角,盯著那睡到流涎水的女人,木然垂眸。

  黑夜中,一道人影掠過孝善寺後面的竹林,落在木屋前。

  屋內的芳年還未入睡,緊緊地盯著那扇門。眼見著門被推開,男子和寒風一起湧進屋。她立馬上前,替男人解下身上的大氅。

  元翼簡略說一遍京中發生的事情。芳年掛大氅的手頓住,她驚聞國師就是前朝的木公公,吃驚之情不亞於自己重生之時。

  怪不得,宮裡的那幫太監橫行霸道,國師視而不見。卻原來是同病相憐,有心庇護。

  可是這麼一個活了百年有餘的人,他們要如何對付?

  男人的臉一如既往的冰寒,他的眼中冷漠依舊。身上的黑色勁裝還未脫下,襯得面上肅殺一片。

  芳年心提著,國師現在身份被揭發出來,要是這樣,群臣都無人反抗,只怕天下就真的任閹人為所欲為。

  百姓們猶可,但身為元氏子孫的他,必不會真的縮著脖子做人。

  她緊張地盯著他,看著他慢慢坐下,趕緊上前斟滿茶水。他修長的手伸出,喝了半盞。

  “明日我送你到崖底。”

  “王爺…”她驚呼出聲,這個節骨眼上,他把自己送走,難不成是想拼死一博?“我…我…王爺您切不可輕舉妄動…”

  “怎麼?連本王的話都不聽了?”他冷冷的眼睨過來,語氣冰冷。

  但她就是知道,他的眼裡明明有擔憂,他是怕自己受到牽連。她深深地吸一口氣,點點頭。

  “我會聽的,我會等著王爺來接我。”

  “若是本王抽不開身,老五會替本王接你離開。”

  “不…我不要跟五先生走,我只要王爺您…”

  她哪裡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那個可能,是指他事敗身亡,無法再來接她。她不要,她不要嘗過男女情愛的滋味,接下來卻如前世一樣,忍受一輩子的孤獨。

  前世的她,心中已無愛意,自是能活下去。現在的她,不可能像前世一樣。

  他忽地站起來,一把摟過她,下頷抵在她的頭上。

  “聽話,嗯?”

  “王爺…”

  她聲音哽咽,生離死別,莫過於此。縱使她死過一回,亦像撕裂般的痛。

  “我會一直等您,哪兒也不會去,您不來,我不離開…”

  接下來的話,被熾烈的唇封住。

  她的眼淚滑在唇邊,兩人都嘗到鹹鹹的滋味。他反覆碾壓著,緊緊地擁著懷中的人,若是有可能,他真想在此刻天荒地老。

  第82章 進宮

  幾日後, 京中風平浪靜。

  百官們依舊上朝,晟帝抱病不起,由左右輔國監國。一切都像原來的模樣,殿中的血跡早就被擦拭乾淨, 沒人再提起裴大人。

  除了走路不太方便的左右輔國大人, 仿佛什麼都不曾改變。

  就算是天下人心知肚明國師原是前朝的閹人, 再也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指責國師。如果還有不怕死的, 那麼, 裴家就是前車之鑑。

  京中各官家府邸大門緊閉,往來走動,宴請親朋,迎親嫁娶都停了。

  他們原以為國師是世外高人。哪成想是前朝宦官, 他們屈於一閹人之下, 稱臣多年。這滋味, 好比吞了一隻蠅子般噁心,偏堵在喉間, 吐不出來。

  就是圓滑世故如左將軍, 別看他在朝上頭一個表態, 照舊輪值上朝。私底下, 還是做了一些安排。先是命人把長子一家立刻送出京中, 把次子留在府中。傅芊娘知道, 哪裡肯依。她最近本就天天伏低做小, 在那董家小姐面前裝傻賣好, 為的不就是過好日子。

  眼下,國師的身份鬧出來,再加上公爹的舉動。她知道左家怕是為防萬一,保留血脈,只是為何是送走長房,一般人家送的都是次房。

  左家軍有自己的打算,長子育有二子,都是嫡孫。而二房一個孩子都沒有,再說二房的平妻是左輔國府的姑娘,留次子一家在京比長子更有用處。

  傅芊娘在將軍府里本就無勢,她的話哪有人肯聽。最後左將軍命人禁了她的足,把她關在一間屋子裡,由得她在裡面發瘋。

  百姓亦同時知道曉國師的身份,不知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就像是一時之間,傳遍大街小巷。

  宦官當政,那是亂世之兆。

  天下人皆知國師的厲害,生怕多說半個字,就送掉性命。再說,天下何人為主,只要沒有戰火,於他們又有何干。

  是以,國師就算是閹人,依舊是天下人的主,是元氏皇族的主宰者。

  與其它人家的提心弔膽不同,唐國公府半點都沒受影響。不說唐國公在朝中先向國師表忠心,而是韓老太君終於明白過來,為何他們南韓一脈嫡系子孫中會有那樣的傳話。

  原來國師就是木公公,也就難怪。

  他們的那位先祖,為何能在嫡系中脫穎而出,靠的就是當時的木公公。可以肯定的是,在木公公沒進宮之前,那位先祖曾有恩於他。

  韓老太君不僅沒有別人那般驚慌,反而心裡隱有得意。他們國公府與其它的府邸不同,有她韓家先祖那層關係,國師就算是拿人開刀,也不會是他們國公府。就算是七王爺,在國師的心中,哪裡能與他們韓家相提並論。

  她即刻喚來幾個下人,命他們去孝善寺把那方管事給抓來。她要狠狠地收拾一番,讓那奴才不知天高地厚,以為有七王爺做靠山,別人就動不了。

  自己倒要看看,她真的處置掉一個奴才,七王爺敢不敢對上他們國公府?

  被派出去的人空手而歸,說寺中根本就沒有那麼一個人。

  韓老太君暗道惡奴狡猾,命人監視著孝善寺,一發現那奴才的蹤影,立刻給她抓人。

  此時的芳年,已經避在崖底。而元翼,則在一個清晨,出現在京城。

  他一身的白袍,神色冷漠出塵,坐在轎輦上,目光平靜。守城的將士連忙大開城門,迎他進城。

  他進城之後,未回王府,而是直奔皇宮。

  宮中的晟帝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見到自己的皇弟,那被國師羞辱過的恥辱,那當殿失禁的難堪,他急於想有人分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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